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青州。

  顧清秋率領軍隊,從青州出發,千里奔襲到了京城郊外。

  因為她的手段,青州上下的將領都對她十分信服,上行下效,青州的這幾萬個士兵,對她更是言聽計從。

  這正是顧清秋想要的結果。

  她眸光微冷,沖著身邊的人說道:“距離城門還有多遠?”

  “回太子妃的話,如今距離城門就只有二十里路了!騎兵只需一刻鐘便能抵達城下!”一個名叫做安重的人快步走了出來,飛快答道。

  安重乃是青州知州,在顧清秋的威逼利誘下,他歸順了顧清秋,并且使出了渾身解數,只為了向顧清秋效力。

  顧清秋聽見這番解釋,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先找一個地方安營扎寨,待我的信送去宮中后,等宮中回復,我們再做決定。”

  聽著顧清秋的話,安重面露不解:“為何不趁現在一舉擊破京城防守?您的信一旦送去了皇上面前,皇上定會提高警惕,如今京城城內還有一萬禁軍,京郊四大營還有……”

  “不必擔心。”顧清秋勝券在握,神情很是平和,“有我在,皇上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安重聽得這番話,心中打起了鼓。

  顧清秋倉皇逃到青州,若她真有什么辦法能讓皇帝順服,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瞥見安重狐疑的眼神,顧清秋沖著安重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看來安大人是不信我。”

  “下官不敢!”安重連忙低下頭,“下官見識短淺,著實想不到太子妃您還有何種手段能逼得皇上服軟,下官只是在猜測,絕無懷疑您……”

  “其實也沒什么。”顧清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就是我在離宮之前給皇上下了毒,算算時間,皇上應該也知道自己中了毒。”

  “若是我在之前就將此事說出來,皇上只怕不會相信,只有讓他親眼見證了自己的變化,他才會感到恐懼,他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

  顧清秋的每一句話落在安重的耳中,都給安重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您給皇上下毒?”

  “很奇怪嗎?”顧清秋反問,“我這也是為了自保,總不能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我跟殿下兩人都死在皇上手中吧?”

  “下官絕無此意!”安重連忙搖頭,“下官只是有些驚訝罷了,沒想到太子妃您有如此高瞻遠矚!”

  “皇上既然知曉自己中了毒,又知曉毒是您下的,他定然是想要從您手中得到解藥的,這么一來,咱們可就掌握了主動權!”

  說到這,安重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聞言,顧清秋緩緩點頭:“你說得不錯,這也正是我所計劃的一環。”

  “不過,這送信的人選……”顧清秋在身邊幾人上看了一圈,眼神有些不耐。

  一圈看下來,竟然都沒有一個能夠去送信的。

  追云跟半夏都要留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而這些小兵又不可能潛入皇城,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將信送到呢?

  顧清秋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這時便聽見身邊的半夏高聲道:“太子妃,奴婢愿意前往!”

  但顧清秋沒有立刻答應半夏。

  她對半夏的感情到底是與其他不一樣,半夏從小就陪在她身邊,就算半夏是奴她是主,但這十幾年來的情分,她根本不愿意讓半夏做出這樣的犧牲。

  顧清秋不曾開口,氣氛陷入了沉默。

  在場的人,除了半夏外,沒有一人敢提出要去幫顧清秋送信。

  皇城附近守衛眾多,又都是高手,他們這些人只怕是剛到了皇城剛將信送出,就要被抓了。

  他們之所以愿意跟隨顧清秋,是因為他們想要榮華富貴,可在沒有得到榮華富貴之前,他們不愿意替顧清秋賣命。

  顧清秋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她的一雙手死死地捏緊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愿意開這個口。

  突然間,她的腦中靈光一閃。

  “不必去皇城!”顧清秋堅定道,“去裴家就好了!”

  “只需要將這封信送到裴家,自然會有裴家代替我們將信送給皇上!”顧清秋的話,讓眾人陷入了震驚中。

  追云雖說是中了傀儡蠱,但他因為內心對顧清秋的恨意,這時便譏笑出聲:“太子妃想得未免也太好了些,裴家為何要這樣做?”

  “自然是因為此事涉及到了皇上的性命!”顧清秋皮笑肉不笑道,“此事簡單極了,就交給半夏去做了。”

  “半夏,你可不要讓我失望。”顧清秋將信塞到了半夏手中,她輕輕地拍了拍半夏的肩膀,眼中充滿了擔憂。

  半夏堅定的接過這封信,沉聲道:“太子妃放心,奴婢定會將此事辦成!”

  半夏趁著夜色,趕緊朝城門走去。

  顧清秋對身邊的安重吩咐道:“就地駐扎,待宮里有消息傳出后,我們便立刻行動!”

  對于自己的這個計劃,顧清秋比誰都要有信心。

  ……

  夜深了,裴府的門突然被敲響。

  門房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將大門打開。

  但門外空無一人,就在門房因為害怕而四下觀察的時候,一封信掉落在了他面前。

  門房臉色不安,小心翼翼地撿起了這封信,待打開信一看,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雙股戰戰地朝著內院走去。

  大長公主跟裴老將軍剛是歇下,兩人年紀都大了,根本禁不起熬。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想起了嘈雜的腳步聲,而后是裴安臨低沉急促的聲音響起:“母親,父親,出了一件事。”

  大長公主睜開雙眼,眼中已經沒了困意。

  裴老將軍則是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嘴上將裴安臨罵了好幾遍,但動作卻十分嫻熟的將房門打開了。

  “有屁快放!”裴老將軍沒好氣的冷喝了一聲。

  裴安臨硬著頭皮,將這封信遞到了裴老將軍面前:“父親,您還是同母親先瞧一瞧這封信吧。”

  屋內,大長公主已經收拾妥當,在裴安臨說完這話后,她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將這封信捏在了手中。

  眼見大長公主仔細地看起了這封信,裴安臨松了口氣。

  裴老將軍踢了他一腳:“究竟是什么事?”

  “是關乎皇上性命的事!”裴安臨嘆了口氣,“顧清秋竟然已經召集了青州的大軍,如今已經抵達京郊了。”

  “皇帝中毒了。”

  大長公主接著裴安臨的話,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聞言,裴老將軍睜大了一雙眼睛:“中毒?他平日里可是慎之又慎,居然還會中毒?”

  “是南疆蠱毒。”大長公主的語氣莫名變得陰森,“是顧清秋在不知不覺中給他下的。”

  “而這封信,就是顧清秋送來的,她在信中詳細寫了這件事,似乎是想要讓我們將這件事告訴皇帝。”大長公主冷笑道,“好一個顧清秋!這是想要挑撥離間,借刀殺人!”

  裴老將軍對政治上的事一貫不了解,但他聽得出大長公主言語中的殺氣,這時便安撫大長公主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不如她的意!任她如何挑撥離間都沒用!”

  大長公主瞥了眼裴老將軍,手一抬,就當著裴安臨的面給裴老將軍敲了一個暴栗:“平時說了讓你多看些書,別整日想著跟寧兒去玩那些有的沒的。”

  “縱然顧清秋不挑撥離間,皇帝就會信我們了?”大長公主輕嗤了一聲,“再說了,顧清秋給皇帝下毒這件事雖說是在我們的意料之外,但從某種程度上說,她也推進了我們的計劃,這封信上的內容,還是要讓皇帝知道的!”

  聽著大長公主的話,裴老將軍從善如流的將這些批評給答應了下來:“好好好,你想怎么做都行!”

  “我這就親自入宮,替你將信送給皇上。”裴老將軍說著,就要去那自己的披風。

  但卻被大長公主攔下了:“你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要親自上陣不成?這樣的苦活累活,當然是交給年輕人去做了。”

  大長公主說話時,便將信還給了裴安臨:“你去送信。”

  裴安臨點點頭:“母親放心,這件事不算難,就算皇上懷疑上了我們,他也無法奈何我們。”

  畢竟擺在皇帝面前的,是顧清秋的四萬大軍!

  大長公主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話雖如此,還是小心為上,最好不要單獨同皇上提及此事,明日的小朝會,是你提及此事最好的時機。”

  裴安臨飛快點頭,接過這封信便往外走了。

  見他背影,大長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裴老將軍見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臨武功高強,有我當年的風范,他入宮一趟是不會出現問題的。”

  然而大長公主在這時白了他一眼,幽幽道:“我擔心的不是安臨,是寧兒。”

  “安臨好歹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行事也算穩重,在宮中更是遍布人脈,但寧兒不一樣。”大長公主嘆了口氣。“我是真擔心她,后宮那樣的地方,處處都是陷阱,但凡是踏錯一步,都會跌入萬丈深淵!”

  說到這,大長公主眼底的冷意愈發明顯了。

  “也不知道寧兒在宮里待得如何?謝宴可有好好照看她。”大長公主無不憂心地說出了這番話。

  裴老將軍見老妻這般憂心忡忡,抬手就將她眉心的褶皺給撫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了,寧兒可不是好欺負的,她那丫頭的鬼主意躲著呢,你與其擔心她,倒不如擔心被她算計上的人。”

  “哪有你這般說自家孫女的?”大長公主立刻不滿地瞪向裴老將軍,“寧兒性子再單純不過了,根本不是宮里那些女人的對手!”

  “她性子直來直往,我總歸是要擔心些的!真不知她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大長公主說著說著,又變得咬牙切齒起來,“等她回來后,我定要好好地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什么地方去得,什么地方去不得!”

  想到顧寧的先斬后奏,大長公主的臉上難免沉了幾分。

  裴老將軍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寧兒回來后,日子可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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