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城門緊閉,大批的禁軍嚴陣以待,一旦城外出現可疑的跡象,便會立刻出兵將那可疑之人捉拿。

  然而就在這天晚上,一只白鴿撲騰著翅膀,悄無聲息地落入了京城。

  同時,幾道黑影趁著夜色,也迅速翻越城墻進入了京城。

  次日一早,一股流言在京城各處傳了起來。

  如今的京城本就因為突然封鎖了城門而變得人人警惕,只覺得天都要變了,唯恐這些事會牽連到自己一個小小的百姓頭上。

  可就在這時,在高壓的氣氛下,一股流言傳了起來。

  “你們聽說了嗎?是關于咱們皇上的事!”

  “什么事?”

  一人開口,其他人便紛紛應和起來,還有的人將目光立刻挪向那最先說話的那人。

  最先開口的,是城中一個游手好閑的混混,名叫做王麻子,因為天生下來臉上就有幾處黑點而得名。

  王麻子笑了笑,壓低了聲音,眾人紛紛湊近了。

  只聽得王麻子悄悄說道:“你們定然是不知道的,獨獨我知曉這個消息!我是那日出去解手時,從一個曾經在姜家當過下人的人那聽來的!”

  “他說啊!當年啟辰之變,根本不是先太子造反!而是……而是咱們當今皇上跟姜家設下的一個局!”

  聞言,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麻子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又道:“你們只怕是不知道,那皇上啊!心狠手辣!他先是派人傳了假消息,引得先太子率兵入皇城,先太子擔心先帝遇險,自然是要竭力營救,誰知就在這時,皇上與姜家從暗中率兵,包圍了先太子!先太子孤立無援,最終被皇上斬首!至于先皇,也被皇上一杯毒酒害死了!”

  眾人驟然聽見了皇室秘聞,一個個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這……這可是弒父殺兄!皇上他怎么敢做出這樣有背禮儀的事來?”一個書生聲音顫抖著,顫聲說話。

  聞言,王麻子搖了搖頭:“這你們就不懂了,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的手是干凈的?咱們皇上做的事雖說是駭人聽聞了些,但你想想他們爭奪的是什么,不就覺得平常了?”

  “咱們普通人爭個水都要打得頭破血流呢!”

  王麻子嘴上這么說著,又不經意間透露出了一個消息:“說起來,咱們皇上還真是厲害!當初他與姜家合謀,先是除掉了姜家,后又除掉了太后!若不是原本姜家的人說漏了嘴,咱們這些百姓可都被蒙在鼓里呢!“

  “太后竟然也是皇上所殺?”

  “不是都說太后意圖謀反……”

  “你傻啊!”王麻子瞪了這人一眼,罵道,“太后是皇上生母,她是瘋了不成?謀自己兒子的反?她謀反后難道還想自己當皇帝?”

  聞言,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為了殺人滅口!這皇室也不過如此嘛!”

  “皇室本就是這么污濁!”王麻子高聲感慨,“不過咱們這位皇上也當真是個狠人,弒父弒母殺兄他都做了,之前姜家滿門,不也都跟他沾親帶故!”

  “這么說來,之前東宮失火……是不是也跟皇上有關?”一個人小聲道,“畢竟皇上連父母兄弟都能殺,殺一個兒子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這么算下來,皇上可不止殺了太子一個兒子,那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年紀小小的四皇子,不都死了嗎?”

  “天吶!”

  眾人發出了陣陣驚呼,王麻子見目的達成,趕緊溜出了人群。

  而他的離開,并未引起太大的水花,眾人還沉浸在皇帝的心狠手辣中。

  “那可是四個兒子!若是所有的皇子都沒了,皇上讓誰繼承?”

  “不是都說皇上已經長生不老了嗎?他又怎會需要兒子繼承皇位?”

  ……

  裴家后院,王麻子小心翼翼地翻過了圍墻。

  他一邊走,一邊將身上的偽裝全部卸下,露出了真容。

  正是岳榮。

  他快步走到了前廳,謝宴跟大長公主、裴老將軍、裴安臨都在前廳等候。

  “事情辦得如何?”大長公主見到岳榮,率先發問。

  岳榮急忙跪下,低聲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流言散布開來了,正如您所料,在咱們的人動作之前,就有幾個生面孔潛入到了人群中。”

  “顧清秋是有幾分小聰明的,她能想到這個辦法也不奇怪。”大長公主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岳榮拱手道:“雖說是她想出了這個招數,但她派來的人顯然不怎么中用,有幾個險些被附近的街坊發覺了異樣,好在是咱們的人出手替他們解圍。”

  “辦得不錯。”大長公主沖著岳榮微微頷首,“就用顧清秋來當擋箭牌是最好不過了的,不到最后一刻,裴家絕不能牽扯到這些事中。”

  岳榮對大長公主的話很是信服,聞言便迅速點了點頭:“屬下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絕不會出紕漏。”

  “你們辦事,我是放心的。”大長公主點點頭,不過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們繼續盯著。

  大長公主說到這,面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就是京城的其他世家,顧清秋之前不是同譚家與林家接觸過嗎?你們就好生盯著這兩家,想必過不久,顧清秋會再有動作。”

  岳榮聞言,立刻應下。

  謝宴坐在一旁,大長公主說話時,他緊抿著薄唇,絕不開口。

  一直到大長公主說完,他才道:“姑祖母,還有一件事。”

  聽著謝宴的稱呼,裴老將軍跟裴安臨兩人都鼓起了一雙眼睛,狠厲的掃向謝宴。

  謝宴鎮定極了,仿佛沒瞧見兩人像是刀子一樣狠戾的視線。

  見謝宴這副模樣,裴老將軍泄氣一般的拍了拍裴安臨的肩膀:“你以后只怕是難了。”

  聞言,裴安臨臉一黑。

  從小到大,裴安臨都是照顧顧寧最多的那個人,他早已是將顧寧當做了自己的女兒對待,于是,他每每見到未來女婿,臉色都不太好看。

  大長公主冷冷地掃了眼一老一中,兩人迅速變得老實起來。

  “什么東西?”大長公主的語氣十分輕緩。

  謝宴將一直放在手邊的錦盒打開,一塊渾身碧綠,如深潭般的玉璽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見到這枚玉璽,大長公主的呼吸凝滯了。

  “這是……”

  “傳國玉璽。”

  謝宴開口,證實了這枚玉璽的身份。

  大長公主幾乎都不敢用力呼吸,她死死地攥住了一雙手,又在裴老將軍的手臂上狠狠一掐。

  裴老將軍痛呼一聲,大長公主方才喃喃道:“這不是夢,這不是夢。”

  裴老將軍面色有些難看,但見大長公主這副模樣,他頓時又將那些話咽了回去。

  能讓大長公主如此激動的,也只有傳國玉璽這樣重要的物件了。

  當初先帝駕崩時,皇帝拿不出傳國玉璽和傳位圣旨,怎奈何宮中的皇子已經全部死在了皇帝劍下,整個東宮,也只留下了謝宴一個小孩,他們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帝繼位。

  時隔二十年,這兩樣東西終于出現了。

  大長公主的眼角有些濕潤,她張了張嘴,已然有些哽咽:“這是你在皇城內找出來的?”

  “不是我,是寧兒。”

  謝宴的一句話,讓裴家三人全都愣住了。

  “寧兒?”大長公主重復了一遍,不敢相信,“她怎么會知道這兩樣東西的下落?”

  “是賢妃。”謝宴道,“寧兒之前同賢妃有過幾面之緣,賢妃主動將冷宮中的密道和暗格告知了寧兒,寧兒在一個暗格中找到了先帝留下的親筆血書。”

  “而我……”謝宴說到這,聲音有些沉悶,“知曉先帝與父王二人的約定,便帶著寧兒去了太液池的湖心島,找到了傳國玉璽。”

  “好好好!”大長公主眼中含淚,連連道,“你們能找到傳國玉璽與先帝留下的遺詔,我就放心了!”

  她最擔心的,就是謝宴成為謀逆罪人,如今有這兩樣東西在手,誰又能說謝宴一個字的不是?

  皇帝才是那個最大的反賊!

  大長公主眼中蹦出了冷意,一字一句道:“我們的計劃已經快要成功了,你務必要穩住心神,將剩下的每一步都走得穩當!”

  “明白嗎?”

  “明白。”謝宴垂眸,立刻答道,“我絕不會辜負姑祖母這些年來的期望。”

  大長公主欣慰的拍了拍謝宴的肩膀。

  目送謝宴離開,她面上的笑意逐漸擴大。

  而一旁的裴老將軍,嘴角早就咧到耳根了。

  “哈哈哈哈!”裴老將軍發出了幾聲大笑,“咱們總算是能放心了!”

  大長公主沒好氣的瞥了眼裴老將軍,但她臉上,也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

  離開裴家,岳榮一雙眼睛仍然睜大了,木木的跟在謝宴身后,根本沒能從謝宴剛才的話中回過神來。

  一直到了謝府,被岳明重重地一掌拍在胸口上,他才如夢初醒一般,喃喃道:“大人,那玉璽當真是郡主幫您找到的?”

  “什么玉璽?”岳明還不知道,疑惑的看向兩人。

  岳榮咽了口唾沫,低聲道:“大哥,是傳國玉璽!”

  聞言,岳明一個踉蹌,險些臉著地。

  “什么?”岳明的聲音頓時放大了,“傳國玉璽找到了?”

  “還是郡主找到的!”岳榮的聲音比岳明更大。

  岳明眨了眨眼:“竟然是郡主找到的?這怎么會?”

  “難道我還會拿此事說謊不成?”謝宴冷聲道,“寧兒此番入宮,就是為了傳國玉璽。”

  岳明遲疑了片刻,小聲的說了一句話:“您都不知道的事,郡主是怎么知道的?”

  岳榮對顧寧很是信任,這會兒就推了推岳明,低聲道:“你難道忘了之前的遺詔?那不也是郡主找出來的?說不定是先帝給郡主托夢了呢!”

  “那為何不托夢給大人?”岳明喃喃道,“大人才是先帝的孫子,大人……”

  “若你不信,不如去宮里找找剩下的密道?”謝宴瞥了眼岳明,又從袖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岳明一愣,便見謝宴將這圖紙在他面前緩慢展開。

  “這是宮里的密道所在,都是寧兒找到的。”謝宴十分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你派人去探一探,看能否通到宮外。”

  謝宴一句平靜的話,讓岳明跟岳榮陷入了震驚中。

  若說遺詔跟玉璽都是機緣巧合下被顧寧發現的,那這些暗道怎么說?

  岳明喃喃道:“總不會是大長公主給她的吧?”

  謝宴冷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又何必讓你們在宮中苦苦搜尋?”

  聞言,岳明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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