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導的手上還盤著一串佛珠，這也是他最近的最愛。
“反正話我已經放在這里了，剩下的你看著辦吧。”張導慢悠悠地說道，又喝了一口菊花茶，甚至還在心里想著要不要換個洗發露，防止掉發，不然他遲早跟老周似的，禿頂。
制片人都快哭了，“張導，您這不是為難我？鄒司翰這事兒，是我沒有考慮清楚，但現在戲份都拍了這么多了，換角，還是男一號，這……這真的不行。”
“不行就換導演唄。”
制片人額角青筋跳了跳，導演更不能換，當初他費了那么大的功夫將張導給請來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一部爆款劇，好的導演、好的演員外加好的編劇，缺一不可，這部劇就是往這個方向打造的，所以投入了不少的成本。
“這樣，張導，咱們也別說走人不走人，換人不換人的事情，咱們再給鄒司翰一個機會行不行？試鏡那天你也在場，你也看到了，其實鄒司翰的演技真的是可以的，他就是不在狀態。”
見張導古怪地看著他，制片人停下來，問道：“張導？”
“哦，沒什么，就是想問一句，這個鄒司翰是不是你兒子啊，不然你為什么這么幫他說話？”
制片人嘴角抽了抽，“張導，您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
“哦，原來不是啊。”張導的神情看上去還有那么幾分遺憾。
“其實要我說啊，換人是最干脆的事情，是我沒有給過他機會嗎？這半個月來，我每天都在給他機會，我、安貝貝給他講了多少遍戲，安貝貝還去找他對臺詞，提前練習，但是有用嗎？我擺個機器人在那里都演得比他好。”
回憶起試鏡那天，張導就覺得自己一定是眼瘸了，不然怎么會認為鄒司翰演技可以呢？這簡直就是他職業生涯的恥辱。
不是沒有見過沒有演技的，但這么沒演技的，真的是第一個。
“其實我提議換人也不是貿然提議，按照這個進度下去，原定計劃的四個月肯定拍不完，七個月都未必能搞定，其他人的行程怎么辦？經費怎么辦？錢經得起這么燒？這還是其次，這樣的演技拍出來，能看？觀眾不買單，砸了口碑，你怎么跟你的投資人爸爸們交代？這些你考慮過了嗎？是現在得罪鄒司翰的經紀公司和粉絲，還是未來得罪投資人爸爸和觀眾？”
“至于你說的拍攝問題，現在拍攝的大部分都是安貝貝的戲份，鄒司翰的戲份不多，就算是重拍，工作量也不算大。”
過去的半個月，關于鄒司翰的戲份基本上都在教學中度過了。
制片人陷入了沉默，許久，才幽幽問道：“真的沒商量了？”
張導語重心長，“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不會開這個口，你看看我入行這么多年，有換過男一號嗎？”
這個，確實沒有。
制片人明白了，不得不說，張導提出的及時止損的方案非常令他心動，可一想到這個方案面臨的問題，他就覺得頭禿。
“可即便是真的換人，這一時半會兒去哪兒找個合適的男主角？好的演員的檔期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比如安貝貝，他們提前了四個月才約到她，這還是在她休假的狀態下，不然起碼提前半年以上。
張導眼珠子一轉，“我倒是有個主意，你想聽嗎？”
“哎呀張導，都什么時候了，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張導在制片人耳邊耳語了幾句，制片人聽得眼睛都瞪圓了，懷疑地看著張導：“你是早就想好了吧？”
張導笑而不語。
制片人心事重重地走了，張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菊花茶。
最先得到換人消息的人是安貝貝，是張導跟她說的。
安貝貝當時正在喝水，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將水給噴出來。
張導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激動什么，淡定。”
安貝貝：“……”
一來就給人扔了這么大一個炸彈，還要人淡定，都是什么人啊，不過一想到以后不用再跟鄒司翰演戲了，安貝貝也幾不可查地松口氣。
再演下去，其實她都要懷疑人生了。
真的，跟鄒司翰演戲，考驗的不是演技，而是心態，分分鐘心態炸裂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