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是怎么了?”皇帝臉上滿是驚恐,身上的疼痛無一不在彰顯著自己的存在,他只覺得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打碎重組了一樣,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見皇帝這般模樣,李德海連忙跑上前來,低聲道:“皇上,您沒事吧?”就在剛才……”

  不用李德海多說,皇帝便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他趕緊朝著四周看去,好在是這時的昭陽殿空無一人。

  皇帝滿意的看了眼李德海:“辦得不錯。”

  “奴才謹記皇上您的話,絕不能讓其他人瞧見您這般模樣!”李德海正色道,“只是可憐了宸妃娘娘,她方才想要出來,都被奴才給攔了下來。。”

  皇帝面露不虞,但想到自己的名聲,便又將這點怒氣壓了下來:“很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

  “宸妃娘娘一心為了皇上您,奴才不得已才將她攔下,還望皇上能在宸妃娘娘那替奴才多說幾句好話,奴才這也是別無選擇啊!”李德海一邊說著,一邊有意讓皇帝打消內心的疑惑。

  這次不怪皇帝多疑,實在是他身上疼的緊,之前臉上的傷還沒好,現如今他腰腹間已然是陣痛連連,他不得不懷疑上了李德海。

  然而李德海看著他的眼神中除了忠誠外,都沒有別的情緒,皇帝只得是憋了下去。

  如今他身邊能用的人不多,李德海算是其中一個,若無太大的錯誤,他是不會將李德海送走的,更何況本就是他交代李德海這樣做的。

  “朕今日發作與之前比起來……”

  “嚴重了許多。”李德海神情凝重,顫聲道,“奴才用了不少手段,都沒能讓您清醒過來,不得已……只能下手重了些。”

  聽著李德海的這番話,皇帝只覺得頭疼欲裂。

  他捏了捏一雙手,眼中浮現出了攝人的冷意:“陳道長還沒準備好?”

  “陳道長說了,這次不同于之前,先帝的魂魄上帶有龍氣,他無法親自動手,只能將一切東西準備好,由您親自動手。”

  皇帝心中一緊,當年先帝的死,并非他親自下的手,可這一次……他當真是要親自下手了……

  瞥見皇帝略顯僵硬的臉色,李德海垂下頭去,只當做什么都沒瞧見。

  皇帝臉色不虞,已經不愿在昭陽殿繼續待下去了,然而他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了李德海小聲的提醒:“皇上,您今日宣了長寧縣主進宮呢。”

  聞言,皇帝腳步一頓,隨即便揮了揮手:“讓她陪宸妃說說話,朕要先回去了。”

  “她救下宸妃的功勞……”皇帝話還沒說完,就瞧見了站在門口,一雙眼睛正灼灼發亮地盯著他的顧寧。

  “參見皇上!”

  顧寧沖著皇帝行了一禮,態度很是恭敬。

  然而看到她這張漂亮的臉蛋,皇帝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先帝那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龐,當即就愣住了,身后冒出了陣陣冷汗。

  “不必多禮。”皇帝擺擺手,身體僵硬的準備越過顧寧。

  然而顧寧卻像是個愣頭青,一抬腳就站在了他的前面,很是認真的說道:“皇上,臣女聽聞您宣召臣女入宮,是想要賞賜臣女。”

  “可臣女不得不說,救下宸妃娘娘并非臣女一人功勞,還有新月縣主,若不是她眼尖,看到了太子妃絆倒了宸妃娘娘,我也不會在那時拉住宸妃娘娘。”

  顧寧看不到皇帝愈發僵硬的臉色,口中不停地說著話。

  她的話語,讓皇帝那顆心焦躁極了,恨不得將顧寧揮開。

  然而在這時,從顧寧身邊又走出來了一個人。

  謝宴高大的身影隔絕了他與顧寧的接觸,謝宴對他的安危很是緊張,他每走一步,謝宴必定會跟上來。

  皇帝感到心安的同時,又有些煩悶,謝宴在這,他若是說些重話,便不太好看了。

  然而,還沒等皇帝開口,顧寧就又開始絮絮叨叨了起來:“皇上,您若是因為臣女救下了宸妃娘娘就要賞賜臣女,那不如連新月縣主一塊賞賜了!畢竟是新月縣主提醒在先,臣女可不能搶了她的功勞。”

  皇帝迫切的想要離開這去找陳道長,聽著顧寧的話只覺得分外煩悶,他隨意招了招手,沖著顧寧道:“既然如此,那就連你們二人一塊賞賜了。”

  說罷,皇帝就要大步流星地離開,但謝宴就站在他的左手側,他想要往左去摘星閣,不得不先越過謝宴。

  謝宴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他竟是難以脫身。

  皇帝氣得不行,正想說話,便聽見顧寧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您當真圣明!”

  “我們救了宸妃娘娘與小皇子,不知皇上要給我們什么賞賜?”

  顧寧說話時,也跟著跑了上來,就是不讓皇帝離開。

  皇帝面露不悅,卻沒能將不會看顏色的顧寧嚇退,顧寧仍是那副兩眼放光的模樣,緊盯著皇帝看。

  見狀,皇帝臉色不悅。

  “你想要什么?”他勉強將心態放得平和。

  顧寧搓了搓手,小聲道:“臣女……臣女想要一個郡主玩玩。”

  “好……”皇帝正是要一口答應下來,突然意識到了顧寧的要求是什么,他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然而顧寧只聽見了他開口的那一個“好”字,這會兒高興得蹦了蹦:“皇上!您當真是太好了!”

  “臣女謝過皇上!”顧寧立刻朝著他行了一禮,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朝著他行了一禮,“臣女這一禮是替新月縣主行的!”

  皇帝話都說了出去,自然不能再收回來了。

  尤其是眼前這人是顧寧,不是任他敷衍的。

  想了想就是兩個郡主罷了,也沒有什么影響,皇帝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就隨顧寧去了。

  見皇帝離開的背影,顧寧臉上的笑容真切不少。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達成了目的!

  顧寧笑了笑,再次走進了昭陽殿。

  皇帝離開昭陽殿,目標是摘星閣,但一路走,他還是忍不住對顧寧的不滿,朝著謝宴道:“你這未婚妻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說起來,也是朕對不起你。”皇帝嘆了口氣,輕拍著謝宴的肩膀,幽幽道,“寧兒本就家世雄厚,要高過你許多,現如今朕又應允了她郡主之位,這么一來,你若是與她成婚,在家中的地位可就更加……”

  皇帝說話時,眼神一直朝著謝宴的臉上飄去。

  正如皇帝所預料的那樣,即便謝宴隱藏得再好,但在他說出這話后,謝宴臉上還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神情。

  皇帝見狀,愉快的瞇起了雙眼。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即便是再忠心的人,也會受不了顧寧那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有裴家對顧寧的驕縱,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皇帝目的達成,輕拍了拍謝宴的肩膀:“不過你既然是靠著裴家才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今后可要對寧兒好一些。”

  而此話一出,謝宴眼中的冷意更是控制不住的浮現了出來。

  瞥見謝宴眼底的陰晦,皇帝愉悅的勾了勾手指。

  果然,這世上沒有任何真情,是經得住考驗的!

  就像是謝宴,當初他對裴家是多么忠心?可偏偏裴家蠢笨,為了籠絡住他,竟然將顧寧那個蠢貨強行許配給他,這不,兩人已經快要成為一雙怨偶了!

  皇帝將嘴角的笑意往下壓了壓,帶著謝宴往摘星閣去了。

  此時的摘星閣內,正是丹香陣陣。

  皇帝一走進摘星閣,就覺得心曠神怡,全身的焦躁與疼痛,仿佛都在此刻被消除了。

  他腦海中剛是蹦出這個念頭,便將灼熱的眼神投向了陳道長。

  “陳道長在摘星閣內布置了什么陣法?或是用了什么奇珍異寶?”皇帝急切問道,“為何朕一進來,就覺得心曠神怡?”

  聞言,陳道長疑惑地沉思了片刻,低聲道:“回皇上的話,您說的恐怕是貧道最新煉制出來的回春丹。”

  皇帝聽著陳道長說話,眼中的光亮更是驚人。

  “何謂回春丹?”

  “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人一夜回春。”陳道長撫著胡須,露出了些許高傲的神情,“雖說不能包治百病,卻也能讓人迅速忘記身上的疼痛,治愈人身上的傷口。”

  皇帝一聽,心癢難耐:“可讓人試過藥了?”

  “早已讓人試過了。”陳道長點點頭,“即便是在那些死囚身上砍了一刀,但只要服下回春丹,他們便能忘記痛苦,行動自如。”

  說到這,陳道長就大步走進了摘星閣的內部。

  皇帝知道陳道長是要讓自己看一看回春丹的藥效,連忙就跟上了,連自己來這的目的都拋在了腦后。

  在摘星閣的地下,有著一間間緊鎖著的房間,只有房間的上方是被無數鐵網圍起來的,足以讓人看清楚被關在房間內的人的反應。

  隨著陳道長一招手,幾個藥童立刻行動起來。

  皇帝只看見那些個死囚在身中數刀后,本是奄奄一息的他們服下了回春丹,瞬間就煥發了活力,一個個精神亢奮。

  見此情景,皇帝大喜過望:“好好好!”

  他連聲道好,看著陳道長的眼神也愈發驚喜:“陳道長,您真是讓朕意外!”

  陳道長拱手道:“皇上乃是真命天子,替皇上辦事,貧道的總是能事半功倍,再說了,若沒有皇上您的支持,貧道也無法煉制出這些藥。”

  皇帝聽著陳道長的話,只覺得神清氣爽。

  “道長不必客氣。”皇帝親自上前,恭恭敬敬的將陳道長攙扶起來,“能夠遇上道長,實在是朕之幸運!”

  說著,他便有些激動地說道:“不知道這回春丹……朕能否服用?”

  “回春丹本就是為了皇上才煉制的。”陳道長低聲道,“不過這藥效還需要多觀察一段時間,還請皇上耐心等待。”

  若是換做旁人,皇帝早就甩臉色了。

  但眼前這人是陳道長,皇帝即便有再多不滿,也不會顯露出來。

  他在緩慢點頭后,就應下了:“好,那朕就等著道長的好消息。”

  陳道長將拂塵一甩,沖著皇帝作了一揖。

  下一刻,他就說出了讓皇帝更為激動的話:“皇上,貧道有一個方法,能解決您目前的煩惱,不過……”

  “恐怕還是得讓您親自動手。”

  陳道長幽幽地一句話,讓皇帝從得到回春丹的喜悅中回過神來。

  皇帝的臉色略顯蒼白:“當真要這么做?”

  “除了皇上您親自動手,再也沒有別的方法了。”陳道長緩慢的搖了搖頭,“只有您親自動手,才能讓先帝感受到您的誠意。”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