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愿不愿意已經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黃大人冷冷一笑,“皇上今日在朝堂上那番話,擺明是下定了決心,我們無論同不同意,都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難道你還能為了女兒放棄整個家族?這可是抗旨不遵!”黃大人譏笑道,“皇上可是將咱們的心思都摸透了!”
徐大人不滿黃大人的話,但他心中也十分無力,因為黃大人所言不假,如今他們的確是沒有任何本事能與皇帝抗爭。
一個女兒與整個家族幾百口人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
正是這樣想著,徐大人的眼中突然浮現出了一抹亮光,他死死地捏住了黃大人的手:“我怎么記得……名單中還有長寧郡主?”
饒是黃大人平日里自稱是謙謙君子,在聽見這話后,也忍不住罵了一聲娘:“長寧郡主不是早已跟謝宴訂婚了嗎?她如今可是有夫之婦!”
“訂了婚又如何?”徐大人譏諷道,“皇上的算盤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皇上這話說得好聽,說是為了讓人去陪伴宸妃,可他不就是算著要將生米煮成熟飯,然后再逼得我們不得不將女兒送進宮嗎?”
如此行徑,根本不像是一個皇帝所為!倒像是什么地痞流氓!
徐大人將這聲罵藏在心中,咬牙道:“裴家那么寵愛長寧郡主,當真愿意讓長寧郡主入宮去伺候皇上?”
“我見謝宴也不像是一個能夠忍受未婚妻被皇上……”
“既然如此,不如去裴家拜訪。”徐大人輕聲道,“總該摸清楚裴家的態度才是!”
聞言,黃大人眼前一亮:“咱們現在就去?”
“自然是請夫人們去了!”徐大人沒好氣道,“你我剛下朝就去拜訪裴將軍,只怕下一刻就要被禁軍將此事送到皇上案桌上說我們企圖跟裴家結黨營私了!”
黃大人想到這,又忍不住罵了一句:“娘的!本以為影衛都被清理干凈了,沒曾想皇上又選了些禁軍出來,這些禁軍比影衛還要可怕!”
大臣中已經有因為行事不妥當被皇帝處置了的,正是因為皇帝新選出的禁軍在京城各處巡察,他們就無處不在,稍有不慎,就會被整理成文書上報皇帝。
兩人一對視,心中已經有了決算。
……
此刻的裴府。
楚詩靈再次來了裴家,她一進來就沖著顧寧。
“怎么辦啊!”楚詩靈急急忙忙的說道,“聽說三日后我就要入宮了!可你教我的那些東西我都還沒有學會呢!”
顧寧聞言,翻了一個白眼:“這還用學嗎?不過就是隨手將藥粉灑在皇上的身上,只要他聞見了,就會不舉。”
“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那是皇上!”楚詩靈記得兩眼浮出一團淚花,“我還年輕,我不想以身做餌……”
“你怎么想到這份上了?”顧寧放下茶杯,一臉震驚的看向楚詩靈,“這粉末都不用你近身,哪怕你坐在皇上兩三丈遠的地方灑下這粉末,只要有風,就定會飄到皇上跟前。”
“那萬一傷到了其他人……”
“這藥粉只對皇上一人有效。”
顧寧按住了楚詩靈焦躁不安的手,安撫道,“你放心,我說到做到,這藥粉一定只對皇上一人有效!”
這可是周神醫熬了三個大夜才研制出來的藥粉,專門配合碧玉蠱行動的,只有體內擁有碧玉蠱的人,才會受到藥粉影響。
整個皇城,乃至整個天下,也只有皇上一人體內被種有碧玉蠱。
楚詩靈眨了眨眼,眼中的驚慌仍然不曾消散:“當真?”
“比真金還要真。”顧寧點點頭,正色道,“況且我不是說了嗎?我會讓人陪你入宮的。”
“那人呢?”楚詩靈四下看去,“我總不能在入宮前一晚還要來你這要人吧?”
聞言,顧寧停頓了一會,眼中有著可疑的心虛。
楚詩靈見狀,狐疑地瞇起了一雙眼睛:“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顧寧連忙捂住了她的嘴:“胡說八道什么呢!萬一被外祖母聽了去,你替我受罰嗎?”
聞言,楚詩靈翻了個白眼:“你倒是還懂得害怕姑祖母!可你也不想想,若我帶了你入宮,姑祖母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楚詩靈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大長公主就算是疼愛她些,但她若是跟顧寧狼狽為奸,那她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不如你就將春玉給我吧。”楚詩靈自覺自己很識趣,“你就在裴府好好待著,等我得勝歸來。”
顧寧幽幽地看了眼她:“你懂什么?我入宮可是有一項十分重要的事要去辦。”
“什么事?”楚詩靈皺著眉,臉上寫滿了不信任,“你什么時候還能有正事做了?”
“你可別瞧不起人。”顧寧冷哼了一聲,“我要做的事關系重大,且必須只有我才能辦成!
這倒不是顧寧自夸,而是在這世上,只有她一人擁有系統,也只有系統,才能將偌大一個皇城掃描清楚,才能讓她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越是聽顧寧說話,楚詩靈就越覺得不靠譜。
她皺著一雙眉,在顧寧身上仔細地打量了一眼:“你實話告訴我,你究竟是有什么圖謀?”
“現在還不能說。”顧寧搖了搖頭,沒等楚詩靈再次詢問,她已經一手攬住了楚詩靈的肩膀,咬牙道,“你到底幫不幫我?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楚詩靈一聽,心底的那點別扭全都消失了。
她掀起眼皮看了眼顧寧,幽幽道:“我們是好姐妹?”
“若不是好姐妹,我又何必跟你一塊入宮?”顧寧拍著胸脯,言之鑿鑿道,“我可是將你視作最好的姐妹!”
顧寧的話,讓楚詩靈面上揚起了一抹笑容。
不過很快,楚詩靈又迅速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故作鎮定道:“你就會騙我!”
“我哪里敢騙你啊!”顧寧攬著楚詩靈的肩膀,還晃了晃,“你就幫我這一次!有我在你身邊,總比其他人在你身邊來得好!”
“到時候不僅僅是我一人入宮,我還會帶幾個人一塊進去呢!”
聽著顧寧的一番話,楚詩靈有些疑惑:“除了春玉還有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顧寧沖著楚詩靈俏皮的眨了眨眼。
驟然見到顧寧這副神情,楚詩靈的小臉一紅,不得不說,顧寧這皮相還是足夠有迷惑性的。
她穩住心神,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那我就信你這一次!顧寧,我的身家性命可都交在你手中了!”
“你放心便是,我可是陪你一塊入宮的,我總不能連我自己都害吧?”
一聽這話,仔細一想倒也是如此,楚詩靈便點了點頭:“那我就信你一回!”
就在這時,守在門口的春玉眼神復雜,快步走到顧寧的身邊,輕聲說了幾句。
聞言,顧寧睜大了雙眼:“她們怎么來了?”
此時,裴府的前廳。
黃夫人與徐夫人坐在大長公主下首,臉上是僵硬的笑容中透著一絲苦澀。
“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黃夫人捧著手中的熱茶,如今正是三伏天,她來裴府這一路,已經不知出了多少汗。
倒不是熱的,而是這心火旺盛。
女兒入宮一事不解決,她就始終無法平心靜氣。
徐夫人的臉色只比黃夫人好上那么一點,她低聲道:“您是皇上的長輩,皇上素來尊重您,想必您說的話,他也會聽上一兩句。”
“并非我們不愿讓女兒入宮伺候皇上,實在是……”徐夫人露出一抹苦笑,“我家小暖才十六歲,她這樣年輕,我舍不得……”
“黃夫人與徐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我都知道。”大長公主點了點頭,“只是皇上我行我素慣了,即便我去說,他也不會聽我的話。”
“我家寧兒也是因為有了婚約,才可以不入宮去。”大長公主說道,“皇上自以為將目的遮掩得十分嚴實,實則我們都看得出他的用意,他此舉太過拙劣,你們硬氣一些,他也不敢說什么。”
皇帝雖說貪圖美色,沒有半點政治天賦,但他卻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他知道朝中這些大臣們支撐了他的江山。
只要不太過分,他自然會對大臣們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聞言,黃夫人跟徐夫人對視了一眼。
“您的意思是……”
“借口多得是,全看你們如何選了。”大長公主幽幽道,“總不能連這些事,都要讓我來為你們出主意吧?”
黃夫人跟徐夫人臉色大喜,他們也算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極具城府之人了,但在涉及到最珍視的女兒的事上,她們還是會忍不住將真實的情感展露出來。
此番她們來裴家,就是想要探一探大長公主的做法。
若是連大長公主都認命了,那她們也不敢再有別的心思了。
可今日聽得大長公主的話,分明就是直接拒絕了皇帝,這么一來,她們也有了些底氣。
她們害怕皇帝不假,但皇帝也需要她們的家族才能讓楚國始終屹立,在這些事上,她們大可以硬氣一些。
“多謝大長公主指點!”
兩人一臉感激。
大長公主擺了擺手:“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談什么指點不指點的?”
“不過你們回絕了皇帝,也要做好準備才是。”大長公主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聞言,兩人心中一凜。
做好什么準備?
自然是被皇帝冷落的準備!
然而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她們只需保存家族實力,待等到新皇登基,他們搖身一變,又能成為新皇的新寵!
他們要做的,就是保存實力,培養下一輩的孩子!
想到這,黃夫人跟徐夫人緊張的神情又變得淡然起來。
“多謝大長公主。”
目送兩人離開,大長公主沖著身后的屏風說道:“還不出來?還要在那站多久?”
屏風后,突然出現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謝宴緩步走了出來,沖著大長公主行了一禮:“姑祖母。”
“今日怎么想到來看我了?”大長公主揶揄道,“你平日來裴府,不都是直接奔著寧兒去的嗎?”
被長輩調侃,謝宴耳根泛起一抹紅色。
好一會,他才低聲道:“今日我過來,是想要同姑祖母說一件事。”
“何事?”大長公主見謝宴神情,心中突然咯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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