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何必掙扎？”
只是還不等伊爾讓哈動手，趙禎已經緩緩來到他的身旁，那復雜的目光沉重又飽含深意。
“你應該很清楚，如果我愿意，現在將軍已經是個死人了。”
“所以你不該辜負我才是。”
說著話，趙禎揮手之間，那些璀璨奪命的兵刃，已經從伊爾讓哈的脖子上拿開了。
在其驚異的目光中，趙禎拉著他的胳膊，直接走出營房。
此時此刻！
伊爾讓哈又一次震驚了，因為那些原本跟隨著他們到此的侍衛們，竟然也都成了尸體。
剛剛他還在疑惑，為何營房之內，那么大的響動，可是卻沒有一個進去幫忙。
現在的答案，讓他心力交瘁。
“太尉……您帶我出來，就是為了看到自己兄弟的尸體嗎？”
伊爾讓哈的語氣中，在沒有了生氣。
反觀趙禎，卻不禁搖頭：“將軍這話就說錯了，我還不是那么無趣的人。”
“這些侍衛固然忠誠，無奈這也塑定了他們命該如此，但愿大月氏王在黃泉路上不會孤單。”
話說到這，趙禎不免默哀了十幾個呼吸。
但這不是他想讓伊爾讓哈聽到的。
從這個地方，向遠處眺望，正好能看到大月氏部的營地，那兩座沙城之間所駐扎的十余萬軍隊，就在烽煙繚繞之中枕戈。
那本應該是伊爾讓哈的底氣，也是他為大月氏王報仇的本錢。
奈何。
就在那升騰的烽煙之外，就在那狂沙半卷的荒地之中。
無數身著彩甲的秦軍，正以一種隨時可以決戰的姿態列陣等待。
大月氏人雖然蠻化不開，但久經戰陣的伊爾讓哈還是能看得清楚，就以當前秦軍的陣型，必然能夠在最小的代價下，殺滅他大月氏七成兵力。
別看他們也提前做了準則，但是與秦軍相比，還是人家更占地勢之優。
四面圍攻，自上而下的反沖姿態，一切都預示著，大月氏，已完敗！
……
趙禎半晌沒有開口，他知道伊爾讓哈需要時間去接受這一切。
“將軍，事已至此，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與我大秦做對的，其實就是你們的王。”
“現在他已經死在秦法之下，而大月氏其他的將佐，勇士，還有那些百姓們，難道也改為了他的錯誤，而付出生命嗎？”
“將軍好好想想吧！”
“我只是需要……一個空一統帥大月氏之人。”
趙禎今日的每一句話都說得非常直接清楚。
這樣直白的表達，或許可以將所需要的時間，降到最低。
與大月氏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得很久了，趙禎很希望盡快結束這一場，已經失意義的糾纏。
烏孫、龜茲等地，還在等待大秦的兵鋒。
……
伊爾讓哈此刻雙耳嗡鳴，腦中空空，甚至是他的眼前都一片漆黑！
他明白明，只要自己點點頭，他就可以成為大月氏的傀儡王，大秦真正地將佐。
且從這太尉的表達來看，似乎他是被看好的那個。
如果他愿意，肯定可以在大秦的助力下，成為大月氏的新王。
只是……他能那么做嗎？
踏著久王鮮血而得到的地位，他能做得穩？
抑或者……是他內心能夠接受這一切？
所有的可能都存在也都不存在。
伊爾讓哈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那樣的場景，即便他能成為大月氏的王……
……
“太尉大人。”
緩了口氣，伊爾讓哈忽然笑了。
“太尉大人覺得……在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你？”
趙禎目光一閃，嘴角微微揚起：“我猜你不是一個聰明人。”
伊爾讓哈點點頭，心中雖驚，但也習以為常。
趙禎肯定看穿了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太尉大人還有什么好說？若您覺得我伊爾讓哈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就請賜予一把利劍。”
“讓我以最榮耀的方式追隨我王而去，可以嗎？”
伊爾讓哈很平靜，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哀求，但是能肯定，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十分沉重。
趙禎看了看他，其實很可惜。
但沒辦法，既然他選擇要追隨大月氏王而去，也就只好隨他了。
不然將其人強留身邊，也無用處。
他既愿意追隨久王，忠心可嘉，所以當配得上趙禎的寶劍。
“伊爾讓哈，你，去吧。”
接過寶劍，伊爾讓哈的眼中不免露出幾分欣然，那寒光閃閃的劍刃，就是他最后的歸處。
“多謝太尉大人。”
“伊爾讓哈自知是個死人，已無資格與太尉大人多言。”
“但……在下還是想請太尉大人高抬貴手……若能留我族之一二，實為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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