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秋的眼神充斥著恨意,她一步一步走在小院中,眼神中充斥著冷意,對于她而言,當下最要緊的,就是將顧寧給除掉。

  她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謝宴登上皇位,卻無法做到親眼見證顧寧得到那個她夢寐以求的事情,憑什么她如陰溝中的老鼠一樣茍延殘喘,顧寧卻能夠享受富貴榮華?

  顧寧!顧寧!

  顧清秋在心中惡狠狠地念著顧寧的名字,恨意已經深入骨髓。

  她的對面,就是裴家。

  突然間,一只手拽住了她。

  顧清秋冷下了一張臉,朝著來人看去,蠱蟲正欲掠出。

  竟然是蕭如煙!

  見到來人,顧清秋的眼神變了變。

  蕭如煙拽著她的手,臉上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都笑容:“太子妃,您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聞言,顧清秋瞇起了雙眸:“什么交易?”

  蕭如煙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開口便道:“你不是想要殺了顧寧嗎?我可以幫你。”

  “就太子妃你現在這副模樣,只怕還沒近顧寧的身,就已經被人發現了。”蕭如煙低聲開口,看上去是為顧清秋打算。

  然而顧清秋看得分明,蕭如煙眼中的野心幾乎都要化作實質了。

  顧清秋勾唇一笑,帶著涼薄的笑意:“蕭小姐想必是知道了那個消息。”

  “怎么?蕭小姐對那個位置有想法?”顧清秋輕聲開口,眼底的冷意讓蕭如煙下意識攥緊了一雙手。

  但很快,蕭如煙便回過神來:“這京城的貴女,沒有誰是會對那個位置不心存幻想的。”

  蕭如煙并未在顧清秋面前掩飾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她知道,自己掩飾是沒用的,只要她將自己的目的一說出來,顧清秋就能猜到她的心思。

  蕭如煙坦坦蕩蕩,且不論她本就心悅謝宴,就單單是謝宴的這一層真實身份,足夠讓她千方百計的與謝宴搭上關系,怎奈何現在她與謝宴之間,隔了顧寧這個大麻煩。

  想到之前謝宴維護顧寧的模樣,蕭如煙的眼神一暗。

  “太子妃,你若是幫我做了這件事,我便能保你平安離開京城。”蕭如煙并未意識到,自己在跟顧清秋說話時,已經沾染上了高高在上的氣息,仿佛她此刻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了一般。

  顧清秋暗暗地咬緊了牙根,口中的血腥氣讓她的神志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她看向蕭如煙,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啊。”

  對上顧清秋的眼神,蕭如煙無端感到了一絲懼意,她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對皇后寶座的向往讓她迅速打消了這些心思,她捏緊了一雙手,定定地看著顧清秋道:“就這么說定了!我今日就想辦法將你送進裴府!”

  顧清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能有什么辦法?”

  她可是知道的,蕭如煙一貫被裴家與謝宴所厭惡,她能有什么辦法將自己送進去?莫不是故意誆她的?

  對上顧清秋不信任的眼神,蕭如煙一張臉漲紅了,很快她便篤定道:“你信我,今日之內,我一定會將你送進裴家!到那時,你只需要抓住機會對顧寧下手即可!”

  “不過你別忘了,我可是幫了你的!你絕不能做多余的事!”蕭如煙告誡道,“你殺了顧寧后就離開!有我在,一定會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聽著這番話,顧清秋險些冷笑出聲,她盯著蕭如煙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道:“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將我送進裴家。”

  若是進了裴家……她要做什么可就不是蕭如煙說了算的。

  顧清秋在恢復理智后,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

  她冷靜下來,靜待蕭如煙的回答。

  蕭如煙眼神一陣變化,她靠近了顧清秋一些,輕聲說了一句話。

  顧清秋的眼神瞬間睜大了:“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你確定裴家會讓你進門?”

  “為何不讓?”蕭如煙冷笑道,“裴家不是一貫喜歡裝模作樣嗎?這么多百姓逃難而來,他們難道不會出面安撫?待我們將這邊的注意力吸引來后,你就立刻混進裴家!”

  “成敗在此一舉!”蕭如煙定定地看著顧清秋道,“你可明白了?”

  顧清秋眼中一陣變化,最后緩慢的點了點頭,她小心的摩挲著自己手上的玉鐲,在這只玉鐲中,養著她最后的底牌。

  ……

  京城在一個時辰后恢復了平靜,然而這樣的平靜卻讓人無端感到懼怕。

  與此同時,在皇城內。

  同樣寂靜得可怕的皇城內,突然有了腳步聲。

  文武百官或是沉著臉,或是激動前行,更有一些大臣面露惶恐,被身后的禁軍推著往前走。

  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謝宴俊美的臉上沒有其他神情。

  這時候,站在他身邊的陸源佑突然冷笑了一聲。

  “這里面可有不少熟人。”

  陸源佑的語氣中充滿了恨意與殺氣,陸世楷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他皺著眉上前,一掌拍在陸源佑的肩膀上。

  “這些大臣們如何,與你無關。”陸世楷警告道,“今后謝宴是天子,他吩咐你做什么,你才去做。”

  “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么!”

  陸世楷最后這句話,讓陸源佑的眼神逐漸平息了些。

  他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當年啟辰之變中,陸家被皇帝打成了逆賊,陸家百年清流,絕不能蒙受這樣的冤屈、這樣的罪名!

  此番入京,不僅要報仇,更是要洗刷冤屈!讓陸家重現世間!

  見陸源佑眼底恢復了清明,陸世楷緩緩點頭:“行了,你若是沒事,就去各個地方巡邏,別在這站著了。”

  “大哥,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莽夫?”陸源佑不滿道,“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自然就不會再做出那些出格的事。”

  聞言,陸世楷笑了笑,雖未回答,但他面上的神情足以體現他此刻的用意。

  陸源佑漲紅了一張臉,在陸世楷面前,他便如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一樣,總是容易被激怒。

  眼見著陸源佑離開,謝宴才幽幽開口:“舅舅,那個孩子……”

  “我已經命人將她送出宮了。”陸世楷道,“到底是陸家的血脈,我也下不去手,于是就讓人將她打暈了送出宮去,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她影響到你與寧兒之間的感情。”

  聞言,謝宴鳳眸輕瞇,一抹冷笑從他臉上浮現:“就算不將她送走,她也影響不了我與寧兒的感情。”

  “待在文武百官面前宣讀了狗皇帝的罪名后,你就是這楚國的皇帝了,到那時,你可要好好對待寧兒,無論是寧兒還是裴家,都為你付出了良多。”

  謝宴微微頷首:“舅舅放心,我都記在心中。”

  陸世楷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謝宴臉上的神情,暗暗松了口氣。

  這世上多的是負心漢,他最擔心謝宴會如那些薄情負心之人一樣,得到皇位后便卸磨殺驢,現在看來,他的外甥果然還是光明磊落之人。

  “好好待寧兒。”陸世楷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隱隱含著淚水,“再過不久,我們就徹底成功了。”

  “小妹……太子……”陸世楷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他們這些年蒙受的冤屈,終于可以在這一日洗刷干凈了!”

  陸世楷說到這,眼中已經冒出了淚光。

  謝宴雖未開口,但他雙手緊緊地捏著欄桿,指節泛白,足以顯示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時辰到了。”岳明快步上前,“殿下,請移步太極殿。”

  謝宴今日身著一身玄色華服,他緩步走下了城樓,高大的身影在陽光下拖出了長長的倒影。

  神色嚴肅,一身黑色盔甲的黑騎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朝著謝宴行禮。

  “參見殿下!殿下萬歲!”

  黑騎的聲音一聲更比一聲響,太極殿外的黑騎們,也高聲行禮。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聽著這聲呼喊,他嚇得身體一哆嗦,卻又被李德海按了下來。

  朝堂之上,眾人瞧見李德海對皇帝的態度,一個個心中擔憂。

  李德海可是皇帝的心腹!怎么現如今這副模樣,倒像是背叛了皇帝!謝宴究竟許了他什么好處,他才甘愿幫謝宴做事?

  想到這,一些心思沉沉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但卻不曾找到結果。

  皇帝坐在龍椅上,恨不得現在就跟文武百官們訴說謝宴的罪行。

  他眼見謝宴踏進大殿,便高聲罵道:“謝宴!你這逆賊!你竟敢謀逆!”

  “還有裴家!”皇帝說話時,眼睛惡狠狠地瞪向了站在下方的裴安臨,咬牙切齒道,“你竟然與逆賊伙同謀逆!枉費朕這么多年來對你的悉心栽培!你們裴家自詡忠良死節之臣,到頭來不還是做了逆賊的幫兇!”

  想到這,皇帝的內心就是一陣怒火滔天。

  他是萬萬沒想到,裴家竟然也參與其中!一想到自己之前對裴家的信任,還有對謝宴的重用,這些記憶就像是幾個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皇帝的臉色陰沉,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裴安臨與謝宴兩人。

  而鄭立,李德海的存在,也無不提醒著皇帝,他有多么愚蠢,竟然將這些逆賊當做了心腹!

  然而下方的文武百官們聽著皇帝破口大罵,竟然詭異地沉默了。

  “你們的風骨呢?”皇帝見殿內安靜極了,罵道,“面對逆賊,你們難道還想俯首稱臣不成?”

  黃大人站在下方,聽著皇帝的破口大罵,只有沉默。

  若這逆賊當真是逆賊,那他們這些文官們自然是要死守氣節,只是……現在這情形很難說明誰才是逆賊啊!

  皇帝罵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坐在龍椅上大口地喘著氣。

  就在這時,謝宴的話語又冷又狠地砸了過來:“二十年前,弒父殺兄的你才是逆賊!”

  “楚行端!你可認罪?”

  只是兩句話,便瞬間讓皇帝的身體僵硬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謝宴,仿佛要將謝宴的面容深深地記在心中。

  此刻,他突然回想起了那個他不愿意記起的人的臉,那人的臉跟謝宴的臉逐漸重合,他慘叫了一聲,指著謝宴,顫顫巍巍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謝宴緩慢點頭,“二十年前,是我親眼看著你假傳圣旨,哄騙父皇率兵來到太極殿!也是我,親眼看見你殺了皇祖父與父王!”

  “楚行端,你不配皇祖父給你的賜名!”

  謝宴的聲音又冷又狠地,讓皇帝身體逐漸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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