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月看著蘇燦燦已經開始垮了的臉，輕輕攥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沒有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
“燦燦，她是來給你道歉的，你先不要激動。”
林湛蹙著眉走到了她的病床前，明明只是這么一句話，剛剛還哭的山崩地裂的蘇燦燦卻慢慢安靜了下來。
“她怎么可能給我道歉？”蘇燦燦抽泣的看向蘇希月，“她巴不得我跟著我的孩子一起去死。”
這幾天吳文婷沒有守在醫院陪她，大概是因為害得她這輩子沒了保障，所以到底心里還是不安，再加上感受到她的態度冷淡，所以干脆也沒有再來了。
她有些失望，如果自己母親在這里，說不定可以在蘇希月來醫院的這一天，一起完成她的心愿。
蘇希月不知道蘇燦燦在想什么，只覺得她眼里的算計讓人心煩。
她緩步來到了林湛的身邊，兩個人看上去物好像形成了一個別人根本融入不進去的結界，深深刺痛了蘇燦燦的眼。
“燦燦，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都心知肚明。不過，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看見你這樣我也不好受，這大概就是血緣關系吧！”
“你什么意思啊！我都已經躺在這里了，難道我會用自己的一輩子污蔑你嗎？”
蘇燦燦大喘著氣，聲音開始變的沙啞，她已經這樣了，必須要把蘇希月拖下水，不然她付出的代價誰來償？
蘇希月在林湛的注視下嘆了口氣，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好的盒子，臉上是極度不舍的神情。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希望你能開心。”
蘇希月琉璃色的眸子閃了閃，對于她而言，不到迫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的。
林湛在一旁看著，盒子緩緩打開，露出了里面被磕壞了的救贖之心。
他不由轉過頭，深邃的眸子里帶著打量，這個女人竟然將幾乎用半條命換來的救贖之心送給了她最討厭的妹妹？
怎么可能？莫不是弄了假貨進來！
蘇燦燦還有淚珠掛在臉上，卻還是在拿起救贖之心的那一瞬間不由一愣。
“你哪來的救贖之心？想用假貨來糊弄我是吧！滾！”
下一刻，她用力拿起救贖之心用力摔向了地上。
蘇希月一慌，連忙伸手去接，好在她速度夠快，就在救贖之心落地的前一秒將它撈在了手上。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如果摔壞了，那里面的竊聽器也就暴露了，這屋里的人沒有一個人會放過她。
臉上的驚慌還沒有消散，再抬起頭時候正好對上了林湛望過來的眼神，所有的表情都落入了他的眸子里。
“是真的！”蘇希月看著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取得了他的信任，忽然鎮定了兩分，“不信你可以問林湛，這是他親手交給我的。”
蘇燦燦不敢相信的看著林湛，“湛爺，這是真的嗎？你把救贖之心給了這個賤人？”
孩子沒了，身體毀了，這樣大的仇恨足以讓她不用偽裝下去，此刻更是連修飾都沒有，直抒胸臆。
林湛點了點頭，看了蘇希月一眼，對蘇燦燦道，“你不喜歡的話，可以讓她用別的方式向你道歉。”
蘇希月的手指一抖，項鏈差點從指尖滑落，“這是我唯一可以給你了的，其他的，我什么都沒有。”
“拿來！”蘇燦燦伸出手，臉上出現了一種比過去更加惡毒的笑意，“你怎么會什么都沒有呢？你還有的尊嚴啊！”
蘇希月臉色微變，“蘇燦燦，你不要太過分，你的孩子是沒的你自己知道，你難道就不怕你的孩子午夜夢回的時候找你報仇嗎？”
蘇燦燦牙關緊咬，臉上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那恨意好像不是沖著她來的，但是所有的目光又都在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湛爺，我不想再看見她，我要她下跪，向我的孩子懺悔！”
蘇希月攥緊了手指，“不可能！”
她什么都沒做，憑什么要替別人懺悔？如果她認了，她的寶寶出生以后又該自己自處？
“湛爺，你要替我做主啊！”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蘇燦燦沒有跟蘇希月多糾纏，直接看向了林湛，“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們以后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蘇希月覺得空氣都開始變的壓抑，因為她知道，林湛一定會向著蘇燦燦的。
在他眼里，蘇燦燦懷的孩子才是孩子，她懷的不過是一顆野草。甚至連野草都不如。
果然，蘇燦燦話音剛落，林湛的聲音就已經陰沉的在耳畔響起了。
“蘇希月，是要按你跪下，還是自己你跪？”
蘇希月快要把嘴唇咬破，這樣的場面好像已經重復了無數次，但是每一次都像是一把刀一樣扎在了她的心上。
“不，不可能！”蘇希月垂下眸子，聲音堅韌，“我不會給她下跪的！”
來之前她想過無數次妥協的場面，可是真到了這一步，她還是覺得無法過自己這一關。
從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告訴她，女孩要有骨氣，不能活的軟弱。
這一跪，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好！”林湛看著她絕色的臉，修長的手指已經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那我幫你跪！”
蘇希月閉上眼，只覺得一股力量壓在她的身上，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彎了膝蓋。
她咬了咬牙，膝蓋馬上就要接觸到地面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道男聲。
“這么熱鬧？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所有人向門口看去，只見陳子遇提著水果籃緩步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蘇希月心里‘咯噔’一下，并沒有獲救的快感，反而有一種即將落入旋渦的恐懼。
她努力在腦海里搜索著關于陳子遇的消息，臉上血色消失的比之前還要嚴重。
她想起來了，曾經蘇燦燦跟陳子遇似乎有些聯系，這個這個男人，他是來幫蘇燦燦的。
果然，蘇燦燦的哭聲里帶了一絲掩不住的喜悅。
“子遇哥，她欺負我，我不想活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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