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白離開江南之后,這么長時間了,不知有多少商人,想要把李延壽這位前途無量的年輕官員拉下馬。
倒不是說想把他弄死,而是希望,能與他結成攻守同盟。
這樣的話,以后在江南的生意,會好做很多。
可惜的是,之前的李延壽,完全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
他根本就不在乎銀子,甚至,很多人都能感覺到,他壓根就看不起本地的商人。
這也難怪,人家是從長安過來的大人物,跟長安城的人比起來,江南商人的眼界是小了一些。
但如今,李延壽終于開竅了,這讓商人們大喜過望!
油頭粉面的謝公子,哈哈大笑著來到李延壽近前。
他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李延壽旁邊,攬住他的肩膀。
稱呼也變得親近了許多。
“延壽兄,哥哥我可是有不少好買賣,咱們江南道別的不多,就是物產比北方豐富太多了,隨便倒騰點什么東西,都能大發橫財!”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大大的信封,足有拳頭那么厚,一股腦的塞進李延壽懷里。
“這是哥哥我的一點心意,你可千萬不要推辭!”
江南早已經開始用紙幣了。
紙幣取代了金銀銅錢,取代了風靡一時的票據。
強大的便捷性,和無與倫比的信譽力,讓紙幣瞬間成為最受人追捧的東西。
由于制作精美,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收藏,那些編號比較吉祥的紙幣。
李延壽心頭暗驚。
剛才姓謝的,塞給他這一信封紙幣,如果換算成銅錢的話,不下萬貫!
他很清楚,前兩年先生把江南華族,折騰成什么樣子。
不夸張的說,除了聽話的張家之外,其他家族遠不止傷筋動骨那么簡單。
只能說,留著一口氣給他們茍延殘喘。
李延壽可沒有提前給他們打招呼,只能說,要么是他早就準備好的,要么這些錢干脆就是他的零花!
回想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送錢。
李延壽感覺心中很奇妙。
以前,由于先生威名赫赫,再加上先生本來就是世上最有錢的人,那些高官,以及那些身家巨萬的行首,都沒有給自己這些人送錢的先例。
今日算是開先河了...
“這怎么行?李某人毫無貢獻,至少也要為謝兄辦成幾件事才好!”
李延壽怒氣沖沖的說道。
謝公子笑得愈發燦爛了。
他朝著四周拱了拱手,道:“諸位,謝某提議,先把不相干的人請出去如何?”
事關機密,他可不想把官商之間的勾當,講給別人聽。
立刻有不少人站起來,冷冷的看著那些,到現在還沒表明態度的人。
秦大娘子好像剛才被李延壽給氣壞了,此言一出,她立刻站起來,冷冰冰的哼了一聲。
“李大人,你家先生可從來都沒有做過違心的事,生意歸生意,你若是想賺錢發財,那是人之常情,可若是成了某些人手中的刀子...”
后邊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而是轉頭徑直朝門口走去。
同席之上,有不少人跟著秦大娘子向外走。
也有幾個人留下來,臉上帶著無比糾結的表情。
謝公子哈哈大笑,道:“還是秦大娘子有魄力,怪不得能壟斷我江南道的所有綢緞生意,不過,等過了今天,形勢如何,怕就不好說了!”
走到門口的秦大娘子,渾身一顫。
如果,這些人真的能夠得到李延壽的支持,搶走別人的生意,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罷了。
可是,這件事同樣帶著風險。
萬一柳白突然回來,樂子可就真大了...
秦大娘子是不敢冒這樣的風險,他只知道,柳白無比厭惡那些頂級華族。
李延壽就算再猖狂,也只是這兩年的事情罷了。
柳白遲早會回到江南道,到那時候,一切才能見到分曉!
...
次日清晨!
李延壽捂著額頭,痛苦的叫喚了幾聲。
韓氏站在旁邊,一會兒給他換一個毛巾。
一整盆子冰塊放在旁邊,時不時把毛巾拿下來鎮一鎮。
過了老半天,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終于消失的差不多了。
“以后可不敢這樣喝酒,要了老命了...”
李延壽臉色蒼白的坐起來。
韓氏心酸極了,坐在他旁邊默默垂淚。
“你說這都是要干什么?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淌這種渾水...”
李延壽把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明明身體還很發虛,還是強撐著露出笑容。
“你知道先生為什么唯獨把我留在江南道嗎?”
韓氏哭哭啼啼的說道:“還不是見你老實好欺負?柳叔叔就是這樣,就會欺負老實人!”
李延壽哈哈一笑,道:“這么說來,先生的確很喜歡欺負人,尤其是喜歡欺負老實人!”
說完,他笑容一止。
“但是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他信任我,江南是一個銷金窟,沒有多少人能抵得住誘惑,這里實在是太富貴了,再清廉的官員,都有被拉下水的可能!”
“說一說我那些兄弟們,無論是李義府、馬周、張柬之,亦或是來濟、上官儀、王玄策,甚至,不被我們兄弟放在眼中的賈統,在能力上,都要比我強不少!”
“可是,先生不敢把他們放在江南,唯獨信任我!”
韓氏一怔,問道:“可他們都有了晉升的資格,而夫君卻依舊要在江南道苦熬...”
李延壽微笑著搖搖頭。
“建功立業這種事情,可不分地方,只是分人罷了。”
他站起來,雙腿有些發軟,但還是強撐著多走了幾步,這樣的話能讓胃口舒坦一些。
“只有我,才擁有抵抗誘惑的能力,李義府他們能力固然不錯,但是太容易被拉下馬,柳家把江南當成發展的重點,未來十幾二十年都不會改變,這種情況下,先生很快就會回到江南,從這個角度看,你覺得誰的前途更好?”
韓氏眼前一亮,道:“按照夫君的意思,豈不是說,你才是當年的同窗之中,能最早進入四品大關的人?”
李延壽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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