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第109章身份
封秀奉上香茶，然后立于一旁，神態嬌憨，稍顯靦腆。
茶并無特別之處，只是敬客之道，稍潤喉嚨而已。
白飛品茗之后，尚未開口，老嫗起身鄭重一禮。
“封青青見過白長老！”
白飛有些意外，剛想著要如何讓對方自表身份，沒想到對方走在了前頭。
她這話一出，自是承認了與風家有著重大的關系。
“青姨無需多禮。”白飛趕緊還了一禮。
對他的稱呼，封青青有些惶恐，但還是生受了。
二人重新落座，白飛隨口問道：“青姨跟含霜如何稱呼？”
封青青答道：“她是老身的姑姑。”
白飛再次意外，他猜測對方十有八九是風家之人，卻沒有想到對方有著如此重要的身份。
沉默之時，封青青朝封秀使了個眼色，后者見狀，走到白飛跟前，盈盈拜倒。
“封秀見過白……白長老！”
白飛單手微抬，封秀沒能跪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喚我一聲白大哥吧！”
“白長老，這于禮不合。”封青青趕緊道。
“青姨，這些俗套，我輩修士無需太過講究，我們還是各交各的吧！”
封青青就不說話了。
封秀支吾了半天，終于將“白大哥”三個字喊了出來，接著臉紅過耳，走回原來位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姨，你的神魂因為過早出現交融，才會讓你遭受折磨，剛才我出手將一部分較為混亂的神魂給封印住，今后這種事情將不會再出現了，擅自做主，還請青姨見諒。”白飛轉入正題，卻沒有想將實情告訴對方。
“白長老言重了，老身只有感激。”
“對了，青姨，你是什么時候出現靈魂遭受撕裂一事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涉及青姨的忌諱，青姨無需相告。”
封青青搖頭，輕嘆一聲，她的神色有些憂郁。
“我自小就離開了家，一直在山中長大，從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也不曾出去走動，所以對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父親早亡，母親又不怎么管我，我只好自己打理一切。在我十六歲那年，我難得回到家一趟，母親交給了我一塊玉石，算是作為我成年的禮物。”
“這塊玉石上，刻畫著許多神秘的文字，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解析。往后數年，我不斷地嘗試著解開這塊玉石的秘密，但都以失敗告終，直到有一天……”
“那天，我突然有了一絲感悟，再次將仙力注入玉石中，跟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我的意識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我也似乎感受到了儲存在玉石內部的恐怖的力量……就在我以為可以一窺玉石秘密之時，那塊玉石卻突然炸開，那一刻，我只覺得那股恐怖的力量瞬間沖進了我的識海中，一陣疼痛傳來，我當即暈了過去。”
“在我醒來時，旁邊有一位陌生的女子，是她救了我一命。”
“她跟我待了整整一個月，傳授了我很多東西，我問她姓名，想銘記在心，但她總是笑笑不說話。”
“她離開的時候只跟我說了四個字，她說，一切皆緣。”
封青青所言看似跟白飛所問毫無關聯，但白飛還是沒有打斷她，耐心地聽下去。
“因為那塊玉石和那位陌生女子的教導之故，我的修煉之路很是順利，我對修煉也非常執著，有時候一閉關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百多年前，我結束了閉關，突然感覺到莫名的悲傷。”
“我不知道這種悲傷因何而來，只是一想離家有年，如今修煉稍稍有成，就想著回家見見母親和族人。”
說到這里，封青青突然有些激動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沒有見著母親，在離紅光城還遠的地方，我就遇上了我的族人，他們很是狼狽，身上還帶著血跡，一問之下，我才得知，我才得知……得知……”
“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將那些族人安置妥當后，我才悄悄潛入紅光城，但那時候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了……”
“數年之后，經過了深思熟慮，我將族人打散，我們改名換姓潛回紅光城……我一直想著解開這件事背后的秘密，但數十年來，卻始終毫無頭緒，直到十六年前……”
“那一天，阿秀的父母冒著很大的風險找上我，他們這樣做，有違我的初衷，如果被人知道，我們家族將永無寧日，我們實在無法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慘事了。”
“但我沒有怪他們，了解了情況之后，我將他們趕走，阿秀卻留在了我身邊。”
“跟阿秀的一魂雙體有關？”白飛忍不住插了一句。
封青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想，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一旁的封秀身子搖晃了一下，慢慢走到封青青身旁。
“在看到阿秀的第一眼，我非常吃驚，只因為，她一出身，就是連體嬰兒。”
“往后數年，我一直照料著阿秀，也想盡了各種辦法要將她分開……我不敢將此事曝光，更不敢將我們的真實身份曝光，一切只能靠我自己去研究。”
“好在數年的研究之下，我終于有了一些頭緒，也逐漸形成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因為阿秀逐漸展現出強大的靈魂之力，正是在這樣的前提下，我才想著將二人全部保下來，而不是純粹地分離身軀，只保住其中一人。”
“不過，我還是太過于自負了。”
“在阿秀成年后，我開始著手此事，但最終……好在阿秀的靈魂之力非比尋常，盡管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也算是能夠接受，這才出現如今這樣一魂雙體的局面。”
白飛暗自盤算著，在這過程中，封青青定然付出了極大的心血，她于此閉口不提，他也能夠想象得到，也許，正因為這樣，才導致她神識海洋深處的封印出現松動，她也因此遭受了靈魂撕扯的痛苦。
“是否還有什么隱患？”他關心問道。
封青青點了點頭，道：“有的，其中之一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阿秀就得在二體之間進行轉換，否則，就算有我幫忙，另外一具身體也會慢慢頹敗，這其中，只苦了阿秀這孩子，每次神魂出竅，她都得遭受很大的折磨。”
“祖奶奶……”封秀叫了一聲，她很是心疼，不是為自己，這些年來，她更加知道祖奶奶為自己付出了什么，因為自己的原因，她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好孩子……”封青青一把拉過封秀，將她攬入懷里，聲音有些哽咽。
“放心吧，這事我有辦法解決。”因為心中早有計劃，白飛斷然跑出承諾。
老少二人皆不由抬頭望向他，白飛卻沒有詳細解釋，而是將話題引開。
“青姨，你跟含霜有聯系嗎？”
封青青回答道：“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我不敢讓姑姑知道我們的存在，因此一直以來，盡管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沒有想過要告訴她這件事情……”
“是為了復仇？”
“數十年來，我們隱忍蟄伏，為的就是這個……只不過，直到如今，對這件事背后的真相，我們還是無從得知，更加不知道我們的仇人到底是誰。”封青青如實相告，說完嘆了一口氣。
白飛點了點頭道：“這件事確實比較復雜，加上時間已久，除了你們自己，多方人馬都曾經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但皆以失敗告終。我曾經暗中探查過八大家族，也是沒有得到任何相關的或者有用的情報。對了，青姨，你是否有考慮過成為八大家族之一？”
封青青心頭稍動，沉默良久，這才說道：“我曾經有這個想法，也許大權在握，能探知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做起來卻困難重重，每一次八大家族峰會，八大家族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非一般家族所能比，百年來風平浪靜也并不是沒有道理，加上我們因為要隱忍，許多事情都束手束腳難以放開，近百年來，我們一族雖然開枝散葉人員充足，但在總體實力上很不樂觀，我們只能繼續等待機會的到來，再等上百年甚至千年，只要我們一族不滅，總會等到機會的。”
“一年多后，這次的八大家族峰會又開始了。”白飛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封青青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地望著他。
“青姨，你覺得需要什么樣的實力才能穩穩擠掉一個家族？”
封青青想了一會，這才回答道：“要做到穩，就目前形勢來看，只要有那么兩三位七品天仙境足以，事實上，就算沒有七品天仙境，只要有五六位八品地仙高重境，老身也會去拼上一拼，當然，這還不能讓我毫無顧忌地將真實身份亮出來。”
“既然這樣，青姨就著手準備吧！”
“什么？”封青青一時反應不過來。
白飛笑著解釋道：“目前，我們已經有兩位七品天仙境，還有一年多時間，我有辦法讓青姨邁入這個境界，至于八品地仙高重境，只要青姨選的人不會太差，我也有辦法實現這個目標。”
“白長老，你說的是……是真的？”封青青激動道。
“就看青姨相不相信我了！幾天后我會再過來，到時候再用事實跟青姨證明！對了，封秀，這瓶丹藥給你，服用之后，能讓你在極短的時間內邁入八品地仙境，一粒一重境，記住，你修為提升后，先暫時留在家里，免得打草驚蛇。”
白飛沒有多言，很快就告辭離去。
封秀鄭重地捧著那瓶丹藥，跟封青青大眼瞪小眼，心里頭卻翻天覆地，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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