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秋眼中狠戾的目光一劃而過,但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對于她而言,現在追究這些都沒了意義,如今她排在首位的任務,是帶領這四千多人殺入京城,拿下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想到這,顧清秋的眼神變得極為堅定。

  “禁軍既然入山,想必是發現了我們的蹤跡,皇上恐怕也已經知曉我們的存在了,繼續躲藏在燕山到底不是上策!”顧清秋冷冷道,“立刻前往青州!”

  半夏一愣,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聽一旁的追云激動道:“青州的韋將軍是當年太后一手提拔上來的,太后對他有救命之恩!青州如今還有三萬兵馬,若能說服韋將軍,不過十日,大軍就可以從青州抵達京城!”

  青州與京城之間可謂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阻攔,只要能說服韋將軍,這件事就算是成了!

  顧清秋看了眼追云,最后沖著半夏微微頷首:“這也是我的計策。”

  半夏一聽這話,神情就變得凝重了起來,她思索片刻,低聲道:“可我們被困在燕山,若想前往青州,怎么著也得尋一個出口!”

  “既然皇上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只怕這些禁軍已經將燕山包圍了,我們要想突圍……”

  就在這時,一個探子興沖沖地跑了進來,臉上的激動難以言喻:“退兵了!退兵了!”

  “禁軍退兵了!”探子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喊道。

  顧清秋聞言,不可置信地轉過身:“當真?為何會退兵?”

  難道是他們又有什么陰謀?

  顧清秋不敢小覷裴家,她每次與裴家對上,準沒好事。

  探子激動道:“聽說是領兵的將軍身受重傷,加上咱們藏身之處太過隱蔽,他們遍尋了四五日都不曾找到咱們的蹤跡,這才不得不退兵,如今守在出口處的,也只有幾百人!這是咱們沖關的大好時機!”

  聽得探子的話,顧清秋卻沒有立刻下令。

  她在裴家那吃過太多次的虧,無論發生了何事,她都要先仔細觀察一番,待確定是沒有埋伏再做決定!

  于是,顧清秋冷下一張臉,叮囑探子道:“你只瞧見了他們退兵,但你可曾想過或許他們正在暗中蹲守,只等待我們出現?”

  “今日一事,你還想再經歷一回嗎?”

  聽得顧清秋的話,探子縮了縮脖子,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這時,顧清秋又看向追云:“這幾日你多帶人在附近巡邏,多去那幾個出口瞧瞧,務必要找到他們暗中隱藏的兵力。”

  顧清秋一點都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她能夠擁有天下女人所艷羨的身份地位,不正是她不懈爭取來的嗎?

  想到這,顧清秋的眼神更冷了幾分。

  見顧清秋這般模樣,半夏只覺得不安。

  其實這樣的做法最穩妥不過,可半夏卻隱隱有一種預感,或許……去青州一事已經在別人的預料之中!

  想到這,她不安的握緊了雙手,擔憂的看向顧清秋:“太子妃,您三思啊!”

  “人人都知曉韋將軍與太后交好,皇上是否已經在青州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您過去?”半夏無不擔憂道,“不如……不如您帶著小皇孫找個地方隱姓埋名……”

  “有這些銀子在,也足夠您與小皇孫衣食無憂了。”

  半夏到底還是忍不住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顧清秋在她開口說第一句話時,眼神便不耐煩地轉向了其他地方。

  探子已經離開了,只剩下追云在身邊,顧清秋根本無需掩飾。

  “你以為我付出了這么多,就只是為了衣食無憂?”顧清秋聲音很冷,“我要榮華富貴!我要將曾經瞧不起我的人全都踩在腳下!我要這世上至高無上的地位!”

  顧清秋每一句話,都說得極為狠厲。

  半夏知道,顧清秋再也回不去了。

  她垂下眼眸,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奴婢知錯了。”

  顧清秋的聲音又變得溫和起來:“半夏,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最清楚我的人,我已經沒辦法了。”

  “若我還有選擇,我絕不會如此冒險!”顧清秋喃喃道,“若我選擇在此時收手,那我只有死路一條,可我若是……能夠讓成兒坐上那個位置,我就還有一絲機會。”

  聽見顧清秋的話,半夏沉默了。

  “奴婢明白了。”半夏低聲道,“太子妃,無論您想要做什么,奴婢都會陪在您身邊的!”

  追云站在一旁,聽得兩人對話,冷笑了一聲。

  ……

  裴府。

  顧寧在臥房內,從天亮一直坐到天黑。

  她終于忍不住了,抬腳就要往外走。

  剛出院門,正好撞見了周神醫跟云蝶兩人并肩朝著這邊走,她立刻出聲喊住了兩人。

  “謝宴的傷勢如何?”

  顧寧一邊詢問,一邊打量著周神醫跟云蝶。

  尤其是在瞧見兩人身上衣服都是皺巴巴的,還有一股濃濃的藥味,她渾身更是緊繃起來,愈發緊張了。

  “難道你們兩人出手都……”

  “唉!”周神醫率先嘆了口氣,幽幽道,“倒也沒有那么嚴重,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他這是中了蠱毒?必須要好好修養一陣。”

  “你放心,那蠱蟲并未進入他體內,我都已經替你仔細看過一遍了,雖說是身體虛弱些,但沒有性命之憂。”

  云蝶也緊隨周大夫的話,開口說道。

  聞言,顧寧這才松了口氣。

  周神醫跟云蝶兩人心虛得很,恨不得現在就趕緊跟顧寧道別。

  為了營造出謝宴傷勢重的假象,兩人被留在了謝府一整日,而他們為了解悶,就在謝府當場煉藥,這才會弄得一身亂糟糟的。

  而顧寧這副模樣,分明是誤會了。

  周神醫可是在顧寧手上吃過虧的,這會渾身都緊繃起來,見顧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裝模作樣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抬腳就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但云蝶慢了一步,她正想跟上周神醫的時候,卻被顧寧一把撈了起來:“你跟我詳細說說他的傷。”

  顧寧的眼中滿是擔憂,若只是普通的刀傷箭傷她也不至于如此憂慮,可那是蠱毒!

  想到這,顧寧身體便冰冷了起來。

  她的眼神微冷,難道說在原書中,謝宴身上的毒是顧清秋下的?

  今日她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

  云蝶手腳亂揮,但顧寧輕輕松松的就將她牽進了院子。

  無奈之下,云蝶只能在心中念叨了幾句,打起了精神跟著顧寧往里走。

  顧寧親自給云蝶斟了一杯茶,她這般模樣,讓云蝶更是坐立不安,總覺得顧寧端給自己的不是一杯茶,而是一杯毒酒。

  她小心翼翼地將茶杯推到了一旁:“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

  “我想知道那嗜血蠱……”顧寧低聲道,“可會有什么后遺癥?就算沒有進入人的體內,是否也會讓人暴斃而亡。”

  “怎么可能!”云蝶立刻坐直了身體,在顧寧的注視下不斷擺手,“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嗜血蠱只有進入人的體內才能起作用!”

  “再說了,嗜血蠱也不會讓人暴斃身亡,它一旦進入人的體內,人會在短時間內被吸取全身的血液,最后變成如同干尸的模樣。”

  顧寧聞言,怔了怔。

  若是如此,那她的擔憂的確是有些早了。

  但很快,顧寧又追問道:“那這世上是否會有一種蠱蟲,能讓人在悄無聲息中死去?且不會被人察覺到是中毒?”

  聞言,云蝶皺著眉:“我學了這么多年的蠱術,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蠱蟲。”

  “有些蠱蟲能在不發作時讓人無法察覺,可一旦發作起來,就絕不會被人忽略。”云蝶篤定道,“你所說的毒,絕不是蠱蟲所造成的!你與其問我這些,倒不如去問問周老頭。”

  顧寧神情微動,當即就要去找周神醫。

  云蝶見顧寧這般模樣,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腕:“你還真去啊?”

  “我跟你說,這世上就不會有這樣的毒藥!”云蝶篤定道,“就算是像三千醉那樣的毒藥,能讓人平和死去,仿佛是睡過去一般,但只要周老頭出手,就定能診斷出來。”

  “今日我們都給謝大人診過脈了,他身體好得很呢!”云蝶一開口,便將真話說了出來。

  好在是顧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未意識到她說漏了嘴,顧寧只以為云蝶這話的意思是謝宴體內并無這樣的毒。

  沉默了一會,顧寧垂下眼眸:“這么說來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謝宴是被親近之人下的毒,不然的話,有著周神醫在身邊,他又怎么可能中毒呢?

  只能是謝宴信任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下了毒,他才會在即將拿下京城時暴斃身亡。

  顧寧心猛地揪緊了,她死死地捏住了雙手,在云蝶震驚的注視下,她大步流星地朝著謝府走去。

  春玉見狀,趕緊跟上。

  “郡主,您這是怎么了?”

  顧寧眼眸低垂,低聲道:“我有些擔心,我要去看看謝宴。”

  她聲音十分飄忽,讓春玉一顆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

  但春玉知道,一直讓顧寧這么擔心下去不是辦法,于是便朝著暗處幾個巡邏的護衛使了個眼色,親自護送顧寧到了謝府。

  見到身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的謝宴,顧寧眨了眨眼,淚珠迅速落下。

  “周大夫與云蝶都說你身體虛弱。”顧寧低聲道,“那你這幾日就不要去上朝了。”

  謝宴點點頭,見顧寧難得脆弱的模樣,心猛地揪緊了。

  而顧寧在這時又說道:“既然你受傷了,就將手頭的事情放一放,不如讓我幫你吧。”

  顧寧看著謝宴,低聲道:“我也是想要替你分憂。”

  謝宴聽得這話,眼神下意識朝著顧寧的頭頂飄去。

  然而顧寧頭頂的數字十分穩定,依舊停留在之前的30上。

  謝宴一時間竟摸不準顧寧要做什么。

  他沉默了。

  顧寧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奪權,下意識就解釋道:“我只是想要替你分憂,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先去宮中,替你將玉璽找回來。”

  距離她出宮已經過去好幾日了,不知道楚詩靈那邊進展如何。

  “不。”謝宴搖搖頭,輕聲道,“你想做便去做,我會將岳明跟岳榮派給你,免得你被一些人刁難。”

  謝宴的勢力中自然都是對他忠心耿耿之人,但跟陸源佑有著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定然會為難顧寧。

  而謝宴不允許顧寧被為難,岳明岳榮兩人陪在顧寧身邊,足以體現他的態度,想必沒人敢這么膽大,還忤逆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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