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我的知己。”云天笑了笑,但眼神在頃刻間變得冰冷下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試圖將我好不容易練成的王蠱毀掉!”

  說到這,云天用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云蝶:“你果然是他的親妹妹,所做之事與他一樣!皆是讓人厭煩!”

  此時,云天所放出去的所有蠱蟲仿佛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主人的情緒,密密麻麻的蠱蟲朝著云蝶飛去,而王蠱在此刻朝著云天飛了回來。

  云天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也敢跟我斗!”

  話說到這,云天已經能想象到云蝶被萬千蠱蟲啃噬而亡的凄慘下場。

  誰知就在這時,被蠱蟲包圍的云蝶突然揮了揮手,一只有著金色甲殼的蠱蟲突然從云蝶的葫蘆里飛了出來。

  在云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這只蠱蟲穿過了層層的蠱蟲,直奔云天而來。

  云天匆忙之下將自己好不容易練出來的王蠱扔了出來,誰知被他視作希望、視作驕傲的王蠱對上這只笨拙的蠱蟲,卻像是面對著洪水猛獸,一個勁的朝他身邊跑。

  云天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這一幕,他咬牙,從指尖逼出了一滴鮮血射在了王蠱身上,王蠱如得神助,原本倉皇逃竄的它開始抖擻起了精神,直面這只金色的蠱蟲。

  而在另一邊,那些將云蝶全身圍繞的蠱蟲已經紛紛落在了地上,成了厚厚的一層。

  云蝶冷笑道:“云天,你也不過如此!”

  “想必這些年來,你深受蠱毒的折磨很不好受吧?當初你若是肯聽大祭司的話,不急于求成煉制王蠱,也不至于淪落到這般田地!”

  如果換在之前,云蝶肯定是打不過云天的,不然她也不會選擇將顧寧當做保護傘,可云天急于求成,將這個尚未完善的王蠱煉制出來,體內的蠱毒更多了,而她靠著顧寧給的無相奇參已經將體內的蠱毒清除了大半。

  這么一來,她跟云天就處于平手了。

  而在她身上,還有周神醫專門研制的克制蠱蟲活性的藥粉,失去了蠱蟲的云天,就像是老虎失去了利爪尖牙,不堪一擊!

  云蝶揮手,金色的蠱蟲迅速的將云天煉制出來的王蠱吞咽下去。

  這一幕,讓云天目眥欲裂。

  云天回過神來,指著云蝶惡狠狠地說道:“你拿到了無相奇參!”

  每個用蠱之人,身上都會有蠱毒,云蝶這丫頭天賦極高,她養的蠱蟲不比自己少,她身上的蠱毒絕不會在自己之下,可偏偏今日云蝶能打敗自己!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云蝶找到清除蠱毒的無相奇參了!

  云蝶捧著雙手,白嫩還充滿著稚氣的小臉上充滿了驕傲的神情:“是啊!你嫉妒嗎?”

  云天死死地盯著云蝶,突然低低的笑了出聲。

  下一刻,他看向站在云蝶身后的男人。

  憑著云天較強的直覺,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一定就是無相奇參的主人。

  他冷聲道:“我的天賦不比云蝶差,今日敗給云蝶,僅僅是因為我在一年前受過重傷,傷勢未愈,加上云蝶解了身上大半的蠱毒,這才敗于她手。”

  “你想做什么!”云蝶臉色一變,大聲嚷嚷著,“你想搶我的人!”

  “只要你愿意將無相奇參給我,我愿意為你效勞!”云天目光陰惻惻的,“云蝶不愿意做的事,我愿意代勞。”

  “不錯的提議,可惜你找錯人了。”

  在男人身后的垂花門,一個容貌明艷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她拍著手掌,眼中含笑,只是這笑落在云天眼中,卻顯得不那么友善。

  “你是誰!”云天背后汗毛豎起,他原本留了不少蠱蟲在院墻四周,就是為了防止有援兵到來,可這個女人的出現卻悄無聲息,就像是……就像是這個男人!

  云天警惕的眼神在顧寧與謝宴身上來回徘徊,他心中已經生了退意。

  但裴府可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顧寧瞇起一雙漂亮的眼睛,在云天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意味深長道:“無相奇參在我手上,不巧的是,你之前效命的顧清秋,就是我的仇人。”

  云天臉色一寒,心中一沉。

  “這么說來,你是不愿意跟我合作了?”

  “我為什么要跟你合作?”顧寧反問道,“云蝶年紀這么下,在用蠱上的造詣就不輸你了,假以時日,她必定比你更厲害,我為何要舍近求遠,選擇你這么一個墻頭草呢?”

  “今日你能為了無相奇參歸順于我,明日你就能為了其他的東西背叛我。”顧寧面上帶著笑,說話卻毫不客氣,“我對墻頭草素來沒什么興趣。”

  云天知道,自己今日入的是一個死局。

  可他不愿認命!

  云天咬咬牙,突然舉起匕首用力的割向了手心,他緊握著匕首,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一樣,任由鮮血往下流。

  見狀,云蝶臉色大變:“攔住他!”

  云蝶稚氣的聲音在夜空中劃破了這一道寂靜的夜空,所有隱藏在暗處的人在此刻紛紛出現,一個個奔向了云天。

  而云天神情不變,目光直視前方,那些原本死去的蠱蟲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喚,它們紛紛聚集在了云天身邊。

  “全部停下!”謝宴的聲音沉著冷靜,撫平了在場所有人焦躁的情緒。

  他們都是與謝宴出生入死過的,知道謝宴的厲害之處。

  頃刻間,所有的蠱蟲全都活了過來,一個個朝著四周的暗衛襲去,而在一大片蠱蟲中,一只十分細小的蠱蟲飛往了顧寧所在的方向,在夜色下,這蠱蟲的身影根本無法被肉眼捕捉到。

  云天低低的笑了笑,聲音沙啞,眼中帶著不顧一切的偏執瘋狂。

  “你瘋了!”云蝶罵道,“你這樣做也是死路一條!”

  “那又如何?”云天大笑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見到云天眼底劃過的詭譎眼神,云蝶突然反應了過來,想也沒想就朝著顧寧所在的方向撲去,她跟云天作對多年,也算是清楚云天的性格。

  云天這人偏執瘋狂,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主兒,他既然明白今日死局無解,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將在場所有人都除掉!而看上去柔弱的顧寧,就是他的首要目標!

  就在云蝶不顧一切的朝著顧寧奔去時,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謝宴手中的利劍在夜空中劃過了一道寒芒,動作之快,讓人連他的揮劍的動作都看不清,轉瞬間,那只蠱蟲就被斬成了兩半。

  云蝶依舊沒有停止動作,嘴里大聲喊道:“這蠱蟲是假的!”

  謝宴臉色一凝,想也不想就轉身將顧寧整個人抱在了懷中,披風下落時,將周邊所有的東西都彈開,包括緩慢落下的玉蘭花。

  顧寧靠在謝宴懷中,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可謝宴看得清楚,顧寧眼中的神情不是害怕,不是惶恐,而是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他再看去時,顧寧已經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將頭低了下去,十分乖巧地靠在了他的懷中,一點也看不出就在兩個時辰前,她還在與他算著慈懷寺的那筆賬。

  可謝宴對這樣的顧寧一向是無可奈何,他只能攬著顧寧的腰,整個披風將顧寧大半個身子遮住,只露出了一雙略顯驚慌的眼睛。

  裴安臨見狀,心疼極了,抬手就將謝宴揮開了:“寧兒,你現在身子怎么樣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這就讓人將周大夫請過來。”

  蜷縮在披風里的顧寧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舅舅,我想先回去了。”

  “我就說你不該來!”裴安臨見她這樣可憐,到了嘴邊的叱罵終究是咽了回去,“春玉,快些將縣主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是!”春玉從暗衛中走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嬌弱無力”的顧寧離開。

  見了這一幕,云蝶愣住了。

  血祭之法這么容易就被破解了?僅僅是一劍?

  這可是連她都不知道破解之法的!謝宴怎么會知道?他的劍上究竟涂了什么東西?

  云天也是一臉震驚,反應過來后,他大聲喊道:“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血祭之法不見到人血是不會罷休的!僅僅是一把破劍而已!怎么可能破了血祭之法!

  說著,云天狀若癲狂,沖到了謝宴面前。

  但下一刻,長劍毫不留情地穿破了他的心臟,他低下頭,發出了艱難的“嗬嗬”的聲音,從喉間涌出的鮮血堵住了他的嗓子,讓他說不出話來。

  云蝶見狀,立刻也將葫蘆內的蠱蟲全都召喚了出來。

  云天這人身上有不少的怪異功法,僅僅是一劍刺死他還是不太保險,唯有用蠱蟲,徹底將云天身上的每一塊肉啃噬下來,她才能放心!

  ——這也正是云天對她的王兄所做的惡毒行徑!

  無數密密麻麻的蠱蟲包裹著云天的全身,已是強弩之末的云天再也無法支撐,他凄厲慘叫的聲音在裴府內響起,又被傾盆大雨所籠罩。

  這是顧寧早就算好的,利用這一場大雨,將所有的聲音全都遮掩下來。

  眾人只瞧見無數的蟲子飛向了云天,再一轉眼,云天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成了一具白骨。

  即便暗衛見多識廣,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鮮血,在瞧見這詭異的一幕時,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原本是要帶云蝶回去休息的岳榮,也僵硬在了原地。

  下一刻,云蝶將手塞入了他的手心,仍是那副嬌滴滴的小女孩模樣:“還不快點抱我回去!我都困了!”

  說著,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岳榮的手腳僵硬,在心中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云蝶這么一個小小的身體里,是從哪迸出的這么大的能量的?

  “你剛才當真不是變戲法?”岳榮低著頭,不依不饒地問道,“我見你那兩個小葫蘆也不大,就算是裝滿了蠱蟲,也不該……”

  “要不然……”云蝶沖著他皮笑肉不笑地擠出了一個向上的弧度,“你試一試?”

  “不了不了!”岳榮連連擺手,“我看著就好!看著就好!”

  他說著,腳下的步伐加快了,此時的岳榮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把這個小祖宗給送回她該去的地方。

  云天的骸骨被人收了起來,謝宴站在原地,依舊沒有離開。

  一直到最后一個暗衛都離開了,他才有了動作。

  這時,周神醫撫著胡須,緩步走到了他身邊:“你是不是很好奇,她是怎么破解掉云天所用的血跡之法的?”

  謝宴雖未開口,但他凝重的眼神足以體現他此刻心中的波濤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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