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森淡淡地道：“既然人都來了，我們肯定是要見的。”
確實，人家說是拜見，那是給你他們留面子，否則直接進來，他們也沒辦法。
畢竟，他們現在才是階下囚，這點逼數蕭森心里還是明白的。
所以，他們也沒派人去迎接，因為不需要。
很快，姚文澤就帶著徐奇走了進來。
看到半躺在躺椅上的蕭森，姚文澤呵呵一笑，拱手道：“老夫秦王府主薄，姚文澤，見過蕭閥諸位！”
他這禮節不能說沒有，但確實沒有多少誠意。
蕭森等人也沒有在這一點上糾纏。
“原來是姚主薄，聽說姚主薄以前是燕州賀州牧的麾下，沒想到一轉頭就拜入了秦王麾下，速度之快，還真是讓人驚嘆！”
蕭森口中說著驚嘆，實則暗含嘲諷，罵姚文澤背叛。
姚文澤卻對此毫不在意，背叛？這叫良禽擇木而棲，賀觀本就不得人心，就算背叛，他也是心安理得，毫無心理障礙。
“沒想到蕭七爺都淪為階下囚了，口舌還這般厲害，姚某佩服！”
蕭森的幾個手下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惱怒之色。
“放肆！”
“閣下最好尊重一點！”
“蕭閥不容侮辱！”
姚文澤臉色淡然，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蕭森陰沉的臉色道：“蕭七爺也不要故作矜持了，談判是你們提出的，現在老夫來了，卻如此裝腔作勢，毫無意義。大家都實在點，開門見山，把事情辦完，豈不美哉？”
他是一點面子也沒給這些蕭閥的人留。
因為蕭閥的突然襲擊，他這個年到時候能不能過上還不好說呢！
蕭森聞言，陰沉的表情頓時一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姚先生快人快語，倒是本公子想差了。那不知道，姚先生能做得了秦王幾分主？”
姚文澤眉頭微微一挑，輕笑一聲道：“蕭七爺，有件事我得提醒閣下，如果要談判，那也是蕭閥重新派人來談，你們作為俘虜是沒資格的。若是你們作為談判的主體，那就不是談判，而是我們提條件，你們完成條件，然后放你們離開，想必這點區別諸位不會不明白吧？之前趙將軍不想和你們摳字眼，但并不等于他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了。”
他這話一說，頓時讓房間內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蕭森微微抿著嘴唇，死死地看著姚文澤，心中則是在嘆息，“秦王府的人果然沒那么好忽悠，這位一來就將自己的謀劃給破解，一絲余地都沒有留。”
“那秦王府有何條件，直說吧！”
姚文澤呵呵一笑，淡然道：“殿下的意思，第一，蕭閥不宣而戰，派大軍攻伐余州，驚擾百姓，造成了極大的經濟損失。這一點，蕭閥要賠！三十萬兩黃金，這是個合理的數字！”
“放屁！我們進入余州，絲毫未驚擾百姓，都是秘密行進，怎么可能造成什么經濟損失？三十萬兩黃金，你還不如去搶？”一個幕僚一臉憤怒的吼道。
其他人也是一臉憤恨之色。
以前只有蕭閥向別人提條件的份，什么時候輪到別人敲詐他們了？
也就只有蕭森，神色平靜，對此毫無反應。
姚文澤神色不變地繼續道：“第二，蕭閥謀算秦王，意圖不軌，這一點蕭閥必須做出合理的解釋，否則也要加錢！”
本來一眾幕僚聽到做出合理的解釋時，還一臉輕蔑，等到聽到要加錢的時候，直接傻眼。
姚文澤不管不顧，繼續道：“最后，為了守衛余州，守衛秦王，余州大軍死傷慘重，奔波勞累，耗費甚巨，蕭閥必須補償足夠的糧草！你們看，你們來殺我們，我們只要點錢和糧食，這態度夠不夠坦誠，夠不夠淳樸？若是連這點條件都無法答應，那蕭七爺怕是要和那位蕭閥主第九嫡孫一起去挖煤了。”
說到這里，還看了一眼蕭森的大腿，搖搖頭道：“就算這腿在這里治好，到時候換到煤礦，怕是也保不住！”
蕭森臉色陰沉如水，心中十分憤怒。
雖然投降之前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真的面對時，心中仍舊十分惱火。
“姚先生直接說要多少錢，要多少糧食就夠了，說那些一二三毫無意義！”
“怎么會毫無意義呢？師出有名，拿東西才問心無愧！至于錢嘛，五十萬兩黃金，糧草二百萬石！就這些！以蕭閥的底蘊，這點東西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蕭森深深吸了口氣，強行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這數量太多了，我根本拿不出來。黃金最多十萬兩，糧草最多二十萬石！雖然我在蕭閥有點身份，但也不可能為了我一個人拿出那么多黃金和糧食。這些是我能拿出來的極限！”
姚文澤點點頭道：“蕭七爺這話我倒是相信，但是，我這個條件雖然說給你們聽了，但實際上是開給蕭閥的。蕭閥可以不顧蕭七爺的性命，但是總要在意蕭閥流傳數千年的名聲！若是這都不在意，那蕭七爺就去挖礦吧！這些東西雖然對余州很重要，但也不是非要不可！哦，對了，蕭閥還有五千大軍的俘虜，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們給家人寫信，就說蕭閥不打算營救他們，讓他們的家人出銀子來贖他們，然后就放他們回去就是好，這銀子就當飯錢了。”
“嘭！”
蕭森麾下的將軍臉色鐵青的拍了下桌子，這姚文澤的話簡直句句如刀子，非要往心窩子里插。
蕭閥若是放棄蕭七爺也就罷了，若是五千多俘虜要靠自己掏錢贖回去，到時候傳遍天下，那蕭閥的臉真的是丟盡了，不說要毀了蕭閥數千年的名聲，成為無數勢力的笑話，光是那些現在蕭閥掌控的力量知道這個消息后，就算不立刻離心離德，怕也要人心不穩。
可是，哪怕明知道對方的算計和想法，他此時也只能憋著，根本無力應對。
蕭森微微垂下眼簾，心中默默權衡了一番道：“閣下這一番動作或許會讓蕭閥妥協，但是你們將徹底將蕭閥得罪至死，就不怕蕭閥全力以赴的針對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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