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是換成秦王，這這太子之位，有沒有都不算事，就算不給，他都能自己搶過來，這就又另當別論了。”
杜預臉色有些難看，問道：“那蕭閥的意思是？”
“如果想要蕭閥支持大皇子，那就要大皇子對蕭閥言聽計從，否則，以大皇子的資質和能力，怕是就算得了太子之位也是坐不穩的。”
杜預微微搖頭道：“這樣條件太苛刻了，好歹也是太子，若是答應下來，那太子還是太子么？豈不是成了蕭閥的傀儡，那這太子當不當又有何意義？蕭閥乃是千年傳承的門閥，應該對執掌皇朝沒有什么興趣才是，但現在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過分？蕭閥確實對這個皇朝沒什么興趣，我蕭閥的湖州雖然不大，但也不小，麾下也有億萬子民，生活也都十分安泰，又豈會在意皇朝的存在，那么多爛事，管都管不過來。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主要還是不相信大皇子的能力。你覺得，憑你家大皇子的能力，能夠對抗得了秦王么？”
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對抗秦王，杜預根本就沒想過。
但是他也是知道，秦王早就說過，對皇位沒有任何想法，也從未做出過爭奪皇位的努力，甚至和皇上的關系都弄得十分僵硬。
“秦王對皇位是沒有興趣的，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你說沒有就沒有？那他手中那數十萬大軍是干什么的？他掌控三州的億萬百姓，和土皇帝有什么區別，而且他，為什么要修建從余州到京城的官道？是不是為了將來大軍進軍京城的時候，速度更快，傳遞消息更快捷？”
聽著蕭啟一連串的逼問，杜預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但心中還是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
畢竟，冊封太子是皇上的事情，實力再強，或許可以搶到皇位，但是卻搶不到太子之位。
而大皇子現在也只是要一個太子之位罷了，至于能不能登上皇位，那就另說了。
誰也不知道將來的事情會怎么發展，萬一呢？
“在下明白貴方的要求了，但是還是希望能夠得到貴方支持的同時，保持擁有的自主性和獨立性，這是最起碼的底線。當然，因為蕭閥的支持，大皇子肯定也會非常重視蕭閥的建議和想法，并且記住蕭閥在此中的幫助與恩情。”
蕭啟神色微冷，“大皇子必須明白，權利的游戲中沒有絕對的自主性。我們蕭閥不但可以為他提供軍隊的支持，還能夠扶持他登上太子之位，甚至將來登上皇位的可能性也非常大，但相應，他也必須在一些事情上和我們保持足夠密切的合作，達成相互依存的關系，只有這樣，蕭閥才會考慮支持大皇子。”
杜預自然知道蕭閥這么做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大皇子和蕭閥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
不過現在只是試探性的談條件，我漫天要價，你落地還錢，最后能談成什么樣，那就看各方的本事了。
本來，他們三個幕僚是打算通過這次機會，和蕭閥建立一些關系，想在蕭閥找一個棲身之地。
但是，現在蕭啟提出的這些條件來看，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這個想法怕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蕭閥不缺人手，也不缺人才，更不缺幕僚，想要以大皇子做進身之階還遠遠不夠。
看清了自己等人的位置，杜預本來有些浮躁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
“蕭公子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回去后，我會將貴方的意思轉達給大皇子殿下，但最終大皇子殿下如何決定，就不是在下能夠影響到了。”
蕭啟點了點頭，起身送客。
杜預離開了蕭閥府邸，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他知道，這場權力的博弈才剛剛開始，大皇子贏齊必須在與蕭閥的合作中找到平衡點，否則他可能會陷入更深的困境。
同時，一封關于大皇子和蕭閥密會的消息，也從錦衣衛的手中發出，向著余州傳遞而去。
贏天和高穎林映雪在溫泉宮舍待了半天，精神抖擻的返回了濟北城。
而另一邊，呼延玥兒也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姨母，兩人自是有一番互訴衷腸。
隨著邊境坊市的開啟，坊市的存在也迅速引起了很多商人和勢力的關注。
這么一個坊市看起來沒有什么，但實際上涉及到的利益真的是不容小覷。
每年，從夏朝境內通過各種關卡，走私到北蠻和西域佛國的各種物資根本就是不計其數，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吃的盆滿缽滿，大賺特賺。
多年下來，早就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利益鏈條，無數人都指著這條路發財養家呢。
但是，現在這個邊境坊市的出現，頓時就打破了某些利益集團壟斷的局面，這讓很多得到消息的人立刻就為之震怒，必欲除之而后快。
于是，很快一份關于邊境坊市非法和北蠻進行交易的折子被送上了朝堂，并且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附和，嚴厲要求陛下下旨懲處。
夏皇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關隘的，他手下的東廠現在運轉的十分順暢，也十分順手，已經是他手中越來越倚重的力量了。
“這幫家伙，一看到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立刻就像一群瘋狗似的團結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多么的遵紀守法，好像走私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一群蛀蟲！”
夏皇將手中的奏折隨手扔在桌案上。
這一天，光是各種要求下旨懲處的奏折就有十幾封。
雖然這些上奏的官員品級都很低，但是卻也算是一個風向標了。
只是他并不打算理會，上次寧安公主的事情，他一番拖延之策，可是從中獲得了不小的好處。
無論是蕭閥還是北蠻和西域，都是答應了不少條件，他才假裝頂不住壓力才答應下來的。
這次也一樣，不給他送上足夠的好處，想讓他支持，做夢？
現在，他完全就是一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甚至大朝會都從五天一次改成十天一次了。
而朝中的那些重臣，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但是現在還不是他們上場的時機，否則就顯得吃相太過難看，到時候皇上肯定會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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