“元武帝，真的駕崩了。”
豎立白幡是因有人死了，那是誰值得這般吊唁，也唯有梁武帝朱溫！
關寧沉默。
對他而言，這件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打了一場仗，梁武帝卻死了。
他怎么會死呢？
首先排除大限將至，朱溫可還沒到老邁的年紀……
難道是被朱鎮氣死的？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了。
朱溫不讓他出城進攻，朱鎮卻沖昏了頭腦，硬要出城，結果遭遇大敗，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朱溫自然知道這次戰敗是什么后果，一時氣火攻心死了。
朱鎮如愿即位直接溜之大吉。
大概就是這樣的劇情。
過了片刻，關寧長嘆了口氣。
梁武帝朱溫在大陸成名已久，實現梁武中興，而今駕崩實在令人唏噓。
坑爹貨啊！
關寧又給朱鎮起了一個新稱呼。
梁軍開始撤退，不過進城看來并不算混亂，有兵力抵擋，有兵力再徐徐撤退，指揮的將領很有水平。
但已經敗了，這一退可就沒有機會了。
關寧很不理解，都到了這種關頭，朱鎮為什么還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哀兵必勝啊！
他就把朱鎮的棺槨放在那，看梁軍拼不拼命？
怕是不敢吧？
現在是想著趕緊回京即位了。
關寧思緒流轉瞬間就想了很多，看來計劃也要改變了。
“傳朕旨意，追擊敵軍不必太過激進，若遇頑強抵抗，可適當放緩。”
“陛下，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痛打落水狗嗎？”
在關寧身邊的將領開口道：“大帥已經下令，派出鎮北軍去南城門追擊了。”
“梁武帝駕崩，要防范哀兵必勝。”
關寧開口道：“派人去傳告，差不多就行了，若是真把梁武帝棺槨搶了，你看梁軍拼不拼命？”
眾將點頭。
這種可能并不是沒有。
己方已經得勝，兵力損失也不算小，引起反彈得不償失。
他們不知道，關寧其實還有別的考慮。
梁武帝駕崩在外，被抬著匆忙逃離已經是相當悲慘，關寧要給一些體面。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是想把朱鎮放回去。
兩次大敗都是因他沖動導致，留下不知多少殘兵傷卒逃走，他雖然即位做了皇帝，可也會因此失了威信。
他這個皇帝不好做，失敗之后的爛攤子，才是最難收拾的。
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鈍刀子殺人才是最磨人的。
關寧定下了兩字之策，這兩個字就是消磨……
“快！”
“跟上！”
“速度快點！”
樊蒼在隊中大聲催促著，殿下已經護送著靈柩先行離開，他留下來指揮大軍撤退。
如他預料，定邊軍也沒能抵抗多久，大寧軍隊已經攻入城中，他在城內布置防線，爭取讓更多的軍隊離開。
兵敗如山倒！
不久前他就經歷過這種場面，他沒想到的是，時隔不到一個月，再一次經歷了，甚至比上次更慘。a
五
士兵們也開始麻木。
“大將軍，敵軍已攻入城中，再立白幡已經來不及了。”
有將領前來稟報。
樊蒼看了看周邊，時間緊迫倒也立起了不少。
“足夠了。”
他又吩咐道：“尋來白布分發給將士們，每人胳膊必須要纏一條，再將陛下駕崩之事通傳全軍。”
“大將軍，恕末將直言，現在逃亡都來不及，整這些豈不是浪費時間，陛下駕崩之事通傳開，怕是士氣會更加低迷。”
“城外已有敵騎追擊圍殺了。”
這將領說的也是事實，卻被樊蒼一頓呵斥。
“你懂不懂什么是哀兵必勝？敵軍前去追擊，他們要是把陛下靈柩搶去，看將士們拼不拼命？”
這將領恍然大悟。
樊蒼還有句話沒說，若不是因為這個，誰會留下來殿后保大軍撤退？
他們保的不是軍隊，而是先皇靈柩。
樊蒼說的不是氣話，他真的巴不得敵軍能把先皇靈柩搶去，那樣就不得不打跟敵軍拼命，破釜沉舟打一場。
他的安排當然是有效的。
由受迫而悲憤地奮起反抗的軍隊往往能夠贏得勝利。
這種變化很明顯，當先皇駕崩的消息在軍中傳開之后，梁軍立即變得不同。
請戰留下阻敵的士兵作戰勇猛，正如樊蒼所說，他們為的并不是大軍撤退，而是保護先皇靈柩！
皇帝駕崩，若是連其靈柩都護不住，那還算什么軍人？
不過關寧早有預料，也不會太過激進，這種爆發也就只能維持在當下……
在關寧有意放水之下，梁軍實現撤離，不過并不順當。
“傳令，命劉長洪，季穆各率領部署追擊敵軍，不可激進不可放任，就是不能讓他們安生，尋機傷敵盡可能給敵軍造成傷亡！”
關寧下了命令。
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徐徐圖之不斷消磨，以給梁軍造成創傷，他要讓梁軍翻不了身，再沒有能力發動大戰！
在派出軍隊追擊之后，大軍開始進入霸城。
這座城池幾經易手又回到大寧手中。
“從今以后，霸城將永屬大寧！”
關寧對著眾將領說出，他們也都相信這一點。
“陛下，敵軍已經逃撤，我軍已去追擊，城內還有小規模戰斗，霸城已在我軍掌控之下。”
不一會大將軍張立前來稟報。
“有戰俘嗎？”
“有！”
張立開口道：“俘虜還有不少，見得大軍撤離，他們放棄抵抗投降。”
“傷員也有不少吧？”
“很多！”
張立沉聲道：“這場戰爭規模太大，雖進行時間不長，但造成極大傷亡，我軍也有不少。”
“加緊救治！”
關寧開口道：“對梁軍傷員要極力救治，亡者厚葬，俘虜優待，要跟我軍士兵一視同仁！”
聽到這里，張立有些為難道：“大澤城一役我們救援了大批梁軍，而今……”
“沒聽到朕說的話嗎？而且還不能打折扣。”
關寧開口道：“他們的新君拋下他們離開，朕就要把他們救回，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贏得人心，為將來真正消滅大梁做準備，戰爭帶來的仇恨需要消除。”
“是！”
聽到這里，眾人才明白原來陛下考慮這么長遠。
“對了，去把朕的皇妃接入霸城。”
關寧開口道：“另外，再幫朕澄清，皇妃不是妖妃，只是配合朕演了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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