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語點破了身份,劉瑾也就懶得藏著掖著了。
總有人以為太監需要一種隱秘的身份,事實上,這種情況與現實恰恰相反。
這個年代,太監的名聲還沒有那么臭。
在不少人眼中,這甚至是一種比較風光的職業。
大唐對于太監的約束,也不像后世那么嚴。
太監完全可以出將入相,文能定乾坤,馬可安太平。
唯一值得關注的一點,也就是安全問題了。
而這一點,也恰恰是劉瑾最不需要去考慮的。
他這個大總管是一種萬金油的位置,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代表了皇帝的意志。
簡單的說,大總管身份雖敏感,但是從來沒有得罪任何人的可能。
他只是皇帝的影子。
難不成,還有人敢埋怨皇帝?
而且作為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天下百姓,都不敢小瞧他的存在。
既然打算表明身份,劉瑾也就不刻意粗著嗓子說話了。
雖然,他粗著嗓子的時候,聲音也要比一般男人尖細的多。
“雜家的確是宮里來的,說句托大的話,就算十二衛大將軍,也要給雜家幾個面子,你若是有什么冤屈,細細說來,雜家自可以給你主持公道!”
劉老蔫狐疑不定的,打量了劉瑾幾眼。
他看得出來劉瑾是太監,而在劉瑾表明之后,他卻又產生了幾分懷疑。
在宮里,說話有分量的太監并不多。
滿打滿算,也就那么七八個。
而且這七八個人之中,多數都是曾經跟隨皇帝南征北戰的猛人。
哪里有如此年輕的?
聽他的口氣,似乎連十二衛大將軍都不放在眼里。
那么也就只剩下兩個了。
一個是前任大總管懷恩。
懷恩六十多歲,顯然不是一個人。
換句話說,眼前這人,乃是現任的宮中大總管,劉瑾!
劉老蔫站起來拱了拱手,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原來是劉大總管到了,在下失禮的很...”
這時候,他才表現出幾分激動之色。
劉瑾并不意外,他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只是比較詫異,他竟然輕信了自己的身份。
“你為何如此肯定是雜家?”
劉老蔫嘿嘿一笑。
“咱在軍中干了十三年,若是連這點眼力都練不出來,那就干脆別活著了。”
劉瑾也笑了。
既然是聰明人,那就好說了。
平心而論,他對劉老蔫的冤屈,并不是多有興趣。
如果不是涉及到軍票之策,就算劉瑾大發善心,也只是會通知長安縣衙,隨便找個小官,著重審理罷了。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前往江南的見面禮,僅此而已。
既然劉老蔫是個聰明人,那么這件案子的可操作性就很大了。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慌亂之聲。
劉瑾沒有反應過來。
劉老蔫卻是以極快的速度沖到門口,右手往袖子里一縮,掌心立刻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這把匕首一看就是軍方出品。
民間的工藝,還沒有如此精良。
敢把軍中的東西帶出來,光憑這一點,就足夠打他二十軍棍了。
軍棍這東西,跟庭杖可不一樣。
二十軍棍,足夠把一個壯小伙子活活打死了!
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時間,里正家的大門,‘轟’的一聲被人踹開。
與此同時,劉老蔫突然出手!
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直朝著對方的眼窩扎去!
砰!
下一刻只見劉老蔫痛呼一聲,猛地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對面的墻上。
劉瑾這才看清來人。
竟然是徐振南?!
徐振南面有怒色。
“你跑哪去了?讓你在亭橋等著,為何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完他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揍飛了一個人。
看著趴在地上不斷嘔血的劉老蔫兒,徐振南撓了撓頭。
“這廝不會是你的護衛吧?”
劉瑾傻呆呆的看著徐振南,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徐振南眼中的興奮之色一閃而過。
按理說,在鄉間不該有出手如此狠辣的人。
其中必定隱藏著什么貓膩。
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他這屬于是職業病。
劉瑾急忙阻攔徐振南。
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徐振南這才恍然大悟。
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少爺忽然從江南傳訊,說讓我把紅英一并帶過去照顧兩位夫人,這才耽擱了時辰,我們專門找來了幾條尋犬,這才發現你的蹤跡。”
他又一拍腦門。
“壞了!”
急急忙忙的轉身離開。
劉瑾這才發現,門口已經躺了一地的人了。
看來,徐振南是以為自己被綁架了。
把亭橋村的鄉親們,都當成劫匪。
也不怪徐振南這么想。
在這些靠近秦嶺的村落之中,居住的人,多半是當年為了躲避戰亂,而進山當野人的家伙。
直到前幾年天下太平,他們才走出來。
在山里缺衣少食的,干什么營生都不意外。
劉瑾跟著出去,一并向里正他們道了歉。
留下了些銀兩,這才作罷。
沒人去管劉老蔫。
吐幾兩血而已,作為十二衛退下來的老兵,這點傷勢算個球?
忙活了半個時辰,眾人才紛紛安定下來。
徐振南坐在里正家里,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著,臉色蒼白的劉老蔫。
“你是想從他身上挖出點什么來?”
劉瑾點點頭,笑道:“去了江南,我就從頭開始了,就算不交投名狀,起碼也還有點見面禮吧?”
徐振南有些不滿的說道:“真是稀罕,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開始嗆我們的行了?”
劉瑾伸出一根手指頭,左右擺動了幾下。
“趁著我這個大總管的位置還沒有卸下來,對十二衛大營的那些粗人,還有些震懾,陛下公諸于天下,誰還拿我當根蔥?”
徐振南撓了撓下巴。
“說的倒也對...反正少爺給了足足一個月,咱們耽擱上十天八天的,路上走快一些就是了。”
劉瑾往外邊張望了幾眼。
“你不是說把紅英也帶去嗎?為何不見她人?”
徐振南的臉色有些發黑。
“紅英說,既然跟了老沈,就要跟我們這些人保持距離,她獨自一人啟程去江南了,讓我不必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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