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與謝宴手牽手回到了在昭陽殿的住所,岳榮蜷縮著睡在外間,謝宴早已是替顧寧將床鋪好了,衣裳也脫了,就等著顧寧睡上來。

  見謝宴這般模樣,顧寧忍不住笑了出聲。

  不過,她還是靠在了謝宴懷中。

  正當困意襲來時,她卻聽見了謝宴的輕聲詢問:“寧兒,你此番入宮,僅僅是為了楚詩靈?”

  聞言,顧寧只覺得困意全都消失了。

  她飛快地睜開雙眼,警惕的看著謝宴道:“你想問什么?”

  “寧兒,我們之前有過約定,無論要做什么事,都不能瞞著對方。”

  謝宴眼中帶著委屈,就這么直直的盯著顧寧。

  不得不說,這雙鳳眼委屈時的殺傷力極大,顧寧竟然遲疑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事情告知謝宴,若是告訴了謝宴,她又該怎么解釋?

  解釋她為何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

  之前在先帝私庫中并未找到傳國玉璽的下落,而皇帝手中也分明沒有傳國玉璽,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玉璽被先帝藏在了宮中。

  此番顧寧入宮,正是為了這件事。

  其實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謝宴能更加名正言順地坐上皇位。

  顧寧心緒復雜,在謝宴的注視下,她垂下腦袋,低聲道:“其實也沒什么。”

  謝宴依舊沒有移開視線,仍然定定地注視著顧寧。

  顧寧在心中糾結半天,低聲說了一句:“就是我好像知道了傳國玉璽的下落,想要來宮中一探究竟罷了。”

  饒是謝宴一貫是冷靜自持,也被從顧寧口中說出的這句話震驚住了。

  “傳國玉璽?”謝宴鳳眸中滿是幽暗,“寧兒,你怎么會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

  “天機不可泄露。”顧寧搖了搖頭,“若是說出來,只怕就不靈了。”

  “再者……”顧寧看了眼謝宴,幽幽道,“你忍心看著我因為滿足你的好奇心而受到傷害嗎?”

  顧寧雖然沒有直說,但謝宴卻敏銳的嗅到了其中的不尋常。

  他敢斷定,這所謂的天機一定跟顧寧頭頂的那串數字有關。

  此前他一直在懷疑顧寧身邊的高人究竟是誰,又是通過何種途徑跟顧寧交流,現如今聽顧寧的話,仿佛這高人無時無刻不在她身邊一般,無論顧寧說什么,高人都知道。

  一旦顧寧將這些事泄露出去,就會立刻被高人懲罰。

  就在顧寧紅唇微張,想要給出一個敷衍的解釋時,謝宴捂住了她的嘴,低聲道:“寧兒,你不必再說了。”

  “我信你。”謝宴一字一句道,“今后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信你,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顧寧的眼睛頓時睜大了,若能讓謝宴幫忙,那可能輕松許多!

  謝宴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要做這些事之前,先同我說一聲,好嗎?”

  “我無需你的原因,我只需你在做這些事之前告知我一聲,讓我能夠陪在你身邊保護你。”謝宴輕輕地將顧寧略有些凌亂的發絲攬到了耳后,輕輕地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我不愿看你受到傷害。”

  “就算沒有傳國玉璽,我依舊能夠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謝宴輕聲道,“無需你去冒險。”

  聽著謝宴的話,顧寧心中一顫。

  很快,她抬起眼眸,目光直視謝宴:“可我想要為了你去冒險。”

  說罷,她就將頭埋在了謝宴懷中,無論謝宴怎么說都不肯抬頭了。

  謝宴無奈:“寧兒,好歹你也要將計劃告訴我,譬如那傳國玉璽在何處?”

  聞言,顧寧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第一百次罵系統廢物。

  系統的掃描范圍太小,皇城又太大,而且這技能還要冷卻二十四小時才能使用,這么一來,她就只能隔一天去一個地方掃描,一直到掃描出傳國玉璽的下落。

  顧寧在心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時,她眼中滿是堅定:“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經過謝宴這么一說,她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先帝被稱作明君,他那樣聰明的人,難道僅僅是將傳國玉璽埋在某個地方?

  怎么想都不可能,或許這傳國玉璽就像是他的私庫一樣,要想拿到手,還得闖過層層機關,到那時,就有謝宴的用武之處了。

  顧寧拍了拍謝宴的腦袋,憐愛道:“好好休息吧,待我找到了傳國玉璽的下落,還有你忙的時候。”

  ……

  東宮。

  顧清秋失魂落魄了好幾日,一直到聽見貴女入宮的消息,她方才清醒過來。

  “皇上這是什么意思?”顧清秋雙目赤紅,因為許久沒有休息好,她眼中已經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半夏根本不敢跟顧清秋對視,只是將自己探聽來的消息告訴了顧清秋:“奴婢也是聽外面那些侍衛說的,皇上名義上是請這些貴女來陪宸妃娘娘,實際上是存了將這些貴女納入后宮的心思,似乎是……似乎是有意培養新的太子。”

  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顧清秋內心的恐懼。

  她站起身,踉踉蹌蹌地朝著寢殿內走去。

  而寢殿內,楚云逸雙目失神的看著頭頂,如今他被禁錮在這小小的一張床上,哪也去不得,再過一個時辰,他又要陷入沉睡了。

  如今他清醒的時間愈發短暫了,他看不到自己的出路在何方。

  就在此時,殿外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響起,楚云逸閉上雙眼,索性不再去看顧清秋,現如今只要看顧清秋一眼,他都覺得惡心。

  顯然,顧清秋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顧清秋急促的走到了楚云逸身邊,她死死地掐住了楚云逸的手腕,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中,讓楚云逸因為痛苦而睜開了雙眼。

  “殿下,您知道嗎?太后因為刺殺皇上被處死了!”顧清秋陰森森的聲音在楚云逸耳邊響起,“聽說連一具全尸都沒留下!”

  “殿下,如今能夠幫你的最后一個人也死了!”顧清秋咬牙切齒道,“你該怎么辦呢?”

  楚云逸充滿恨意的眼神直視顧清秋,他一字一句道:“我如今這副模樣,已經是一具行尸走肉,死都比這痛快,你問我怎么辦?倒不如問問你自己,你這么多年的謀算,如今可以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他的話,刺痛了顧清秋。

  顧清秋雙目充血,雙手捏住了他的脖頸。

  楚云逸本就虛弱,根本不是盛怒之中的顧清秋的對手,他兩眼翻白,大口地急促的呼吸著,然而他口鼻中的空氣愈發稀薄。

  一直到楚云逸幾乎昏死過去,顧清秋方才松開了手。

  “殿下,您這又是何苦呢?”顧清秋嘆了口氣,她看著楚云逸,眼中是瘋狂的執著,“您為何就不能乖乖的聽我的話呢?”

  楚云逸閉上雙眼,不肯看她。

  這時候,顧清秋低低的笑了出聲:“殿下,其實我還準備了一個計劃,即便沒有太后相助,我也能帶著你逃出生天。”

  “這座皇城,已經不再適合我們待下去了。”顧清秋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楚云逸的眼睛、唇角、脖頸。

  她的手在楚云逸的脖頸處反復摩挲,幽幽道:“殿下,姜太傅之前為您準備的私兵呢?”

  “你想做什么!”楚云逸瞬間睜開了雙眼,“你想謀反?”

  “不是我想謀反。”顧清秋笑著糾正了他,“是皇上逼您謀反!”

  “是皇上不仁!是他將你們這些兒子視作豬狗!”顧清秋一字一句道,“皇上被妖道所迷惑,我們率兵只是為了清君側!”

  楚云逸的眼睛愈發瞪大了,他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顧清秋嘴里說出來的。

  然而顧清秋在見他這副驚恐的模樣時,不屑地拍了拍他的臉頰:“殿下,您究竟是自己說,還是要我用些手段?”

  瞬間,楚云逸想到了那些痛不欲生的經歷。

  他背后冒出了冷汗,眼前笑瞇瞇的顧清秋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個地獄中爬出來的羅剎。

  “我說!”楚云逸閉上雙目,咬牙道,“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顧清秋聲音放緩了,拖著長長的尾音,“難道是讓我將傀儡蠱從你體內取出來嗎?”

  “不錯。”楚云逸一字一句道,“你若想控制我,大可以用其他手段,唯獨這傀儡蠱……我不能接受!”

  “你若是想要私兵,唯一的選擇就是將我體內的傀儡蠱取出來,不然的話,你此生都休想得到他們!”

  “我寧愿死,也不愿成為一具傀儡!”

  聽著楚云逸擲地有聲的話語,顧清秋捏著下巴,仔細地想了想。

  在楚云逸的注視下,她緩慢點頭:“好啊,既然殿下都這么要求了,我自然只有答應的道理。”

  “不過這傀儡蠱要想取出來,還需要不少的準備。”顧清秋蠱惑道,“不如我們先離開東宮?”

  “不行!”楚云逸堅定道,“必須在離開東宮之前將傀儡蠱取出來!”

  “顧清秋,我告訴你,外祖父留下來的私兵,可沒那么好對付!”楚云逸威脅道,“你能控制東宮幾百人,難道還能控制幾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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