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陳天默已亮出了那把隕合金匕首，嘴里說道：“你的本領我已經全部看透了，眼下要殺你的話，只須一刀。”
白小玉的目光也隨之落在那冰冷的刀鋒上，她說道：“你還真要殺我？”
陳天默道：“當我說要殺你的時候，你最好是不要不信。”
白小玉笑道：“如果我非不信呢？”
陳天默伸手摸了摸鼻頭，幽幽說道：“不信的人，都已經死光了，你也不會例外！”
白小玉咬了咬嘴唇，道：“你方才也說了，‘身若驚鴻鶯穿柳，劍似追魂不離人’，這是峨眉的劍歌口訣，說明峨眉弟子的‘追魂劍法’固然高超精妙，騰挪術‘穿柳功’更是天下一絕！我作為峨眉弟子中的佼佼者，已得白眉仙姑的真傳，現在要是逃跑，你可未必能追的上。”
陳天默冷笑道：“我勸你最好是不要逃跑的好。就憑你的‘穿柳功’，不出兩步，便會為我所擒。屆時，我先打斷你一條腿，讓你變成一只‘獨腿鶯’！”
白小玉沉吟了片刻，把牙咬了又咬，最終還是沒能鼓起勇氣逃跑，她苦笑道：“好啦，我信！你不垂涎我這如花似玉的美色，不害怕我的‘赤帝毒功’，不在乎我的‘追魂劍法’，不忌憚我背后的三大勢力，還不把我的‘穿柳功’當回事，我拿你又能有什么辦法呢？想要不死的話，是不是只剩下一個辦法——老老實實回答你的問題？”
陳天默道：“本來是花子劍圣要回答的，你卻害死了他，現在當然要換做你來回答。我的問題，不用再重復一遍了吧？我知道你早已經偷聽到了。”
白小玉“咯咯”笑道：“太聰明的人，往往會惹人討厭。”
陳天默道：“太啰嗦的人，更惹人討厭！”
白小玉撒嬌賣癡道：“人家是女人嘛，很多女人說起話來都會有些啰嗦。”
陳天默不耐煩道：“你再多嘴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便讓你做不成女人！”
“好好好，不說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就說有關‘知己社’的事情。”白小玉想了想，忽然說道：“我送你一枚‘毒王令’，可以號令‘赤帝宮’所有的弟子，以此來交換，你也別再打聽‘知己社’的事情，也別再跟‘知己社’為敵，怎么樣？”
陳天默微微有些吃驚：“你有‘毒王令’？是從毒王梅珞華那里偷來的嗎？”
白小玉不屑的一笑，說道：“我還用得著偷嗎？我剛才就說了，梅珞華是我的裙下之臣，‘赤帝宮’里所有的東西，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別說是一枚‘毒王令’了，就是要梅珞華那只最能用毒的手，他也舍得給！”
陳天默譏諷道：“還真沒看出來，你能有這么大的魅力，居然連毒王梅珞華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白小玉眨巴著眼睛，笑嘻嘻道：“只看是不行的，沒有試過的人更是永遠不會明白我的好處，你要不要試試？”
陳天默冷笑道：“我嫌臟。”
白小玉臉色一變，怒氣涌上來，幾乎都忍不住要發作了，可最終還是把怒氣給咽了下去，道：“你到底要不要？！”
陳天默道：“不要。既不要你，也不要‘毒王令’。”
白小玉有些驚訝，道：“你可要想好了！”
陳天默“哼”了一聲，道：“你要明白，現在的你，從頭發絲到腳趾頭，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已經不屬于你了！我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動手去搶！換而言之，你要拿我的東西和我做交易，合適嗎？”
白小玉愣了片刻，隨即搖頭嘆息道：“我都忘了，你還是個商人，真是無奸不商！我太懊悔了，為什么要替大姐接下這樁苦差事，與你這樣的臭男人為敵！”
“大姐？等等！”陳天默的眉頭一皺：“你口中的‘大姐’不會就是賀藍依吧？”
白小玉道：“除了她，又有誰配當我的大姐？”
陳天默道：“所以，她是個女人？”
白小玉道：“不錯，知己社的社長賀藍依是個女人，但她是個比所有男人都要厲害得多的女人！”
“錯了吧。”陳天默狐疑道：“懷履光可是說過的，賀藍依是大清侍衛處的藍翎侍衛，六品武進士出身，械武一脈的高手！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個男人？”
白小玉道：“你是信我，還是信懷履光？”
陳天默冷笑道：“我讀書不少，見識更不少！一個女人，怎么可能考中武進士？又如何成為侍衛？”
白小玉道：“那你的見識還真是少了。我大姐自小就巾幗不讓須眉，雖是女兒身，卻也要和男人一樣，學殺人技，演兵練武！因此，她常常女扮男裝，以男子自居，除了家人之外，外人極少有知道她是女兒身的。她家世顯赫，常被父母帶入宮中走動，深得西太后的喜歡。西太后曾問過她有什么愿望，她說想要在長大以后考上武狀元……十六年前，大姐七歲，戊戌科武考即將舉行，那時候的西太后在袁項城也就是當今袁大總統的勸告下，已決心廢除文武科考，所以那一場武科考注定是大清乃至中華歷史上最后一場武科考了，我大姐因為年幼，以后不可能再有機會獲得此類功名。西太后愛惜她，索性大筆一揮，賜予她了一項六品武進士的功名！七年之后，大姐奔赴美國求學，結識了懷履光，十六歲回國，大姐以男子身份入宮，成為藍翎侍衛……清滅之后，大姐家破人亡，不得已流落江湖，又遇見了懷履光，獲得對方一大筆資金支持，于是便成立了‘知己社’。這就是我大姐的身世和‘知己社’的由來。”
陳天默聽的將信將疑，但他的眼睛始終盯著白小玉，并未發現對方有說謊的跡象，便也信了，譏諷道：“難怪她非想著復辟呢，原來是西太后一手扶持起來的人啊。只不過，想憑借一個殺手組織復辟，未免天方夜譚了吧？”
白小玉道：“我們‘知己社’最初的成立目的，是為了刺殺一切反清的所謂進步人士，扶持一切愿意復辟以及保皇派的遺老遺少。像你這樣的古董商人，如果不是得罪了懷履光，殺了‘知己社’的出資人，我們是不屑于刺殺你的，因為你并不夠格死在我們手里。”
陳天默揶揄道：“那我還要感謝你們了？”
白小玉傲然道：“當然！迄今為止，大姐想要殺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陳天默道：“可我就是個例外。”
白小玉道：“你也別太得意，如果這次是我大姐親自帶隊，親自出手的話，你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陳天默皺眉說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我也想著能把你們一窩打盡，一勞永逸呢。如今還得去一趟上海，親自收拾她，真是麻煩……懷履光給我了一個聯絡方式，聲稱只要照著他那法子發電報、登報紙，就能約出賀藍依見面，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小玉有心說是真的，可在陳天默那異亮驚人的目光注視下，竟不敢撒謊，只冷笑道：“我大姐可不傻，她已經知道懷履光和威爾遜都死了，聯絡方式自然作廢！你要是想用這種方式聯絡，騙我大姐現身，一定會死的很慘！”
陳天默“嗯”了一聲，道：“我估計也會是這樣。那我該用什么樣的法子見到你大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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