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事情可都處理干凈了?”

  陸源佑仔細地擦著劍身,仿佛是在擦著心愛之人的臉,動作十分輕柔,眼神也極為溫柔。

  然而在抬起頭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明德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將軍放心,事情早已處理妥當了,蕭家兩百三十四口人,無一人存活。”

  “該處理干凈些。”陸源佑幽幽道,“總不能留下隱患,我可不想等到幾十年后,有一個自稱是蕭家后人的人來找我復仇。”

  明德知道陸源佑的忌諱,連忙就低下頭:“將軍您放心便是,屬下早已是將這件事處理干凈了,兩百四十人的尸體,屬下早已找人對過了,而蕭家祖宅,屬下也已經派人去了,絕不會讓任何一個蕭家余孽存活于世!”

  陸源佑很是滿意,微微頷首:“辦得不錯。”

  明德松了口氣,正要往外走,余光卻瞥見了陸源佑眼底的冷意。

  頓時,明德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明德,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人?”陸源佑把玩著劍,隨手挽了一個劍花,但下一刻,這柄劍就落在了明德的脖頸之上。

  明德訕訕一笑,小心翼翼地將這柄劍推遠了一些。

  然而陸源佑的動作不變,目光依舊銳利的盯著明德看。

  明德閉上雙眼,想要說些什么,又全都咽了回去。

  他自然是不敢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全部說出來的,若是全部說了出來,他這顆腦袋怕是保不住了。

  見明德眼中的神情,陸源佑的笑聲更冷了:“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明德,我與你自幼一塊長大,待你如同手足兄弟,你卻背叛我?”

  陸源佑說著說著,氣息開始不穩。

  明德見狀,連忙將他手中的這柄劍推開了,小心的將袖中的瓷瓶拿了出來:“將軍,您用藥。”

  “用什么藥?”陸源佑冷笑了一聲,“你早已背叛我了,莫非這藥就是用來毒死我的……”

  “將軍!”明德連忙打斷了陸源佑的胡說八道,無奈道,“屬下也是被逼無奈,是大公子讓屬下這么做的,殿下也是這樣吩咐的,他們都說,這是為了您好。”

  陸源佑瞇起雙眸:“為了我?”

  “當然了!明德飛快點頭:“若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會讓事態朝著無法控制的方向進展,大公子與殿下都不忍心與您刀劍相向。”

  陸源佑聽著這些話,一張臉緊繃著,最后他冷笑了一聲:“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們就不讓我去見我最疼愛的女兒?”

  他的一雙眼睛瞇起了,死死地盯著明德。

  明德不敢與他對視,耷拉著腦袋,根本不敢開口。

  如此一來,陸源佑的笑容更冷了:“好啊!明德!我養了你這么多年,我待你如親兄弟一般!你如今倒是幫著外人來紅騙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陸源佑的痛罵,讓明德很是愧疚。

  然而只要一想到陸世楷的叮囑,他立刻就穩住了心神,沖著陸源佑低聲道:“將軍,您放心,小姐過得很好,有人專門照顧她。”

  陸源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便將門給關上了。

  明德險些撞到門上,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知道陸源佑還在氣頭上,現在自己無論說什么,都只會讓陸源佑心煩罷了。

  至于小姐的下落……

  明德想到這,深深地嘆了口氣。

  當真是不能說啊!

  裴家。

  裴安陽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春玉一推開門,便瞧見了她。

  春玉愣了好一會兒,剛想轉身去叫醒顧寧,卻聽裴安陽聲音輕柔道:“別吵醒寧兒,我今日過來,只是想要看看她。”

  春玉面露不解:“您既然都來了,為何不看看郡主?”

  “我……”裴安陽的眼中劃過一道落寞。

  她有什么臉來見顧寧呢?

  是她害得顧寧在那個家中受了十幾年的折磨,是她識人不清,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如今撿了一條命回來,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在顧寧的面前擺出母親的譜。

  片刻,裴安陽低聲道:“你不必驚擾她,我只是過來瞧一瞧。”

  說罷,她緩步走到了屋內。

  臥房內四面都有著帷帳,只有淡淡的陽光透進來,裴安陽的目光始終都凝結在顧寧的臉上。

  良久后,她在心中輕嘆了一聲,伸手試圖拂去顧寧眉間的褶皺,可手伸到了一半,她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她眼中滿是愁緒,轉身便想離開。

  不曾想,她剛是起身,就聽見了一聲她在夢中聽過無數次的呼喊。

  “母親。”顧寧睜開雙眼,定定地看著她,眼中沒有半點惺忪的睡意,“你去哪?”

  “我……”裴安陽不敢轉身,唯恐一轉身就被顧寧看到眼中的淚光,“我剛回來,想要瞧瞧你。”

  “聽說這些天來,你受了許多委屈。”說到這,裴安陽聲音有些冷。

  她對自己也是十分失望的,都說為母則剛,可她卻成了需要女兒保護的母親。

  裴安陽緊緊地捏住了一雙手,終究是沒能說出內心的愧疚。

  這時候,顧寧快步上前,她在裴安陽震驚的目光中,緩步走到了裴安陽的面前。

  “母親,您既然是想要瞧瞧我,為何不光明正大地瞧?”顧寧眼眸明亮,笑盈盈道,“我陪您去外祖母那用早膳吧,算算時辰,外祖母也該醒了。”

  說著,顧寧還主動牽起了裴安陽的手。

  裴安陽渾身一震,眼中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很快,她便緊握住了顧寧的手。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們母女二人,一塊去。”

  見狀,春玉松了口氣。

  整個裴府都十分擔心顧寧與裴安陽兩人的關系,說到底,還是之前裴安陽沉溺于顧致遠編織出來的謊言中,忽視了顧寧,而顧寧的性子素來嬌蠻,自然不會主動與裴安陽示好。

  現在看來,一切還是十分順暢的。

  裴安陽緊握住顧寧的手,額間已經有了汗珠浮現。

  她看著顧寧的側臉,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憋不住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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