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是你的父親!”廢帝大喊道。

  聞言,楚孟揚冷笑道:“不裝了?”

  “我說你這樣的畜生,又怎么可能會被逼瘋呢?”楚孟揚死死地盯著廢帝,眼中的恨意噴涌而出,像是恨不得將廢帝給殺了。

  廢帝身體不覺抖了抖,對于他而言,沒有什么是比死更可怕的事。

  在廢帝不安的注視下,楚孟揚笑道:“現在你知道怕了?當初你在對我下手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你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狠毒到要用親生兒子的血當做藥引!老四就是這么死在你手里的!”

  “是吧?賢妃娘娘?”

  楚孟揚說到這,從門外便走出來了一個女子。

  見到這個女子,廢帝的不由得捏緊了手。

  “賢妃!”廢帝咬牙切齒道,“你果然還沒死!”

  “你這老畜生都沒死,我又怎么會舍得死呢?”賢妃冷冷一笑,緩步走了進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廢帝,像是在看著什么令她厭棄的東西。

  楚孟揚站在一旁:“賢妃娘娘,您看,是您親手解決了他,還是我來?”

  “孟揚,不必你動手。”賢妃搖了搖頭,“你身子還沒好透,這樣的事,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她說話時,便從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賢妃也是將門虎女,只是進了宮,迫不得已,只能收斂起一身的反骨。

  她拿著匕首的動作又準又狠,廢帝見狀,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口中嚷嚷道:“你不能這么對朕!朕手中還有長生丹!你們難道不想長生嗎?”

  說罷,他便瘋了似的朝外跑去,披頭散發地朝著外面大喊:“朕手中有長生之法!你們快去告訴謝宴,若是他愿意放過朕,朕這就將長生丹奉上!”

  他一邊喊著,一邊坐在了一旁。

  廢帝內心很是確信,這世上,沒人能夠抵擋住這個誘惑。

  而楚孟揚與賢妃在聽得他這番話后,臉色的確也變了。

  楚孟揚的心沉了沉,即便是他,也不敢確定謝宴能否禁得住這個誘惑。

  那可是長生!

  賢妃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在廢帝還想要叫嚷的時候,她當機立斷,立刻揮著刀就刺向了廢帝。

  然而正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正是明德。

  楚孟揚認得明德,他的臉色更差了,不斷朝著賢妃使眼色。

  賢妃在宮中待了這么多年,武藝早已是忘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動起手來,根本不是明德的對手。

  明德三兩下就將賢妃控制住了,賢妃不甘心的掙扎著:“這樣的畜生若是留在這個世上!只會是……”

  “長生丹呢。”陸源佑笑著走了進來。

  見到這張面孔,廢帝面露警惕:“你是誰?”

  陸源佑笑了笑:“這么快你就不記得我了?我姓陸,排行第二。”

  “年幼時,我還曾見過你呢。”陸源佑一邊笑著,一邊開口,“這二十年來,我可是寸刻都不敢忘了你!我每夜入睡前,都要拿著你的畫像仔細地看一遍,就是害怕自己在見到你的時候不能將你第一眼認出來。”

  聽著這番話,廢帝的一顆心懸了起來。

  這時能出現在冷宮的,也只能是謝宴的心腹了。

  姓陸……

  廢帝絞盡腦汁,終于從自己的記憶中翻出了一個名字:“你是陸源佑!你竟然還沒死?”

  “我怎么敢死?家仇未報,我即便是死了,也要化作厲鬼來找你!”陸源佑一字一句地說道,眼中充斥著冷意。

  聽陸源佑的話,廢帝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但他想到剛才明德維護自己的模樣,開口便道:“以前的事就都讓它過去,你若是愿意放了朕,朕愿意將長生丹雙手奉上!這長生丹所在之處,只有朕才知道!”

  陸源佑似乎很是心動,在廢帝說出這話后,他眼中仇恨的光都消失了不少。

  見此情景,賢妃只以為計劃失敗,大喊道:“你竟然為了這所謂的長生,便將家仇全都忘了嗎?陸源佑,你可知陸家上百口人,還有整個東宮的人,全都是被他殺了的!”

  “陸太傅傲骨錚錚,被他以謀反為由打斷了雙腿!被他逼得在路上跪著,只為了救下陸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到頭來!整個陸家也只活了陸世楷一人而已!”

  賢妃大喊,恨不得將廢帝這些年的惡行全部說出來。

  她跟在廢帝身邊十幾年,雖說沒有親眼見廢帝當年的手段,卻也聽家里人說過。

  廢帝眼見事情進展快要成功了,卻跳出來賢妃這么一只攔路虎,臉上很是難看:“你一個婦人,你懂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賢妃冷笑道,“整個京城,但凡是經歷過啟辰之變的,都知道你的手段有多么殘忍!你就是一個畜生!不!你連畜生都不如!”

  賢妃說完這些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明德武功高強,她根本不是明德的對手。

  就在這時,一道玄色的身影緩步走來,身后還跟著幾個人。

  廢帝在瞧見謝宴后,顧不得他內心對謝宴的恨意,開口便道:“你難道不想長生嗎?只要你愿意放朕離開!朕愿意將全部的長生丹都給你!”

  余光瞥見陳道長,廢帝眼中幾乎要噴火。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語重心長道:“你就算得到了陳道長又如何?那些藥材與長生丹,全都在朕的密室中!”

  “是指你在太極殿南側挖的那個洞嗎?”顧寧抬眸,無辜地問道。

  廢帝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而顧寧輕笑了一聲:“若是那個洞,那你就不必擔心了,里面的東西我們都已經全部整理出來了,至于長生丹……”

  “你說的是它嗎?”顧寧將一個精美的木盒拿了出來。

  廢帝瞧見熟悉的木盒,臉色頓時變了:“你……”

  “當你還是皇帝的時候,你的這些小動作即便有人發現了,也沒人敢跟你說,但現在你不是皇帝了,你只是一個罪人,你所做的那些事,又能瞞得住誰呢?”

  廢帝聽見顧寧的話,氣得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賤人!賤人!”他雙目噴火一般,恨恨的朝著顧寧跑去。

  明德在陸源佑的示意下,不僅沒有上前保護顧寧,反倒是退后了幾步,廢帝意識到了這一點,動作更加快了。

  此時顧寧就站在謝宴身邊,廢帝經過謝宴時,竟然直接舍棄了顧寧,惡狠狠地朝著謝宴撲去。

  然而,謝宴輕而易舉的制止住了他。

  他被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謝宴在他的注視下,這張冷峻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般情境下,廢帝心中頓生不安。

  而這時,謝宴拍了拍顧寧的肩膀:“寧兒,還是你同他說好了。”

  顧寧就喜歡看廢帝心死如灰的模樣,一如廢帝之前戲耍其他人一樣,她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無辜笑容。

  “你知道嗎?”顧寧輕飄飄地扔下了一句話,“其實你吃的不是什么長生丹,你吃的都只是普通的補氣丹。”

  “這補氣丹一錢銀子十顆,無論是京城還是越州,都買得到,當然,越州會略貴一些。”

  顧寧體貼地補充了一句:“陳道長一直都是我們的人。”

  皇帝瞪大了雙眼,一字一句道:“你說什么?”

  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赤紅:“你說什么?他是誰的人?”

  “陳道長是我們的人。”顧寧重復了一遍,并未因為皇帝突然發怒而害怕,還慢條斯理道,“從一開始,陳道長給你吃的那些藥,給你專門煉制的那些長生丹,都是我們故意為之,你之前不是突然變年輕了嗎?其實這也很簡單,我們的確有一個神醫,不過他不務正業,手中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而讓你變得年輕的丹藥,就是他煉制出來的,這丹藥雖然能讓人變得年輕,卻是以服用者后二十年的壽命為代價。”

  “算算日子,你的壽命也就這么幾天了,因此,我特意跟謝宴說了,讓他來看看你。”

  “怎么著也得親眼看著你閉氣啊。”

  顧寧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話。

  廢帝的身體不覺抖動起來:“難怪……難怪!”

  “那父皇的鬼魂……”

  “也是我們弄出來的。”顧寧乖巧一笑,“還算逼真吧?可是廢了我們不少心思呢,為了讓你能誤以為那些白布是先帝,我花了重金,要到了碧玉蠱給你種下。”

  廢帝的身體不停地抖動著,一半是因為害怕,一般是因為憤怒:“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圈套!一個陷阱!”

  “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顧寧嘆了口氣。“可是十分不易啊!”

  “是啊。”顧寧無辜抬眸,“不然的話,難道你這樣品行的君王還能得到神醫的青睞?你瘋了嗎?神醫可不是什么畜生都收的!”

  “再說了,你自己犯了那么多的事,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顧寧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扎心的話,“若非是你用了奸計,縱然給你一百年的功夫,你都趕不上佑德太子。”

  顧清秋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廢帝的心口扎了一刀。

  廢帝眼神陰森森地看著顧寧,他猛地抬起手,就想要將顧寧給挾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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