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三十三年,公元前212年。
占地百里的咸陽宮黑煙滾滾,濃硝四起。
讓原本就雄偉壯闊的宮城,更添一抹震懾。
“你們聽說了嗎?為陛下煉丹的侯生等人,失蹤了。”
贏文站在拐角處,聽著幾名寺人竊竊私語,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
他作為大秦嫡長孫,雖無任何職權,但身份之尊貴,幾乎無人能及。
除了祖龍,好似也沒有什么能讓他懼怕的。
但是現在,贏文卻倒抽一口涼氣。
導致后世評價祖龍暴君的直接原因——坑儒。
這件事便是以方士侯生、盧生求仙失敗,攜巨款逃匿作為開端。
而后,查出百部詆毀祖龍書簡。
最終,以數百名方士被坑殺,數千儒生入獄,秦長公子被貶北境作為結束。
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自己就相當于變成了死人。
古代皇子,一旦遠離都城這個權力漩渦,就意味著失去了奪儲的資格。
祖龍看似正值壯年,可贏文的心里卻是明白。
四年后,便是祖龍駕崩之日。
而,遠離咸陽的大秦長公子,也會淪為魚肉,任人宰割。
自己的秘密武器,至少還要四年的時間,才用得上。
四年后,就算秘密武器在精妙,自己早就噶了,還有什么用?
此時,贏文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仔仔細細思考著焚書坑儒的全部始末。
不行!
決不能讓這件事情,變成日后自己一家被滅門的鋪墊。
為今之計,只能勸勸自己老爹別莽撞進言。
想到這,贏文不敢有一刻停留,馬不停蹄地朝著老爹寢宮走去。
“君父。”
贏文開口之后,秦長公子便示意身旁幾位愁眉緊蹙的老臣離去。
此時,整個大殿只剩父子二人。
秦長公子正是贏文的父親,大秦未來的太子扶蘇,也是大秦不至覆滅的唯一希望。
贏文看著面前慈眉善目,一臉正氣的便宜老爹。
心中不由得暗暗嘆氣。
自己老爹若不是祖龍之子,必定是一位絕世賢者。
可他偏偏成了虎狼秦國的公子,更是殺伐果斷的祖龍之子。
忠厚,善良,寬仁這些優點,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弱點。
這樣的性格與秦國歷代君主截然相反,更別提一統六國的祖龍。
更是瞧不上扶蘇這般懦弱的性格,這也是祖龍遲遲未立太子的原因。
“文兒,怎地如此匆匆趕來?”
扶蘇看著贏文露出一個溺愛的笑容。
對于自己的嫡長子,扶蘇可是一直當成了心頭肉。
贏文此時沒有太多心思顧得上禮儀,開口問道;“君父,聽說侯生他們逃跑了?”
祖龍癡迷長生,因此侯生等人雖并未手握實權,可朝中地位也是頗為顯赫。
更是與朝中無數大臣都有所牽扯。
公子扶蘇看著贏文,開口道:“侯生等人竄逃,于我大秦來說,也是好事。只是我朝中諸多大儒,也牽扯其中。”
隨后,話鋒一轉,扶蘇悠悠說道:“不過,以皇帝的睿智,應不會在朝中遷怒儒生,你也不必過于擔心。”
贏文早已心亂如麻,看著老爹還風輕云淡的樣子,根本就沒當回事,也難怪會在祖龍盛怒之時進言。
祖龍一統天下,其威嚴早已不準任何人觸犯,正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按照歷史走向,那些儒生在侯生逃跑后,竟還有人上奏抨擊此事,明明白白的打了祖龍的臉,祖龍豈有不怒之理。
最后眾多儒生被捕下獄,身為儒家代理人的公子扶蘇,也因為儒生說話,被貶北境。
用不了幾年,便是胡亥篡位,老爹被賜死,扶蘇一脈,被趙高李斯滅門。
甚至整個咸陽宮血流數十日,所有嬴姓子弟都被屠戮一空。
看著滿不在乎的扶蘇,贏文知道,若想改變歷史,自己這個賢者老爹是指望不上了。
自己在朝中毫無根基,更別提那幫固執的儒生能聽自己的話,不去諫言。
儒生一出事,自己老爹更不可能聽自己的話,不去給儒生求情。
只能靠自己,在其中斡旋,方有一線生機。
贏文想到這里,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他肯定這一串的事,絕不是巧合發生,甚至在暗幕之下,有一雙大手,正緩緩操縱這一切。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他想要在這團迷霧之中走出,就只有站在最高處,真正地了解整件事情的緣由。
而,處于漩渦中間的侯生,便成了關鍵線索!
呼出一口氣,贏文露出了堅定的目光:“君父,我想去章臺宮。”
自己在老爹這,怕是不會有任何進展,只能去找祖龍,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章臺宮?”
扶蘇先是嘀咕了一遍,隨后驚疑道:“什么?你去章臺宮?干啥去?”
贏文翻了一個白眼,還能去干啥,當然是要救咱們一家的性命了。
要不然,最多還有一個月,咱們爺倆黃泉路上也能有個伴。
聽到自己老爹的疑慮,贏文也咬牙堅定道:“去見,皇帝!”
這次扶蘇可算是聽清楚了,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皇帝正忙,等旬月家宴就能見到皇帝。”
能看得出來,扶蘇眼中的猶豫之色。
“自己老爹,心思還算活泛,知道因侯生之事,祖龍盛怒。”
贏文心中想道。
此時,他心中也是一臉的無奈。
記憶中的祖龍可不是好相與的人,不吹噓的說,膽氣弱的人,連看祖龍的勇氣都沒有。
若是不刀快架到脖子上了,贏文也不想直挺挺地沖到章臺宮。
雖然,里面坐得那個人,是自己的爺爺。
可,是他爺爺的前提是,那個人更是一統六國的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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