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煜這般模樣,讓李將軍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就算她在你身上下了毒又如何?我們只要再找到高僧,就一定能將你體內的毒解了!”李將軍恨鐵不成鋼道,“就算你現在不動手,也該對楚國多加防范,多了解楚國動向,待時機一成熟,就立刻對楚國下手!”

  “楚國的那個皇帝與你那父皇水平差不多,都是運氣好才坐上了皇帝的寶座,楚國那個太子更是不中用,一個為了女人不顧一切的蠢貨,又怎么能坐得穩皇位?”

  即便是遠在燕國都城,李將軍也聽說過楚云逸跟顧清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聽著李將軍的話,燕煜笑了笑:“伯父,您就別想了,如今我的小命還握在顧寧的身上,若我有什么動作被她察覺到,那我這條小命可就不保了。”

  “還有……”燕煜說到這,眼底劃過了一道冷意,“或許李伯父您眼中的楚國皇室,并非是您看到的這樣。”

  聞言,李將軍疑惑的看向燕煜:“此話作何解?”

  “不知李伯父可有聽說過……楚國先太子遺孤的事?”

  燕煜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李將軍的心頭,就像是一顆巨石落在了平靜的水面上,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先太子遺孤?”李將軍敏銳的抓住了這一點,眼睛鎖定在了燕煜身上,“這不是傳聞嗎?以楚國皇帝那般小的心眼,他會任由先太子遺孤存活在世上?你是從哪聽來的消息?”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燕煜說到這,搖了搖頭,“只可惜我當時沒想到這一點,不然的話,楚國早已是一片混亂了。”

  李將軍眼底浮現出了陣陣激動之色,一個國家最忌諱的就是內亂。

  燕國現在的情況不算好,但所有的皇子都死在了這場宮變中,只有燕煜一人活了下來,皇位非他莫屬,加上這些年燕煜在朝中運作,無需花費太多時間就能將混亂的局面穩定下來。

  但楚國這情形可不一樣!他們一旦爭斗起來,那局面……

  李將軍想到這,忍不住搓起了手,試探性的看向燕煜:“你知道先太子遺孤的下落?”

  “伯父,您就別想了。”燕煜搖了搖頭,“您與其憂心這些事,倒不如仔細想想該怎么整頓如今的朝堂,幾個皇兄雖然死了,但他們的家族可還沒死絕,越是在這樣的時候,就越是要防止意外發生,不然極有可能跟楚國皇帝一樣,留下巨大的隱患!”

  燕煜森冷的話,讓李將軍回過神來。

  他看了燕煜好幾眼,問道:“你當真不說?”

  燕煜搖了搖頭:“說了也沒用,只是給伯父您平添煩惱罷了。”

  見狀,李將軍嘆了口氣:“也罷也罷,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就當做沒聽過這件事。”

  “這地方血氣重,你還是少在這呆。”李將軍說到這,將燕煜扯到了一旁,語重心長道,“既然你要坐上這個位置,那今后行事切不可如此率性而為!雖說他壞事做盡,但也是你的父親,你親手殺了他,難免會讓史官……”

  李將軍說到這,瞥了眼一旁瑟瑟發抖的史官。

  史官抱緊了手中的冊子,在李將軍的注視下,仍然堅定的站在不遠處。

  燕煜見狀,沖著李將軍擺了擺手:“只要我還是皇帝,他們就不敢亂說話,等我死了,他們再說什么我也聽不見了,何必為了這些事煩憂?”

  李將軍氣得翻了好幾個白眼,見燕煜執迷不悟,扔下了一句話:“你自己好好想想!”

  目送李將軍離開,燕煜眼神一陣變化。

  方才那一番話,他忍不住想到了一個人。

  那雙狡黠的桃花眼,仿佛就在眼前。

  可當他伸出手,這抹出現在他面前的身影又消失不見。

  其實在離開楚國時,他就隱約猜到了謝宴的真實身份。

  他閉上雙眼,苦笑了一聲,還是心有不甘啊……

  若是能夠早些知道謝宴的身份,他又怎會被拿捏至此?

  可現在的他,因為身上這奇怪的毒,只能待在燕國,即便知道什么時候是對楚國下手的最佳時機,他也不敢動手。

  有的東西,一旦錯過了,就再也無法找回來了,無論是人……還是其他……

  ……

  燕國劇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

  “燕煜竟然已經當上燕國皇帝了?”楚詩靈一陣驚訝,嚷嚷道,“之前他可是還想求娶你呢!那時候你要是嫁了過去,不就是燕國皇后了嗎?”

  楚詩靈正嚷嚷著,面前突然出現了一盤精致的糕點。

  她疑惑抬眸,看向春玉:“春玉,我最不喜歡吃這梨花糕了,你怎么……”

  “是謝大人讓我送來的。”春玉手指一指,謝宴就站在不遠處,俊美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可偏偏楚詩靈就能從中嗅到一絲威脅的意味。

  她立刻往后退了半步,手中還急忙揮著:“謝大人,我只是隨口一說,您可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楚詩靈雖然是個傻白甜,但也沒有傻到看不出謝宴那一身的殺氣,謝宴一定是因為她剛才的話生氣了!

  想到這,她立刻抓住了顧寧的手,夸張的說道:“我聽說那燕煜是一個好殺的人!所有的兄弟他都沒有放過,連那些只有幾個月大的小皇子都被他一刀捅死了,而且他還將自己幾個兄長的兒子一塊除掉了,聽說燕國都城一連好幾日都籠罩在血氣中,百姓都不敢喝井水,因為井水已經被血染紅了!”

  楚詩靈形容十分夸張,她絞盡腦汁的將自己聽到的傳聞說來給顧寧聽。

  而顧寧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表演:“真的嗎?”

  楚詩靈飛快點頭:“比真金還真!這都是我聽那些夫人們說的!”

  “那些夫人們聚會雖然沒干什么正經事,但她們到底是掌握家中中饋的,她們口中說出的話很少有假的!”

  楚詩靈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朝著謝宴看去。

  而在她說話的時候,謝宴早已在顧寧的嗔怒的注視下,緩慢離開了。

  因此,方才楚詩靈所有的表演,都落了空。

  她想到這,小臉蒼白著坐在了顧寧的面前,還不停地撫著自己的胸口,喃喃道:“萬一他記恨上我了怎么辦?”

  說來也奇怪,楚詩靈在楚云逸面前都敢偶爾放肆那么幾回,卻獨獨不敢在謝宴面前放肆,她思來想去,還是將責任推在了謝宴那張冷臉上。

  在楚詩靈與其他的小姐眼中,謝宴俊美非凡,但那雙鳳眸中的冷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也只有在看顧寧的時候,謝宴眼中的冷意才會消失。

  楚詩靈想到這,湊到了顧寧耳邊,低聲道:“方才謝大人是不是吃醋了?”

  “他可沒那么多閑工夫。”顧寧在外人面前,還是懂得維護謝宴形象的。

  她拍了拍楚詩靈的肩膀,忍住笑意,安撫道:“你放心,他不敢對你怎么樣的,畢竟你說的都是實話。”

  “不不不!”楚詩靈立刻揮了揮手,“我眼神不行,方才我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你可不要再說了!”

  顧寧聞言,還是順了她的意:“好好好,不說就是了。”

  “你難道就只打聽到了這一個消息?”顧寧看向楚詩靈,“你不是號稱京城百事通嗎?就這么一個消息,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提及此事,楚詩靈四下看去,又緊張起來。

  顧寧沖著她揮了揮手,她雖是不解,但還是走到了顧寧身邊。

  只見顧寧手指一指,將她所有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而她聽著顧寧懶洋洋地說道:“這座后花園中,只有你我,再加上一個春玉。”

  “春玉是我的人,無論你說了什么,只要我不讓她往外說,她就絕不會往外說。”顧寧拍了拍楚詩靈的腦袋,笑道,“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

  聞言,楚詩靈點點頭。

  她湊到了顧寧耳邊,低聲道:“也是關于燕國的消息。”

  “聽說燕煜當著眾多大臣的面,親口說出了自己心悅于你,不愿再娶,他將會從其他宗室里挑選年級合適的人當他的繼承人。”

  “這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楚詩靈補充了一句,“我聽著不像是真話。”

  在楚詩靈眼中,皇帝是絕不會只鐘情于一個女人的。

  顧寧聽完后,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譏誚的笑意:“原來是這么一件事,我還以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這還不是大事?”楚詩靈頓時睜大了雙眼,“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說不定就會想要送你去燕國和親呢!”

  楚詩靈比誰都清楚皇帝的丑惡面目,畢竟當初她就是慘遭和親的那個人。

  她臉色不太好看,告誡顧寧道:“你若是皇上,有這么一個機會你難道不會心動嗎?你一旦嫁給燕煜,你今后生下的孩子就會是燕國的繼承人,而你又是楚國人!他未嘗不能通過你掌控燕國!”

  “皇上的確是會有這個念頭。”顧寧點了點頭,復而輕笑出聲,“但也要他做得到才行!畢竟我可不是什么父母雙亡的孤女,我身后是裴家,將我送去燕國固然有可能通過我掌控燕國,但他又怎會不擔心裴家呢?”

  “換個角度想,我身在燕國,家人卻在楚國做官,還是手握重病的大官!你說皇上是會高興呢?還是擔心呢?”

  聞言,楚詩靈沉默了一會,她轉念一想,幽幽地看了眼顧寧,很是不情愿的承認了顧寧的話有道理:“不錯。”

  皇帝那樣謹慎的人,是絕不可能給顧寧,給裴家這個機會的!

  楚詩靈羨慕的看了眼顧寧:“就算他想,姑祖母也不會同意的。”

  大長公主手中可是實打實地有三萬光明正大的兵,皇帝再怎么心動,也不敢與大長公主作對,畢竟大長公主在民間的威望可比他高。

  若非大長公主是女兒身,當年又因為上戰場傷了身體,這皇位也不一定能輪到先帝頭上。

  “別擔心。”顧寧笑盈盈地揉了揉楚詩靈的腦袋,溫聲道,“無論如何,我都會護住你的。”

  楚詩靈點點頭,不過她的臉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抹擔憂之色:“我是有些擔心,你說……我們的計劃能如期進行嗎?”

  “只要顧清秋賊心不死。”顧寧勾唇一笑,“這計劃是必定會進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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