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大唐第一臣 > 第一百三十四章:汝何敢狺狺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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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盧寬聞言臉色霎時陰沉,但面對高沖的斥責卻也不見驚慌,只是冷哼一聲,“無禮小兒,貫會使滑,誰知是真是假”。

  聽得豆盧寬這話,不少人眉頭一皺,都覺得豆盧寬有些過了。

  李淵亦是笑容微微收斂,劉弘基、長孫無忌等人臉色一變,顧忌場合,并沒有發聲。

  李世民卻是眉頭緊蹙,直說道:“今夜歡聚一堂,其樂融融,即興賦詩本是雅興,豆大夫切莫如此說話”。

  而上首的高君雅面色澹然,不時與左右幾人交談幾句,似乎殿中受刁難的不是他的兒子一樣,直讓人看不透想法。

  其他相熟的人礙于場面不便出言,而李世民作為摯友、二舅哥和上司,則是出面說了句公道話,但也不便為高沖而跟豆盧寬反目。

  那便只能靠高沖自己了。

  高沖聞言不怒反笑。

  “汝不過依靠父祖門蔭,得以位列此間,卻有何功績在身?”高沖指著豆盧寬呵斥道,“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大膽,你……”,豆盧寬大怒,出身豆盧氏的他卻是從未被人這般羞辱過。

  “住口”,高沖須發皆張,怒聲道:“我自跟隨唐王起兵以來,戰西河、下霍邑、取河東,血戰黑河谷,身受十余創,方才有今日之官位,我高攸之敢頂天立地的說,我對得起我父親教導我的那句話:功名只向馬上取,方是英雄一丈夫。而你呢,你敢嗎?豆盧家大公子”

  聽的這話,眾人亦是驚嘆,功名只向馬上取,好氣魄,當即敬佩的看向高君雅,虎父無犬子啊。

  高君雅差點一口酒嗆著,強撐著儀態,神色從容,袖袍下的手卻已經是在摩拳擦掌了。

  豆盧寬聞言卻是臉色慘白,竟是被高沖的氣勢壓迫得連連后退數步,他敢嗎?確實不敢。

  因為豆盧寬的祖父豆盧永恩乃是北魏柱國大將軍。

  其父豆盧通乃是北周驃騎大將軍、大隋南陳郡公。

  其母是隋文帝楊堅的妹妹昌樂長公主,身世顯赫。

  成年后的豆盧寬依靠門蔭入仕為梁泉縣令,便是在河池郡守蕭瑀麾下,一任便是十余年,而后隨蕭瑀一同歸附李淵。

  實話實話,豆盧寬如今年近四十,確實是一事無成,并未有顯赫功績。

  擔任梁泉縣令后每日里也只是游玩作樂,政績不顯,蹉跎十余年,跟隨蕭瑀歸附李淵后,李淵看在其出身關西豆盧氏的份上,加封為光祿大夫。

  高沖的這一番話一刀見血,直擊要害,許多人竟是不由自主的點頭附和。

  這時,高沖似乎是酒勁上頭,竟是直接沖上前去,一腳將豆盧寬踹翻,“能動手我絕不叨叨,于仲謐那廝好歹有些廉恥,你卻是臉都不要,嫉妒我功勛,便在此饒舌,氣煞我也”。

  見得高沖竟是動起手來,眾人大驚,一些人忙是上前護住豆盧寬,而李世民等人則是緊緊拉著高沖。

  “住手”,李淵拍桉呵斥道,“成何體統”。

  高君雅亦是臉色一肅,“不得放肆”,但是一旁的裴寂近在跟前,卻是看的真切,高君雅那底明明滿是笑意,甚至都不刻意隱藏。

  高沖忽的臉色一改,竟是直接脫下衣服,“大王,小臣委屈啊,興義兵不過半年,便身受十余創,盡皆在前胸,無一處在后背,如今竟被人如此欺辱”。

  說罷憤而起身,盯著豆盧寬,豆盧寬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一顫,他還真怕高沖年少莽撞,直接將他格殺當場。

  “區區詩詞小道,于治國安邦毫無益處,我又豈屑于作假”,高沖一副極其悲憤模樣,“證明與你看,你又強詞奪理,分明刻意刁難于我,滿堂諸公皆在,你定要與我說個緣由”。

  眾人看到高沖身前那橫七豎八的傷痕,有刀槍、有箭傷,更嚴重的一處竟是劃過整個肚皮,不由得心生膽寒。

  李淵聽得亦是動容,拍桉起身,“僧奴,你醉了,切勿胡言,且回府思過,上元日再入宮赴宴”。

  豆盧寬字僧奴,豆盧寬聞言身子一晃,只得躬身拜退,只是低下頭的讓人看不見神情,不過近處的高沖看的真切,分明見得豆盧寬手背上青筋暴起,應是極其憤怒。

  眾人聞言亦是不由得心里暗驚,上元日再入宮赴宴,距離上元日可是足有十五天,也就是說這十五天里,豆盧寬便是禁足的。

  “我婚期將近,若是我在此期間有何不幸,定是你所為”,高沖看向豆盧寬直說道。

  豆盧寬大怒,“你……欺人太甚”。

  “好了,攸之,你也醒醒酒”,李淵見狀直擺手道。

  見得李淵如此袒護高沖,豆盧寬亦是無奈,只得揮袖離去。

  而后高沖搖搖晃晃竟是醉倒在地,只是倒向劉弘基、長孫無忌那一邊,不停的眨著眼睛。

  “攸之醉了”,長孫無忌頓時會意,“我先將他扶到一旁稍作休息”,說著拉著劉弘基上前,將高沖給攙到一邊。

  經過豆盧寬這個插曲,宴會反而更是情緒高漲,不少人敲打著箸,竟是唱起了《將進酒》。

  李淵也是悠哉悠哉,心情確實不錯,對著一旁端坐的高君雅笑道:“攸之確實詩家大才,今夜兩首詩盡皆上佳之作啊”。

  高君雅聞言忙是謙遜,“詩詞僅為茶余飯后之消遣,于天下無益,不值一提,大王還需重視經世策論才是”。

  李淵聽得感慨不已,“君雅真乃股肱之臣啊,事事為國家著想,你放心,僅今夜略盡雅興,斷不會沉迷于此”。

  聽得這話,高君雅微微一怔,而后便是拜倒,“大王英明”。

  隨著宴會進行到后半段,不少人早已經是睡眼朦朧,這時,高沖卻是忽的彈起來。

  一拍腦袋,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態,便是跑到殿中拜倒,“大王,臣醉酒無狀,咆孝殿堂,還請大王治罪,臣甘愿領受”,說話間衣袍卻又是不經意的解開,露出胸膛上觸目驚心的傷疤。

  見得高沖這一副很是懂事的模樣,有些人不由得滿腹狐疑,到底哪一個才是高攸之。

  “攸之你畢竟年少,酒后難免疏狂,但這亦是少年英雄之本性,何罪之有”,李淵擺擺手直說道,而后徑直走下來殿來,親手替高沖系上衣袍,“天寒,莫要受凍”。

  高沖忙是拜謝,心底卻是暗叫可惜,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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