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杜盛抱著大腿從馬上摔了下來，眼中滿是驚駭之色。
這些人用的都是弩，而且還是連弩，這種裝備每一把都價值千金，現在這些人竟然人手一把？
那些去接薛家家眷的士兵，都只帶了橫刀和匕首，沒有帶弩箭，否則還會給敵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幾乎就在他們襲擊成功的同時，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起，然后一眾錦衣衛就看到一隊黑甲騎士沖殺而來。
但是靠近之后，這些黑甲騎士就放下了刀劍。
“程大人？”
“是你們？”
此時，程森才猛然想起來，薛大磊派來的人呢可不是十個人，而是足足五十人。
此時這四十個騎士就是守在城外做接應的。
“你們怎么在這里？薛家出事，你們難道不知道？”
帶隊的騎士是個百夫長，聞言神色惶恐地道：“我們得到消息的當天，就派人去武德縣尋找將軍了，而我們一直將人散落在城外四周，想著敵人若是針對薛將軍去的必定會將將軍的家眷轉移。”
“到時候我們再出擊營救。這一等就到了現在。”
“你們沒想過進城去查看一下？”
“去了，但是那邊敵人數量太多，我們這點人就算沖進去了，也只是白送，毫無意義。”
程森聞言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點頭道：“去看看你們將軍的家眷如何，然后立刻帶著馬車返回濟北城。剩下被俘虜的軍士，薛大人自會營救。”
“是！”
百夫長感激地抱拳一禮，轉身就護衛著馬車迅速向南而去。
可能在路上，他們就會遇到薛大磊也說不定。
直到此時，他才有興趣看向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綠袍官員。
“將他給我架起來，綁好，堵住嘴，打掃戰場，清理痕跡，撤退！”
“是！”
士兵們動作麻利而迅速，分工明確的迅速完成了打掃戰場任務，甚至還將被擊殺的燕州軍士的衣甲都扒了下來，然后將人埋入迅速挖好的大坑之中。
杜盛看著對方這熟練的動作，全程寂靜無聲，訓練有素，這讓他心中一沉再沉。
“完了！”
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任何活路，現在唯一能祈求的就是速死，毫無痛苦的死去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這五十多個敵人，就帶了五十多匹戰馬，算是一次不菲的繳獲。
只是敵人的一家兵器和自家的比實在相差太遠，他們集中在一起后，埋在了另外的地方。
若是有機會就拿回去當戰利品，沒機會就扔在那里了，誰撿到算誰的，他們毫不可惜。
這幫家伙見慣了余州的頂級裝備，對于這些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裝備絲毫看不上眼。
可是他們不知道，就算是這普通的裝備，也不是誰都能夠穿得起的，這還是燕州的精銳才有資格穿，否則只能穿布甲和紙甲。
不久后，程森帶人來到一處遠離官道的山谷之中。
他拔掉杜盛口中的破布，神色陰冷地問道：“說說吧，你是誰，官居何職，從哪里知道薛將軍家眷信息的，又來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杜盛對上程森陰冷的目光就知道，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但也是個十分冷靜之人，絕非無腦的普通軍士。
“我說了，你們會放過我么？”
程森蹲下身子，抬手拍了拍杜盛的臉，啪啪作響。
“你現在唯一能夠想的就是，我會不會讓你痛快的死去！你答得好，我讓你痛快一點死，若是答得不好，生不如死，你自己選！”
“你要是覺得自己是一條不怕死的硬漢，我給你這個機會，反正長夜漫漫，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杜盛痛苦的一閉眼睛，沒想到剛剛踏入州牧府，一個不慎想要立功，就落得這個下場，著實讓他心中很不甘心。
可是不說，他知道以自己的意志力，扛不住那種酷刑。
“我能知道大人是何來歷么？”他最后掙扎地問道。
程森冷然一笑，說道：“好，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就告訴你。本官，東洲節度使麾下錦衣衛指揮使程森！”
杜盛瞳孔驟然放大。
林家給州牧大人送來的情報他看過，但是上面并沒有錦衣衛的任何消息。
現在卻冒出個一個錦衣衛指揮使，而且看看他的這些手下，一個個精銳的不像話，絕非草創而成，必然已經建立起來有段時間了。
誰能想到，八皇子不但在京城給皇上建立了一套錦衣衛，他自己手中竟然還有一套錦衣衛，而且看樣子，比皇城的錦衣衛更加精銳。
“如何，本大人的善意可不是廉價的，該你表達誠意了。”
杜盛不打算硬撐了。
錦衣衛雖然建立的時間短，但是兇名赫赫，不知道多少貪官污吏在錦衣衛大牢之中慘死。
因此，錦衣衛的刑訊手段短時間就名揚天下，甚至被無數人忌憚，詬病，甚至痛罵，但這也改變不了錦衣衛的可怕。
“我是燕州州牧府議曹從事，不久前，州牧得到一份情報，上面記載了很多余州的信息，其中八皇子心腹禁衛軍統領薛大磊的家人就住在燕州境內。”
“所以州牧大人就讓我過來將人帶到燕京，一次威脅八皇子，不要把主意打到燕州之上。至少也要讓八皇子投鼠忌器。”
程森聞言，并不覺得意外，在此事發生之后，他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繼續！你們的情報是從哪里來的？”
杜盛看了程森一眼道：“州牧大人說來自江州林家！”
程森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果然是林家，能夠對余州這么了解的，處心積慮對付余州的，也就是林家這個敵人了。”
“定安縣城里還有多少人，帶隊的人是何人？能力如何，戰力如何？”
都已經說到這里了，杜盛也不隱瞞，竹筒倒豆子的將所有知道的信息全部說了出來。
“還有十六個兄弟存活，校尉周雄，不到五百的騎兵，不錯不錯，這批人薛將軍肯定會非常喜歡的。”
說完，看向目光絕望的杜盛，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之色。
“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選錯了陣營。州牧賀觀圖謀不軌，養寇自重，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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