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第180章離殤
一處偏僻之地。
白飛輕輕擁抱了一下呼延晨芙，隨后就放開了她。
十數年不見，若非時機不對,二人如何克制地忍得住彼此的相思。
白飛將事情始末跟呼延晨芙說了，呼延晨芙也說了許多商氏部族尤其是商四妹的事情。
“這丫頭老是纏著我說你的事跡，雖然她沒有表露什么，但我也知道，她的一顆心已經完全被你占據，那里五個人，可都是各族中的佼佼者，都對她愛得不能自已，可她卻連正眼都不瞧他們一眼……唉！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小芙，你是想讓我放過商氏三兄弟嗎？”
“不，誰敢欺負白家軍姐妹，白家軍勢必討回公道,商氏三兄弟做下如此惡事，取了他們的性命都算是便宜他們了，我只是可憐四妹……你說，我是不是太絕情了？”
“小芙長大了。”白飛愛憐地撫摸著呼延晨芙的頭發，安慰道：“白家軍為大劫而立，為戰爭出世，對惡人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只是我沒想到，小芙你竟然跟商四妹如此合得來,還跟她有了金蘭之好。”
“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理解的，我相信，四妹她也會理解的。”
白飛重又將呼延晨芙攬入懷中，這一次，他久久沒有放開。
…
當商四妹出現在跟前時，商氏三兄弟真是又驚又喜。
“看你們闖下何等禍事！”商四妹怒道，她已經從那位老者口中了解了一些事情，此時心里實在是亂成了一鍋粥。
“四妹，你要救救哥哥們啊！我們哪敢得罪白家軍啊，那分明是有人要栽贓嫁禍！”商大寶滿臉的憋屈。
“你現在也知道是有人要讓你們背黑鍋了？早干么去了？”
“四妹，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不知道，自從有了她們，我們的修為……”商二寶道。
“住口！”商四妹氣得大喝一聲。
良久，她嘆了一口氣：“你們是我的兄長，不管如何，我這做妹妹的，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不過，你們也不能再躲下去了，那三姐妹中還有一人活著，你們犯下的事，她應該已經都告訴他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竟然還活著一人？都怪小慧那丫頭！”商三寶大怒。
“小慧？這關鐘慧何事？”商四妹疑惑道。
商三寶立馬將自己遇到鐘慧，然后鐘慧救走二女一事說了。
“難怪那么眼熟。”商四妹嘀咕了一聲，道：“你們現在知道白家軍的可怕了吧！這鐘慧在我們部族一待就是十幾年，連我都沒有察覺出她的修為境界，還以為是普通一丫環呢！不過這些不重要了，你們跟我出去，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坦白，其他到時候再看吧！”
“四妹，我……我們……”商二寶吞吞吐吐道。
“又有何事？”
“我們不敢出去。”三兄弟垂頭喪氣道。
商四妹差點沒被一口氣給噎死。
用力喘了幾口氣，她這才說道：“你們先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跟他見上一面，看看有沒有得挽回，記住，別一直躲著，主動出去總比被他尋上來強。”
“知道了。”
…
商四妹找上呼延晨芙，得知了白飛的態度后，她沉默良久，最后央求呼延晨芙讓自己能跟白飛單獨見上一面。
呼延晨芙找上白飛征詢意見，白飛沉思一陣答應了。
…
因為商四妹的出現，白飛沒有再一意孤行，盡管此時也知道了商家三兄弟藏身之處，也沒有立刻將他們揪出來，說歸說，鑒于商氏部族的戰績及其商四妹的為人處世，他還是要稍微收斂幾分。
畢竟，這種情況跟往日的陰陽府不太相同。
他也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了那時候的銳氣，想來，是因為聽聞白家軍在戰場上的慘狀所致。
但是，顧家三姐妹的公道，他討定了，任何人求情都沒用，包括商四妹在內。
也因此，在那位老者的堅持下，他們一行人才稍加安頓下來。
…
商四妹懷著忐忑的心步入廂房，然后又將房門掩上。
她走到白飛跟前，看了他許久。
白飛在等她開口。
突然，衣裳自商四妹身上滑落。
白飛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商四妹沒有開口，但她的行動表明了她的決心。
她知道，白家軍不缺任何東西，可為著三位兄長，她不得不孤注一擲，她也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能夠打動白飛的心，就算這樣，她也沒有絲毫把握。
她咬著牙，等待白飛表態。
好一會，她才聽到白飛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三位兄長犯下的事沒人能夠挽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追究其他人的責任，今后，我也會讓白家軍對你們商氏部族有所照拂，你在戰場上的事跡，我聽小芙說了，我敬重你，才跟你說這番話，今后，你應該將心思放在戰場上才是，我也相信，在你的帶領下，商氏部族定會恢復往日之榮光，只有這樣，你才對得起你戰死在沙場的父母和那些族中前輩。”
說完，白飛起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商四妹潔白如玉的身子瞧上一眼。
商四妹恨不得大哭一場。
突地，一件衣裳披在她的肩膀上，她一驚，耳旁卻傳來呼延晨芙的聲音。
“四妹，希望你不要怪他。”
商四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喃喃道：“我不會的，謝謝。”
…
顧荷望著跪倒在地的商氏三兄弟，怒形于色，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
鐘慧輕輕握住她的手，意示安慰。
顧荷也知道，這一切都得靠白家軍統帥做主，尤其是鐘慧跟她細說了商氏部族的情況后，她只能將心頭的怒火隱忍下來，如果統帥決意放過商氏這三兄弟，她也只能聽命服從。
可一想到殞命的兩位妹妹，她如何能夠完全冷靜下來。
商氏三兄弟在大庭廣眾之下屈膝而跪，實在是屈辱，只是，相比自己的小命，這點屈辱也就不算什么了。
“照你這么說，你是不知道那人是誰了？”
聽了商大寶述說其經過，白飛冷聲道。
“確實不知，很明顯，那人是想栽贓嫁禍，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她們是白家軍……”
“我說過，白家軍容不得任何人欺負，是任何人，你們既已犯下禍事，就該知道有什么樣的后果。”白飛打斷道。
“白大人饒命！”商氏三兄弟磕頭不止。
白飛卻不理會，轉向顧荷道：“顧荷，你兩位妹妹身隕，我這當統帥的難辭其咎，我答應過你，會給你討回公道，包括那未知的始作俑者，我也會將他給挖出來。現在，這三人就在這里，隨便你如何處置，如果有人敢干涉其中，那就是我白某人的敵人！”
說到最后，他語氣越發嚴厲。
顧荷一聽，緩緩走上前去。
商大寶突然大喊：“四妹，你真的見死不救嗎？”
商四妹緊咬著牙關，緩緩轉過頭去，身子微微顫抖著，呼延晨芙輕輕攬住她。
顧荷緩緩抬起手掌，掌心上，仙力涌動。
“父王、母后，你們走得太早了，你們……”
商大寶一句話沒說完，被顧荷掌心的仙力貫穿眉心，就連他那弱小的元神也被她瞬間捏爆，死得不能再死。
商二寶、商三寶早就嚇傻了。
顧荷卻沒任何猶豫，相繼將二人送去跟商大寶團聚。
突地，顧荷瘋狂大笑起來，笑中帶淚，似有無盡的凄楚和委屈。
她仰天大叫：“二妹，三妹，大姐給你們報仇了！”
大哭一陣后，顧荷“噗通”跪在白飛跟前，聲淚俱下：“統帥，我們三姐妹此生以能成為白家軍的一員而自豪，多謝統帥為我們姐妹主持公道，二妹、三妹不在了，我也累了，余下之事全憑統帥而決，屬下拜別！”
說完，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后，一掌拍在自己額頭，同時碎了自己的神魂。
以白飛的修為，自能制止顧荷自決，他也早看出對方已有死志，他尊重她的選擇。
是啊！累了！
似曾相識的一幕又發生了，可是，自己卻同樣什么都做不了。
白飛輕輕嘆息一聲，揮袖，卷起顧荷的尸身朝外走去。
商四妹轉過頭看了看三位兄長的尸體，嘴唇顫抖了幾下，終究什么話也沒有說。
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夏逐凡等人遠遠看了她一眼，終于還是黯然離去。
…
顧荷、顧茶的身子被火光淹沒。
她們都是可憐之人，白家軍給了她們不一樣的人生，卻沒有想到，她們還是無法逃脫如此悲慘的命運！
白飛癡癡地望著眼前的火光，突然悠悠道：“小芙，我是不是應該阻止顧荷……”
呼延晨芙鼻頭酸酸的，看了看他，柔聲道：“你沒做錯，顧荷能等到你的到來，并為她們報了仇，她已經死而無怨了。她決意這樣做，那是她的心已經死了，你若阻止了她，她也難再快活起來……”
身后，莫芊芊、姚芷姮、鐘慧三女偏過頭去，輕聲抽泣著。
白飛閉上雙目，任由眼角的晶瑩墜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傷感，或許，是因為那三姐妹的遭遇讓他觸景生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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