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天聞言，眉頭微皺，不置可否。
一旁的呼延玥兒和狐兒都有些緊張。
“不行！”
呼延玥兒和狐兒頓時都神色一僵，沒想到贏天拒絕的竟然如此果斷，毫不猶豫。
贏天看了一眼呼延玥兒和狐兒，神色鄭重地道：“玥兒，我知道你的想法，是想要我提供一些武器，讓完顏部的實力得到提升，能夠更好的對抗北蠻王庭，實際上也算是變相的幫助了我甚至大夏，是不是？”
本來，眼睛微紅的呼延玥兒露出楞然的表情，心中確實是這么想的，但是面對贏天如此果斷的拒絕，還有有些傷心，覺得是贏天不相信她。
但是，此時聽到贏天的話，又覺得并不是這么簡單。
“是啊！這有什么不好，兩全其美，最后我們雙方都得利。最多，承擔一點風險，只要事情做的隱秘，萬無一失，就算有人猜到了，又能如何？”呼延玥兒點著頭不忿地說道。
不遠處的狐兒更是一臉不識好人心的氣憤表情。
贏天淡然一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或許這個辦法是你提出的，但我想肯定是你的姨母大人引導你這么想的。雖然一點兵器對本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我白送都可以。但是事情不是這么算的。”
“那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贏天看了一眼還沒有走的于方平，見他此時縮在一遍，裝作透明人，抱著千年人參的盒子，一聲不吭，但是臉色和目光都變得嚴肅深沉。
“我的意思是，完顏部就算和秦王府和余州的關系再好，但是說到底，他還是北蠻的完顏部，就算現在執掌北蠻王庭的呼延部倒了，那么取而代之的完顏部，也是北蠻人。你覺得，以北蠻的資源，可以保證用不侵犯中原么？若是侵犯了，他們手中的武器，我是我送過去的，會不會砍在我中原百姓的身上？若是到時這個消息傳出去，本王就會成為幫兇，成為罪人，會被天下人唾棄。”
“甚至這余州的百姓，燕州的百姓，都會視本王如仇寇，到時候你讓本王如何自處？別說什么做的隱秘就沒有人知道這種話，這個世界真正的秘密，是只有一個人知道的才叫秘密，第二個人知道了，就不是秘密了。你明白么？”
呼延玥兒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問道：“殿下的意思就是，完顏部若是取代了呼延部，將來必將和呼延部一樣，也會入侵中原，到時候朋友也會變成敵人，是么？”
“嗯，看來你還不傻！我說這話倒不是說你姨母他們對我們心存惡意，處心積慮什么的，或許他們現在確實只是想自保，或者抗衡北蠻王庭。但當有一天他們取代了北蠻王庭，到時候他們代表的就不只是完顏部的利益和責任，而是整個北蠻所有部落的利益和責任。”
“完顏部要照顧所有北蠻的部族，誰缺吃少穿了啊，誰的牛羊死了一大片啊，水底部落降生的新生兒太多了，或者老人太多了，食物不夠了，更甚者，天災降臨了，雪災，地震，干旱，若是碰到了這些問題，憑著完顏部和我余州的關系，我時候我支援他們一些糧食物資，讓他們渡過難關可以，但是我能支援整個北蠻所有人物資么？我是秦王，不是蠻王。”
“而那時候，作為北蠻的王，完顏部唯一能做的，就是組織北蠻部落，入侵中原，搶掠一些他們能夠搶到的東西，否則，別說他們王庭坐不穩，到時候自己可能都要承受前天部落的攻擊和瓜分。”
“這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也是我為何根本不在意皇位的原因，真要當上皇上了，我就要整個大夏百姓謀福祉，為了他們的生存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
“如我父皇那般，能力不足，得享高位，哪有一日安寧，哪有一日能夠睡得安穩，要么擔心有人想要謀奪他的皇位，要么擔心哪里天災，哪里人禍，不管還不行，不管江山就坐不穩，甚至自己的性命都不保，殫精竭慮，戰戰兢兢。”
“這也就罷了，我父皇還不算什么昏君，雖然能力不行，但還是想要挺住的。若是碰到個昏君，那天下就是民不聊生，生靈涂炭，然后改朝換代，再出幾個能臣縫縫補補，最后還是免不了改天換地。”
“所以，完顏部需要的武器我都有，但是，除非整個部落臣服在我秦王府的統治之下，否則我一塊鐵都不能提供。這不是我對他們不友好，而是不同立場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聽到贏天這一番解釋，呼延玥兒心中沉重，本來輕松歡快的心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殿下你不是開設了邊境坊市么？那坊市你難道不是資敵？”
少女狐兒毫不畏懼地問道。
贏天笑著搖頭道：“那當然不一樣了。糧食，茶葉，美酒，等等物資，可以維持敵人的生存，強壯敵人的身體，但無法武裝敵人的武器。簡單點說，就如養豬，你給豬建房子，每天喂食物，但是豬絕對不會給你造成傷害，甚至逢年過節還能端上飯桌。可是若你給他武裝上牙齒，堅韌的皮毛，那就變成了野豬。大家都知道野豬的厲害，沒點本事，那可真是要命的。”
“好了，別說了。這件事就當我沒說！”
呼延玥兒神色難看的扔下一句話，帶著狐兒轉身就走。
而于方平這個沒眼力見的，竟然還沒走。
贏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怎么，還沒聽夠？要不要本王再給你說一說？”
于方平嘿嘿一笑，伸出大拇指贊道：“殿下是這個，老朽萬分佩服！殿下放心，只要殿下不負中原百姓，中原百姓定然也不負殿下。”
贏天淡然搖頭道：“那倒不必！我不喜歡什么寧愿我付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說法，因為我從不給別人負我的機會。”
于方平眼中露出了然之色，點點頭道：“你老朽就告辭了。”
這老東西不但走了，而且還將所有的珍貴藥材都帶走了，就連那株千年人參都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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