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
長安迎來了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不僅連綿了多日的小雨,停下來了,就連空氣也變得清新了不少。
最美的是,太陽并不毒辣。
陽光灑在臉上,竟有幾分溫柔的感覺。
這在六月的關中,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天氣好,心情自然就會變好。
腦袋上頂了半個多月的陰霾,誰都受不了。
辰時,大街上的行人就多了起來。
長安縣衙位于東城的靖安坊,距離龍蛇混雜的東市,不過百步之距罷了。
其實,原來的長安縣衙,并不在靖安坊。
而是在距離皇宮很近的安仁坊。
可惜的是,皇宮附近的地價,一漲再漲。
逐漸長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前任長安縣令李龜年,頂不住來自上下的壓力,直接上奏天聽,將衙門搬走了。
地價高,物價就貴,手下的衙役們若是不撈點外快,根本就吃不起飯。
搬走了好!
搬走了之后,把地方讓給柳家,不僅僅能獲得一大筆的賠償金。
而且,還免費拿了一塊地皮,修建新衙門。
夏天的福利發一發,冬日的炭敬也不能少。
人們都說,李龜年走了狗屎運,跟柳家搭上關系,不僅腰包鼓了,而且成了殿中監。
整整提升了一個品級!
新衙門所在的靖安坊,其實也是一塊不錯的地界。
之前,衙門的官員和胥吏們,想要吃飯,需要跑出老遠。
距離近的實在是太貴,而且除了那幾家豪華酒樓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東市邊上簡直太好了!
三五文錢,就能買一大包鹵肉,若是吃不飽,再溜達片刻,就能到達西羊街。
那可是美食聚集的好地方!
柳白許久沒有在攤子上吃飯了。
一碗面,一塊餅,三兩口吃完,渾身上下通透。
關中人,就應該吃面食!
揮手攔住小販,從他的挑子里,取來一罐子酸漿湯。
冰鎮過的,十分爽口。
隨行的人,除了許褚和王守仁之外,還有沈威,以及被李淵強行塞過來,打算跟著柳白見世面的柳暉。
他和李祐一般大,十來歲的年紀,正是人嫌狗厭的時候。
在書院讀了大半年,就讀不下去了。
原本柔中帶剛的性子,徹底被磨煉成了混不吝。
生意上又幫不成忙。
干脆,讓他跟著沈威,學點追蹤反追蹤之類的手段,以后餓不死就成了。
哦對了...他肯定餓不死。
人家是河東柳氏的家主,整個河東豪族的一把手...
少爺,我吃好了。
許褚把最后一口餅,塞進嘴里,也不見他嚼。
好像直接順著嗓子眼,就滑進去了。
吃好了就走,今天有大熱鬧可看。
柳白輕輕搖晃著折扇,慢條斯理的向長安縣衙走去。
從西羊街走到長安縣衙,不過轉眼之間的事情。
柳白沒有進去,而是上了縣衙斜對面,一間豪華酒樓之中。
別問,問就是自家產業!
柳家現在的定位,已經很明確了。
生意上,早就超脫了實體經濟和虛擬經濟的界限。
在沈萬三的操持下,正在逐步購回當年賣出去的那些產業。
虛擬經濟同樣跟上。
當前,最賺銀子的行當,反倒不是股事局,也不是股票了。
而是嶺南的航海貿易,以及西域的物資壟斷!
家里那幾位大掌柜,已經很久沒有回過中原了。
少爺!
酒樓掌柜,是家里主事級的人物。
而且,還是幽州大掌柜老周,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
是一步一步,從柳家最底層小伙計,混上來的!
見到柳白之后,掌柜的興奮不已。
立刻吩咐伙計,驅趕其他客人。
柳家驅趕客人,從來都不用棍子。
而是用銀子!
賠償三倍酒菜錢,外加一張八折卡。
沒人會因為一頓飯,折了柳家的面子。
踏踏踏
登上三樓。
坐在欄桿邊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衙門正堂之中的場景。
他們到的倒是挺早...
柳白發現,以房玄齡為首的十幾位官員,已經端坐在長安縣衙之中了。
其他人應該還在往這邊趕。
時間尚早,按規矩,縣衙想要開堂審案,至少需要到巳時兩刻。
現在,還差著將近一個時辰呢。
對于一場戲而言,最重要的無非就是導演和演員。
其他的,諸如道具、劇務之類的,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柳白這個導演,自然應當早來一些。
也不知,房玄齡他們這些跑龍套的,來這么早是為了啥...
早上吃的有些多了。
柳白讓人上了幾杯苦蕎茶,解解膩。
喝完之后,才讓他們上了其他的茶。
苦蕎這種東西,解膩有一手,味道卻著實不怎么樣。
泡時間長了,總覺得,會沁出一股子雞屎味。
三兩杯茶下肚,微微冒汗,卻是涼快了很多。
柳白的腸胃,還是比較傳統的。
前幾年犯過胃病,讓李時珍治好了。
這幾年操心多,又有點要犯病的意思。
讓老孫頭和老李頭過來一趟吧,萬一李承誡或是羅藝,興奮激動之下抽過去,也好救他們性命,順便給少爺我把把脈...
柳白揉了揉胃口,總覺得有點不舒坦。
許褚蹭的一聲站起來,登登登的跑下樓。
柳白無比羨慕許褚的腸胃。
吃個大飽肚子還這么跑。
換了柳白自己,早就吐了...
時間尚早,柳白跟王守仁他們閑聊了起來。
聊了半天,他才知道,柳暉根本就不是念不下去了,而是在書院闖禍,被開除了!
一個個的,都這么叫人不省心...
除了柳暉之外,一并被開除的還有竇誕和襄陽公主的兒子,竇孝慈...
這小哥倆狼狽為奸,學李恪在宿舍做飯,差點把整棟樓都點了...
怪不得竇誕整天在大門口瞎溜達,還不敢進去...
柳白無奈的搖了搖頭。
竇誕也清楚,這幾天柳白煩得很,沒好意思進門討人情。
說話間,對面樓下的衙門里,又來了不少人。
大堂里坐滿了,門口的大街,也被長安縣衙的衙役們圍了起來。
王守仁目光如炬,道:少爺,李承誡來了!
他往遠處一指。
果然,李承誡正手捧著狀紙,滿臉悲憤的,向長安縣衙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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