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大隋第三世 > 第908章:禁忌之戀,風起東宮
  一輪明月斜掛星空,如霜月華如涓涓細流,靜靜地流淌在紫微城的亭臺樓閣、假山池水、長廊藤架……

  位于宮城東邊飛香殿的一處宮殿,楊沁芳倚著欄桿,仰望著空中皎潔明月,那秀美嫻雅的嬌靨少了平素的明艷,蒼白得像是一朵初綻的白蓮花,如雪中寒蕊一般惹人憐愛。平時握劍的手提著一囊烈酒,實際上楊沁芳不喜歡酒,可不飲酒的話,她就控制不住要流淚,然而現在雖然在喝酒,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母后的話刺疼了她的心,把她的尊嚴一刀刀的割得支離破碎,傷得她體無完膚。心態也因此變得十分敏感,一個人獨處之時,不禁捫心自問,或許她常常出入鳳儀殿就是居心不良,就是為了討好紫微城的女主人們,妄圖做高枝上的鳳凰。

  想到這里,楊沁芳火辣辣的,若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兒,她真想找條地縫鉆進去。她覺得愛上一個人,真比小時候在死氣沉沉的江都宮的日子還要苦,早已立誓為情守節,怎就控制不住了呢?

  可是情之一字,一旦被撩起,就像春天野草一般迅速瘋長,這個一向患得患失的女孩勉強在自己心里筑起一道道堤壩,可大蕭后的話,卻如洪流一般,沖毀了這并不牢固的堤壩。

  她現在甚至連閑下來都不敢,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人,但又偏偏想見他,也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詩賦中所說的相思是什么滋味了:“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

  患得患失,就病倒了。

  驀然,身畔有腳步聲傳來,楊沁芳只是微有醺意,一聽聲音,手中的酒囊迅速交到左手,擱在身邊的承影劍落入她的手中,虎口斜握,拇指按在卡簧上,一雙明亮目光如箭一般掃去。

  可她隨即就發現踏著月光而來的人是楊侗,她現在有點杯弓蛇影,最怕看到的人就是一直牽腸掛肚的楊侗,只是無處可躲,只好飛快地拭去眼淚,佯裝鎮定地站了起來,硬著頭皮走上去,施禮道:“侗,圣上,你怎么來了?”

  楊沁芳腦子里亂哄哄的,她現在疑神疑鬼、做賊心虛,感覺所有人都認定她和楊侗之間已經發生了什么,一見到楊侗又膽怯了,下意識想逃。雖然身子站得筆直,可是雙腿不受控制地“突突”、“突突”亂跳。

  “巡察使在地方上查到不少問題,更有許多不法官員執法犯法。這些天忙得我,哪怕同在一個紫微城,都沒空回‘家’;聽說你生病了,都沒空探視……”楊侗這話一點不假。首先是紫微城太大,來來回回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其次是近期不時有緊急事情需要他來處理,導致他很多時候才到前去后宮的半路上,又有事情找上門,如此循環往復,索性就定居在同明殿旁的億歲殿,這樣就把休息的時間省了出來。

  連他這個紫微城之主都忙成這樣子,三省十部主官的情況可想而知,大家這些天也紛紛常駐于皇城各部的官邸之中,目的都是為了及時處理各種緊急事務,打起這一場沒有銷煙的卻十分激烈、影響深遠的大戰。

  “我沒事了。”楊沁芳把酒囊把暗處一藏。但是楊侗走到近前,還是聞到了一股酒氣,沉聲道:“身體不好,你竟然還喝酒?”

  雖是訓人的口吻,可里面的濃濃關切,楊沁芳還是感受得到的,她既有些不自在,又有甜甜滋味泛起,吱吱唔唔地道:“其實……我也不想喝,平時也只是喝點葡萄酒,可是,可是……”楊沁芳突然福至心靈,終是找到一個背黑鍋的:“孫神醫說烈酒能驅寒,非要讓我當藥喝。”

  楊侗恍然道:“原來如此!烈酒雖好,可不要貪懷……”

  “不會的,不會的…我特別討厭烈酒了。”雖是忽弄了過來,可楊沁芳不免有些心虛,趕緊道:“外面黑,到里面去吧。”

  “嗯。”楊侗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卻發現殿內也沒點燈,不過月光清照,視線極好。

  目光看向楊沁芳時,不禁一呆。

  因為楊沁芳在她的飛香殿養病,自然沒穿行動方便的男裝或軍服,所以這身衣服是藕絲衫子鵝黃裙的袒胸裝,領口內,那雙與她纖長身材不太相襯的飽滿酥胸,擠出一道誘人溝兒。隨著急促呼吸,酥胸輕輕起伏,雪白肌膚被透窗映著,如若初晴小雪,舉手投足間,有股婉柔的清純韻味流瀉。

  “坐吧!”楊侗不著痕跡的把目光掃向別處。

  “哦。”楊沁芳兩條腿還在打顫,努力指揮著兩條腿走過去,乖乖地在一邊坐了。

  楊侗似有話說,卻又不便啟齒的樣子。

  楊沁芳見了,一顆心跳得更為厲害,她想聽什么卻又怕聽,身子雖然保持坐姿,屁股卻虛懸在椅上,一副隨時準備逃命的姿勢,哪還像平時兇悍的女中羅剎?她既覺的害怕,又有些新奇,還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和興奮。

  她垂著頭等了很久,沒有聽見楊侗言語,忍不住又悄悄抬起頭來,正好看見楊侗看來,嚇得她連忙低下了頭。

  楊侗有一種‘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在月光下不勝嬌羞’的感覺,他笑了笑:“這幾天,小舞她們在說著什么吧?”

  “沒有沒有……”急急否認的楊沁芳心說豈止是小舞她們啊,她母后這么想、她母妃這么想、她的兩個‘嫂嫂’也是這么想,甚至小楊潞都當她的面問‘姑祖母,你是不是要當小鹿姨娘’……很明顯,這是母后搞出來的鬼。

  楊侗一揮手,很大氣的說道:“讓她們說好了,反正你遲早是我的女人。”

  “圣上說的是……啊?”楊沁芳一屁股坐回椅上,兩條腿軟成面條絲帶,身子也似被抽走了骨頭一般,若不是背部倚著椅子,怕是馬上滑到地上去了。她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戰戰兢兢地問:“你你你,你說什么?”

  楊侗凝視著她的目光很溫柔:“你的情意,我都明白。只是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我一直瞻前顧后猶猶豫豫。然而可恥的是我知道你不會做別的選擇,所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切。”

  楊沁芳沒聽到他在說什么,苦盡甘來的甜,遠比水到渠成更加強烈,她就像一口氣兒喝光了一囊英雄烈,整個頭都暈暈乎乎的,她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痛,果然不是她在做夢。

  “可是當我捫心自問,如果你真的喜歡他人,做出別的選擇,我會不會感到失落、會不會感到后悔、會不會感到傷心、會不會感到難過?答案是會。所以,我發現我挺混蛋的。現在,我問你……”楊侗凝視著楊沁芳,深沉地說道:“你愿意做我的女人么?”

  其實楊侗剛才也蠻緊張的,主要是身份的轉變,因為楊沁芳名義上比他高了一輩,但年紀卻又比他小,是他楊侗像女兒一般寵著長大的,這讓他有一種緊張又刺激的荒謬之感。

  “我……我愿意!”楊沁芳仿佛攢足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她的回答,然后淚如泉涌。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哭,總之,讓淚流出來,她才會好受一些。

  “我我我,我給你倒茶……”楊沁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快步走了幾步,卻不想穿的是的不同以往的衣服,腳底陡然踩在裙擺上。

  “啪”的一聲,絆倒在地。

  “你這……”楊侗吃了一驚,好氣又好笑的上前,像小孩子拔蘿卜一樣,胯過她的身上,雙手穿過楊沁芳的腰身,將她提了起來。

  “侗兒,我是不是很笨……”楊沁芳現在又羞又窘,恨不得醉酒,醉得昏迷不省人事才好,可她頭腦偏偏一點醉酒的癥狀都沒有。

  “叫夫君。”楊侗嗅著她身上淡淡香氣、酒氣,雙手能夠感受到薄薄春衫下的溫度、柔軟,雙手不禁在她腰間一合,低頭一看,楊沁芳的耳朵在月光下都是紅的,看得出她也很羞澀,忍不住輕輕的咬了一口…

  楊沁芳嬌呼一聲,軟綿綿地伏在楊侗懷里再也爬不起來了。她緊緊閉上美麗雙眸,想掙扎都沒了力氣,只能任由自己的良人細細的吻著自己耳朵、面頰、鎖骨,顫聲道:“夫君!”

  “沁芳……”楊侗在她耳邊低聲呼喚著,聽的楊沁芳心里酥酥的、癢癢的,她暈生雙頰,嬌羞的伏在他的胸前,柔柔地應道:“侗兒,夫君…”

  如此之呼喚,如無聲驚雷在楊侗耳邊響起,胯下的小兄弟忍不住哆嗦了幾下,一個公主抱,就將楊沁芳扛進內室。

  楊沁芳暈暈乎乎,不知道自己差點剝成了小白羊兒一般,直到某一刻,響起來她猶如哭聲一般的聲音,“拉反啦、拉反啦……”

  楊侗愣了半晌,隨后抱著她的身體呼呼嘿嘿的的笑了起來,楊沁芳的肚兜的系帶原本是活結,可楊侗弄錯了方向,把活結拉成了死結,她羞憤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不管它,留著蠻好。”話是這般,可小小的肚兜豈能難得了臻至武道巔峰的圣武大帝?楊侗發揮了他一慣的作戰風格,簡單粗暴的把肚兜扯斷了。

  “接下來,我教你怎么當一個小女人”

  這本是閨房間的調情、玩笑之語,楊沁芳竟然出乎意料的用羞赧嬌憨的聲音低語:“我不懂怎么做你的小女人,你教我好啦。”

  “好說、好說!”在楊先生的溫柔帶領下,楊沁芳稀里糊涂的完成了從少女到小女人的轉變。

  直到她從妙不可言的至極之樂中醒來,滿足地依偎在良人胸前,感受他有力擁抱,才忽然喜極而泣。她也不知自己為什么要流淚,只覺身心酣暢淋漓,非如此不足以宣瀉心中愉悅,風雨之后的平靜和溫柔,一點一滴的沁入彼此心田。

  “沁芳。”楊侗溫柔地撫過她的肩背、纖腰,一直停到她那結實緊繃的臀尖,在她耳畔低聲呼喚。

  “嗯。”楊沁芳帶著嬌慵鼻音,似哼似吟的回應。

  “自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女人了!”

  楊沁芳揚起水潤雙眸,深情凝視著她摯愛的良人,一顆芳心化作濃濃的愛戀,柔情似水的糾正:“從小就是了。”

  楊侗輕嘆一聲,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對這樣一個好女人視而不見,對她的柔情、癡情視若無睹。他在楊沁芳的鼻尖上輕輕咬了一下,親昵地道:“那么當小女人的滋味如何?”

  楊沁芳甜蜜羞笑。當女人的‘滋味’究竟如何?楊沁芳說不準,絞盡腦汁想了好久,也只能用“妙不可言”來形容。

  不過,她是不會說的。

  說完這些,房間里便再度安靜下來,楊沁芳等了片刻,見他沒再說話,便挪到床邊找了一件睡袍,在他注視下穿了起來,楊侗見她皺了皺眉,柔聲道:“剛才那個…很痛嗎?”

  楊沁芳玉手一僵,動作停了停,片刻才斂了眉眼,含羞帶怯的的撥弄衣帶,輕聲道:“也不是啦…其實,其實我也知道你這幾天讓很忙、很煩……”

  “呃?”楊侗大感疑惑,咋說起這些來了?

  “有些修羅衛是青樓女孩出身。”楊沁芳又說了令楊侗不解的話,她的聲音很低:“我聽她們說有些客人格外喜歡打人,有些還會把她們綁起來。這是那些男人平日事情多、心情煩悶,想要找人出氣。你這幾天讓很忙、很煩,用力了一些也沒什么奇怪的……”

  “啊?”楊侗呆了,做夢也想不到她竟然有這么多古里古怪的念頭,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剛才不是。”

  楊沁芳看他一眼:“但是你最近事情這么多,有那么多貪官污吏辜負了你的厚望,你也許是心情不好,想要折騰人。”

  楊侗傻了半晌,看著楊沁芳臉色緋紅的樣子,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忽然自我懷疑了起來,“呃,這個應該不是吧?”

  柔情蜜意的時刻說起這種事,兩人都十分尷尬,楊沁芳坐在床邊,垂下的發絲遮擋的臉蛋,滾燙滾燙的

  “我聽她們說了很多這些事。”那語聲細若蚊蠅,她邊說邊站起來了,手指在絞著衣帶,羞人答答的說道:“侗,夫君你要是心情不好,想想要的話,我我會忍著的……”

  “你這丫頭,都跟那些女兵學了什么鬼?”楊侗愣了半晌,差點沒笑抽過去,“上來睡覺,別聽那些亂七八糟的……”

  “哦。”楊沁芳也羞了個半死,她掀開被子準備再躺進去,想了一想,又脫掉了裹在身上的長袍,方才自被褥一側躺了回去。

  自打兒時起,她第一次這樣全身赤裸與一名男子躺在一起,感覺上就像自己屬于了某個人了似的,在這個男人面前,貞潔害羞、男女授受不親的規則變得好像不再適用了。她也不明白方才為什么要穿衣服,也不明白再次睡進來的時候,要脫光身上的衣服。她側身轉向楊侗的方向,可惜月光已經離開了房間,黑暗中只能看到個輪廓,被褥里倒是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熱度,于是她悄悄往那邊靠了一靠,直到雙方身體觸在一起。然而在下一刻,楊侗將她抱住了,滾燙的肌膚頓時又貼合在了一起。

  兩人都沒說話,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楊侗平緩的呼吸,似乎睡著了,楊沁芳不禁甜笑輕喚:“夫君!”

  “嗯!”楊侗朦朦朧朧地應了一聲,順口問道:“怎么了?”

  “沒事……”楊沁芳等了半晌,沒有得到回應,發現他又睡過去,于是也不說話了,雙眼迷離的貼著他結實健碩胸肌,回味著方才的風情,在黑暗中嫣然甜笑。只是無論如何,蜷縮在他懷中的身子還是有些不太敢動,已經清醒的思緒對這種肌膚相貼,還是感到絲絲羞澀,也許會這樣被抱到天亮…貼著他結實健碩的胸肌,回味起方才的風情,不禁嫣然甜笑。

  不久,她又有些糾結了起來,畢竟兩人不是真個夫妻,關系還相當復雜,這樣睡在一起,似乎不太好。只是她還沒有得到答案的時候,便進入夢鄉了。

  ……

  同一時刻的成都城,夜如墨,月隱云中,點點星辰仿若美人眸,勾魂攝魄的一閃一閃。

  在大隋面臨洪澇威脅之時,益州也下了特大暴雨,成都平原地處關山之中,當太陽重新暴曬之時,那散不開炎熱水氣,讓成都城如同一個大大的蒸籠,又悶又熱又潮的天氣,燜得人們心頭慌慌,哪怕剛剛剛沐浴過,便又是一身汗潰。夏夜里,白天的暑氣難得的地消散了一些,太極宮輕輕蕩起了夜風,帶著絲絲清涼,這讓巡夜侍衛精神大振,他們從微有濕意的風,預測到今夜或是明天會有一場消暑的好雨。

  白日煊赫輝煌的宮殿群落,此刻像是一頭頭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然而那恢宏壯觀的太極殿、武德殿和含元殿,即便是在靜夜里更加氣象森嚴,令人一看,就油然生起匍匐膜拜的氣勢。

  宮中侍衛身著鮮明戎服,佩著制式橫刀,在一處處殿宇樓閣巡弋著,夜色中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便只有‘嘩嘩嘩’的甲葉碰撞之鳴,聽著這樣的聲音,宮內皇族枕著這樣的聲音安然入眠。

  前方就是東宮了。

  在這座恢弘的宮城里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當今天子武德帝。

  自從太子李建成遭到軟禁之后,已經沒人在意他了,就連侍衛也不例外,盡管東宮也是他們必須巡視的地方,但是在侍衛眼中,這里并沒有特別意義,更多是配合里面的禁衛加以監督。

  每當他們經過東宮之時,甚至還不如經過臣子辦公的皇城心生敬意,盡管那里夜晚并沒有人,但也令侍衛們心生敬畏,因為他們知道,這些人是皇帝的武器,代替皇帝執宰大唐的軍政大事,而失去了一切權柄的李建成則不然。

  帶隊的隊正名叫鐘鳴,他向東宮淡掃一眼,便打算如同往常一般巡視而過。但是他這一眼望去,卻驚詫地發現,正有一道人影站在東宮后門玄德門前,彎著腰趴在門縫上,鬼鬼祟祟的向里邊張望。鐘鳴大喝:“什么人在那兒?”

  他一面叫喊,一面手按刀柄的快步趕去,那人猛地直起腰來,向這邊看了一眼,就像一只靈貓似的竄了出去,沿著宮墻下的陰影,飛快的向遠處逃走。

  “追……把他抓回來!”一見那人逃走,鐘鳴馬上警覺的吩咐一聲,便有幾名手下追了上去。

  鐘鳴趕到嘉福門前,用手推了那扇高大結實的宮門,宮門從里面牢牢地關著,紋絲不動。

  隋唐宋的宮禁遠不如明清時候嚴厲,史上的明清王朝,宮城到了晚上一旦上了鎖,哪怕就算天塌下來,只要天還沒亮都不會把門打開,就算有人跑來說某人造反,也只能從大門上的小門把情報遞進去。而在現在的隋唐時期,只要皇帝愿意,就算晚上不關門都很正常,比如說洛陽紫微城的應天門,不管是在大業時期,還是現在,每天晚上都會洞開一道側門,方便有事急報的大臣迅速出入,以免錯過處理事務的寶貴時間,而皇帝得到消息以后,也會在第一時間接見。李淵也是如此,李建成以前也是如此。

  然而如今的李建成卻已經不不同以往了,他的身份太過特殊了,他很清楚自己這個皇儲只是父親為了穩定局勢才暫時保持,一旦有局勢大好,立即會把他廢除,而兄弟們也在垂涎著他的皇儲之位,所以他被幽禁之后,為免牽連更多無辜之人,晝夜都與妻兒隱居在東宮之內,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而東宮之內,除了東宮后苑內的宮女、內侍、廚子和五十名侍衛是他以前的人之外,余者皆是李淵的人,這也正是鐘鳴感到可疑之處。

  玄德門兩側掛著兩盞宮燈,燈光雖然不算太明亮,卻還是能夠看清地面的。

  鐘鳴推不動大門,又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忽然發現門下方似乎塞了什么東西。他趕緊彎腰抓住那東西小心向外抽,發現竟是一封信柬。

  就著燈光看了一眼,發現皮紙信封空無一字,這時,里面有人問道:“誰在敲門?”

  鐘鳴不動聲色地把信柬揣進懷里,朗聲道:“我們巡弋至此,有個士兵迷迷糊糊,不慎動了門環。冒犯了冒犯了,還請海涵。”

  “走開、走開。下回要小心點。”里邊那人嘟嘟囔囔地說了什么,便不復多言。

  “一定一定!”待到鐘鳴離開玄德門的范圍,前去追趕的侍衛們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一人拱手施禮:“鐘隊正,那人對這里的地形比咱們還要熟悉,鉆來鉆去就不見蹤影了,我們抓不到人。”

  天色烏漆麻黑的,其實鐘鳴也沒抱有太多的幻想,他一聽這話,便點了點頭,稍微思索片刻,便向副隊正沉聲吩咐:“今晚不太尋常,你繼續帶隊巡視,大家千萬不要聲張,我馬上從玄武門入宮稟報圣上!”

  “卑職遵命。”從那黑衣人出現到逃跑,副隊正和麾下士兵也知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打起精神,繼續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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