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午去的刑警支隊，耽誤了幾個小時，現在已經四五點鐘，街上還是有不少人在的。
我們圍在珍寶齋門前，黑皮和胖子上前就去敲門，聲音很大。
“有人沒有？開門！”
“快開門！”
這個時候，大多數店鋪都沒關門，姓田的就算去了一趟刑警隊，也不會關門的。
而我們也沒有在門口看到唐佐他們任何一個人。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姓田的把人關在了里面。
我們這邊大聲敲門，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看我們氣勢洶洶的樣子，一個個都站在不遠處往這邊張望著。
有個上了年紀的人，從一個書畫坊里走出來，“你們干什么？人家關門了沒看到嗎？就算有事，也沒有這么不客氣的！”
胖子看了他一眼，“老爺子，您扶好了，這事兒您可管不了！萬一一會兒打起來，再碰到磕到，我們可不管賠啊！”
一聽這話，老頭臉色變了，但沒回去，就站在那里看著，“大白天的，你們要干什么？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我謝謝您嘞！趕緊報警，正好不用我們叫門了！這家老板不地道，我們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被他扣在里面不放，正好警察來了，一起給大家看看，這家黑店到底是賣古董的，還是賣人口的！”
胖子張嘴胡說，還真的挺唬人的，那人一聽這話，不吱聲了。
而周圍漸漸圍上來看熱鬧的人，都低聲議論著。
見里面沒有動靜，但是隔著窗子，卻有個人影在里面晃了一下又縮回去了。
我立刻說道：“再敲一遍，再不開，直接給我撞開！”
“好嘞！”胖子可興奮了，隔著門喊道：“田老板，趕緊來開門，看你這店門也是老物件了，要是砸壞了，怪可惜的！”
黑皮敲門，“開門！趕緊開門！”
“撞開！”我沉聲說道。
胖子和黑皮退后幾步，同時往門上撞去。
“咣！”
“轟隆！”
兩聲響后，對開的雕花木門，直接被撞倒了，掀起一大片灰塵。
周圍也傳來一陣驚呼。
幾個伙計一起沖了進去，我也跟著走了進去。
搭眼掃了一圈兒，偌大的店鋪里，擺滿了各種物件，可惜，沒有一個是真貨。
這種生意，很多人會把真貨放在后面，前面擺的都是工藝品。
遇到個打眼的，就大賺一筆，有人識貨賣出去，也算是個生意。
“一屋子假貨嗨！”胖子大聲說道，讓外面的人聽到，“怪不得不敢開門，心虛得很啊！”
我往側面一個通往后面的門走去，之前看到有人晃動就是在這里。
出了門，有個昏暗的一米左右的走廊，出去就是個很大的后場，一大幫人站在那里對峙著。
唐蓮坐在右側一個圈椅里，唐佐帶著十個人站在她身后。
對面圈椅上，田老板坐在那里，也有十來個伙計站在他的身后。
兩方臉色都不好看，就這么對峙著。
我走進去，黑皮立刻帶著人站到了唐蓮身邊，胖子跟著我。
“子午？！”唐蓮看到我，立刻驚喜交加，激動地站了起來。
田老板看到我，明顯非常意外，“小江警官？你怎么來了？”
他說完后，忽然狐疑地在我和唐蓮身上，還有那些伙計身上來回打量了一會兒，眼睛瞇了起來。
“沒想到，我田定天混跡江湖這么多年，卻被你個小兔崽子耍了！你根本不是警察，你們是一伙的！”
我走到他們中間，示意唐蓮坐下，不要慌，似笑非笑地看向田老板。
“一伙不一伙的不說，您今天把人扣在這里，叫門也不開，是幾個意思啊？”
“扣人？”田定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怎么不說他們無理在先？上門就喊我把人交出來，怎么？他們的人不見了，不是崔耗子的人把他弄走的嗎？難道是我田定天把人關起來了？這官有官道，賊有賊路，我要是吃了這個虧，說出去還是栽在個黃毛丫頭手里，讓我以后怎么在這沙市混？別說他了，就是唐天德親自過來，也要跟我客氣三分！”
“是嗎？”我看著他，慢慢地笑了，“你說的是真的？真的要讓唐老爺子親自來？”
我在賭，賭他和唐天德的之間的關系，并不是表面看上去只是合作的關系。
果然，田定天的右眼幾不可查地跳了兩下。
我繼續說道：“田老板，我把話說到明處，這事兒你是繞不過去的，先不說你那個伙計卞超，能不能干得出來自己溜活兒的事兒來，就說他是你的伙計這一點來說，你就難辭其咎，唐蓮年輕，上門來說話做事沒輕沒重，那也是急的！你口口聲聲說和唐老爺子關系如何如何好，到了這會兒，不應該是安撫唐蓮，盡量幫她找人嗎？”
我說完后，來回看了看兩邊，“可是，我過來看到這個架勢，就有些不解了，您跟唐老爺子的關系，要是真有你說的那么好，怎么會這么對待他孫女？劍拔弩張的樣子，不說有沒有把人家一個小姑娘嚇壞了，就說你這么不開門把人關在里面不放，我倒是要請教請教了，江湖上，這是哪個行當的規矩啊？”
田定天被我說得面皮發紫，在刑警支隊那邊，我一個問題就讓卞超說漏了嘴。
現在，我又把明的暗的路數都擺到了明面上了。
他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傳出去，說得容易，臉面上就真的過不去了。
人家老爺子不在場，你個江湖上混的人，欺負人家小丫頭，怎么說都不占理。
再加上我一來，就帶著找茬、興師問罪的架勢，今天這關，不好過了！
田定天瞇著眼盯著我看，我就站在他面前任他看，也不說話，也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前面忽然進來個大媽。
“我說田老板，你家店門怎么了？我聽說有人上門打架來了？有沒有報警？我們這個街道這么多年了，可沒出過什么事情，你……”
大媽說著話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著這么多人，氣氛也非常緊張，頓時愣住了。
她上下左右來回看了看，最后看向田定天，“田老板，社區有普法專欄宣傳，要是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私下處理，有理說理，沒理還有警察呢！”
這就是個社區大媽，估計是聽到這邊有人鬧事，過來看一眼。
可她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一時間也拿不準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說了一套帶有警告的話后，就悻悻地離開了。
我們都收回視線，再一次對視上了。
“怎么說，田老板？您這是要繞過明路走暗道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尊老愛幼了！”我失去了耐心，“胖子！唐佐！”
“在！”兩人同時站了出來。
“看好門！我們幫田老板重新裝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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