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對裴大興,已經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要不是柳白護著,他甚至都不會在乎李二的顏面,直接就把裴大興弄死!
他很清楚,自己就算真的弄死裴大興,也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
只要是在規則之內進行的,無論多過分,李二都只會雷聲大雨天小。
畢竟,裴大興是遲早要死的。
如果早點死了,李二大不了再換一個人。
反正上趕著給他當龍腿子的人,多得數不過來。
更何況,殺死他的人,還是當朝的太子殿下,這就算是傳開了,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如今的裴大興,說是過街老鼠,人人都恨不得啃上幾口。
站在人群之中的裴大興,總感覺后脖頸涼颼颼的。
回頭一看,正碰上李承乾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
他自是很害怕皇帝和柳白。
但對李承乾,就不那么害怕了...
早在動手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有這么一天。
或者說,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沖李承乾露出一個還算平和的笑容,裴大興將腦袋轉了過去。
李承乾的牙都快咬碎了。
薛禮難得進宮一趟。
他早就不在東宮干了。
如今,是軍中少壯派的領軍人物。
看見李承乾的樣子,薛禮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看他幾眼,又不疼不癢的,有個屁用!”
李承乾的聲音,仿佛是牙縫里擠出來的。
“不如你替本太子去教訓他一頓?”
薛禮嗤嗤一笑,道:“等陛下用完了他,自然就要了他的命,你何必急于一時?”
李承乾重重的哼了一聲。
“本太子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
薛禮活動了一下肩膀,道:“看樣子,你并不怎么在乎主考官的人選。”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氣,道:“主考官的人選,只能由父皇來決定,我在乎又有什么用?”
薛禮忽然莫名的嘿嘿一笑,道:“你猜,我昨日在家里聽到了什么?”
李承乾來了興致,道:“什么?”
薛禮一副奇貨可居的樣子。
曾經那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薛禮,算是徹底不見了...
李承乾笑道:“母后沒有給銀環名分?”
這正是薛禮想要的。
他想娶柳銀環,卻不想平平淡淡的娶。
柳銀環前幾年,受的罪太多了。
那個大舅哥待在長安,又不回河東去,整個河東柳氏,都靠銀環一人操持。
不風風光光的迎娶他,薛禮心中總覺得過意不去。
自己如今已經跨過了四品的門檻。
起碼,也要給銀環弄個五六品的誥命夫人才行...
這種事情,對李承乾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
朝廷六品以上的官員不好弄,誥命夫人的頭銜還弄不來?
無非就是去紫宸殿,給母后捏捏肩膀的工作量罷了。
李承乾伸出巴掌,道:“五品,三天!”
“成交!”
薛禮笑得十分開懷。
他打算,等李承乾完婚之后,立刻籌備自己的婚禮。
“隨我來。”
他走到一旁。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對身后的小滿,道:“若是父皇出來,及時稟報!”
...
距離宣政殿最近的茅廁,已經滿滿當當,擠不進去人了!
好幾十個品級不同的官員,將各個小房子占領。
推開一道門,溫大雅跟虞世南,正在說悄悄話。
又推開一道門,戴胄正拉著高士廉問東問西。
一連推開好幾道門,都被人占了!
幸虧皇宮的茅廁,都是經過柳家系統改造的。
既干凈,又沒有異味。
有些值守的小太監,半夜困了,甚至都會躲在里邊偷偷瞇一覺。
李承乾推開最后一道門。
本來沒抱什么希望,正打算去其他的茅廁瞧瞧。
定睛一看,也不知哪來的五品小官,竟然真蹲在里邊!
茅廁是這么用的嗎?!
李承乾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個小官拽了起來。
連踢帶踹的將他趕走,打開窗戶,等味道散盡了,才拉著薛禮走進去。
皇宮里,能說悄悄話的地方,實在是不多。
也只有在這里,才不怕被人聽去。
薛禮捂著鼻子,道:“騎上馬,一眨眼就回東宮了,為何在這里挨熏?”
反正皇帝在宣政殿里不出來,皇后在紫宸殿看孩子。
李承乾就算在皇宮里放炮仗,也沒人敢管他。
“快說快說!”
他顯然沒有繼續等下去的耐心。
說不關心主考官的人選,那是說瞎話。
主要是因為,即便身為太子的他,也不敢關心!
干系太大了!
薛禮一縱身,整個人都趴在窗戶上。
也不知他怎么搞的,進了臭烘烘的軍營,反倒更愛干凈了。
大口大口的喘了喘氣,薛禮回頭道:“昨天我去找銀環,聽王綝說,陛下曾深夜召見他親爹入宮!”
李承乾眼睛一亮!
若是讓王弘直來當主考官,那自然是再美不過了!
要知道,王弘直是柳白的人,那就是妥妥的太子黨!
“而后,我又聽獨孤謀說,陛下也曾深夜召見了獨孤家的獨孤修德!”
李承乾一愣。
怎么獨孤家也摻和了進來?
獨孤修德可不是讀書人,而是一個標準的武人,而且屬于那種,特別沒腦子的。
當年王世充投降,李二許諾,保下他全族。
結果王世充一大家子回鄉的時候,被獨孤修德砍了個干干凈凈。
只因為,早年間獨孤修德的父親,死在王世充手中。
后來,李二愣是沒把獨孤修德怎么樣。
人們都猜測,那廝殺王世充,八成是李二授意的...
算起來,獨孤修德是獨孤家的旁系,官做的再大,也要聽獨孤謀這個長房獨苗的話。
獨孤謀知道這件事,倒也正常。
“我還聽說,竇駙馬也被陛下召見了!”
李承乾沒好氣的說道:“你能一次性說完嗎?”
薛禮從窗戶上蹦下來。
一攤手,道:“完了。”
李承乾陷入沉思。
按理說,這三個人,還都跟柳白有些關系。
獨孤修德和竇誕,即便算不上太子黨,也足夠親近。
看起來,似乎是一件好事。
可李承乾,總覺得這件事有些怪異。
明明是隔除了門閥壟斷,面向天下學子的掄才大殿,為何這三個人,都是世家出身?
而且,還都是那種,傳承已久,曾貴為皇親國戚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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