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人,六千人!他娘的怎么搞來六千人?!”
從柳白那里得到任務的馬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五牙大艦的甲板上來回溜達,看得人頭暈眼花。
一個不知趣的小子湊到跟前來,賊兮兮的賤笑了幾聲。
“大哥,少爺都說了,如果人頭湊不齊的話,拿銀子贖不就行了?”
啪!
馬彪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腦勺上,仿佛想把柳白宣泄在他身上的怒火,全都倒給這個,自己犯賤的臭小子。
“一個人六百貫,你當老子是賈統?老子家里可不是開印鈔局的!”
想想這個數字,馬彪心里就滴血。
麻木大山上,了不起有三四千人,姑且按照四千人來算,還剩下兩千人。
那可就是二十萬貫!
在柳家諸多主事級的員工之中,馬彪可以說是最窮的了。
事實上,柳家在馬彪他們這群人身上的花銷,甚至要超過西域的商隊。
一來是因為他們的人數太多,二來在大海上航行,也著實燒銀子。
旁的不說,光是上岸一次采購糧草,就是上萬貫。
火器的維護,兵器的補充,戰船的維修,都是大出項。
在陸地上,一把刀保守估計可以用二十年。
可是在大海上磨損程度,會超過十倍不止!
他們幾乎每上來一次,就要換一次武器。
也就是這幾年日子好過了,換成從前,有些人刀片子磨的比匕首還薄。
砍一刀就卷刃,刺一下就折斷,是常有的事情。
說白了一個字,窮!
都說窮家富路,馬彪他們成了反面的典型。
二十萬貫,夠他們這群人,好吃好喝的混上兩年多了。
急火攻心的馬彪,忍不住滿嘴的潰瘍。
身邊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想當年,張仲堅還活著的時候,他們身邊起碼還有個軍師,現在那軍師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估計在倭國混日子呢。
馬彪看了一眼身旁的左校尉。
左校尉低著頭不說話。
戰術上他可以說是大行家,若是玩心機手段,他連柳家的一個伙計都比不上。
“這種事情少爺應該交給那些小貴人,那些小貴人們一個個陰損的厲害,何必難為我一個粗人...”
馬彪看著茫茫的湖面,語氣酸溜溜的。
聽到他這句話,左校尉卻是眼睛一亮。
“大哥,少爺不給咱們幫忙,咱們可以去求小公爺呀!”
“小公爺?哪只小公爺?”
馬彪斜了他一眼。
柳家的小公爺...還真就比狗還多。
家里那一群小字輩,王爺都沒什么地位。
“我說的是王家公子,上回兄弟我跟著王家公子,去了一趟印鈔局,王家公子的本事,兄弟著實深有體會。”
馬彪一臉的若有所思。
左校尉話里指的是王綝。
不得不承認,但凡是在柳家長大的小孩子,個個都是魔鬼。
揮手之間,將成千上萬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對他們來說只是小意思罷了。
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下,耳濡目染,就算是跟爛木頭,放在外邊也能當白蠟桿使。
“你說的沒錯...”
馬彪心中打定主意,等天一黑就摸回二龜山大營去,尋找王綝的幫助。
就算王綝辦不成,人家還有個厲害的爹呢。
眼瞅著就要進入三省的人物,即便湊不夠人頭,湊點銀子總還是可以的吧?
大不了,就算是借的。
江南王氏富可敵國,二十萬貫,毛毛雨罷了。
...
深夜,二龜山大營。
多一半兒的岳州府兵,已經回到城里了。
剩下幾百人,拱衛著柳白的安全。
整天閑出鳥來的王綝,大半夜不睡覺,在營地里面瞎溜達。
他好像在故意躲閃著什么,不愿意讓人們發現他的蹤跡。
兩道人影,鬼一般的閃了出來。
“小公爺!”
馬彪和左校尉的突然出現,嚇了王綝一跳。
緊接著,王綝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的眼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似乎對馬彪和左校尉有些戒備。
“大半夜的,你們跑回來干什么?若是被柳大哥發現,非砍了你們的腦袋不可。”
馬彪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見沒人注意他們,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小公爺說的哪里話,小人碰見一樁天大的難事,還求小公爺出手相救...”
一個狗熊般的漢子,裝模作樣的作揖,顯得很惡心。
王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你為何偏偏就找上我了?”
馬彪依舊在搓手。
“咱這不是見小公爺有能耐嗎?”
這個馬屁拍的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可偏偏,王綝都快氣冒煙了。
“好,我幫!”
他狠狠的踹了馬彪一腳。
“明天早上來接我!”
說完,轉身跑開。
馬彪嘿然一笑,沖左校尉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看到沒?咱的面子就是大!”
他渾然沒有發現,王綝沒有朝他自己的帳篷跑去。
方向,赫然是柳白的帳篷!
左校尉陪著笑,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笑容顯得有幾分僵硬。
“大哥就是有面子...”
...
柳白的帳篷里,王綝咬著牙,從懷里掏出來一塊翡翠的扳指。
柳白笑呵呵的接過扳指,拿起桌子上的麻布,輕輕擦拭了幾下,就著燈光仔細打量,心里樂開花。
“我說什么,馬彪找你來了吧?愿賭服輸,不過就是一枚扳指罷了。”
王綝心頭滴血,道:“這扳指可是我家最祖傳的,聽家里的老人說,是當年王右軍戴過的...”
柳白嗤嗤一笑,道:“若非王右軍戴過,誰稀罕個破扳指?”
他直截了當的,把扳指戴在了大拇指上。
“既然馬彪開口求你,你就盡心盡力幫幫他,這對你來說也是一場考驗,麻布大山上,那個姓白的臭小子,算不得什么臺面貨,總不能隨隨便便跳出來一個貓貓狗狗之類的東西,就讓我親自出手吧?”
王綝苦惱的撓了撓頭。
“若是我幫馬彪解決了這個麻煩,能不能把扳指還給我?”
“你在想屁吃。”
柳白笑呵呵的,把手放在桌子底下。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你既然無法繼承家業,以后就駐守在岳州吧,這個地方水系發達,水上的悍將才是你的立身之本,跟馬彪搞好關系對你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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