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立刻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小聲點!你難道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發現了顧清秋的秘密嗎?你可別忘了顧清秋的手段!顧致遠跟那秋蕓母子,至今可還沒有下落呢!”

  聽得這話,楚詩靈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你說的是!顧清秋這個人心狠手辣,殺人時毫不手軟,連自己的父親母親都敢殺,一旦她知道我已經知曉了這個秘密……”

  說到這,她便緊張的握住了顧寧的衣袖,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可是都為了你才跟蹤她的!你一定要保護好我!你將你的護衛分我一半!”

  楚詩靈眼饞顧寧的護衛已經很久了,縱觀整個楚國,別說是她這樣的縣主了,就算是郡主,是公主,都沒有顧寧身邊的這些厲害護衛。

  顧寧身邊的護衛都是裴安臨從軍營中挑選出來的,許以極其豐厚的待遇,將他們從軍營中帶了出來,保護在顧寧身邊,而她的那些護衛,則都是歪瓜裂棗,一旦顧清秋要對她下手,她是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楚詩靈想到這,看向顧寧的眼神就變得可憐許多。

  見狀,顧寧冷笑了一聲,沒好氣地將她湊上來的腦袋扭到了一邊去:“你敢說你當時不是好奇心作祟?想要抓住她的把柄?”

  聞言,楚詩靈訕訕一笑:“這只是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還是為了你!”

  顧寧向上翻了個白眼,不過對楚詩靈的要求,她還是欣然答應了:“護衛的事,我會去跟管家說的,待會就讓你帶十幾個護衛回去,但是你要記住絕不能再去招惹顧清秋!”

  說這話時,顧寧的眼神十分凝重,讓楚詩靈不覺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安的捏緊了一雙手,有些茫然地問道:“為什么?”

  顧寧眼神復雜,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又歸于了平靜。

  她語重心長道:“你別管為什么,但你還想要活命的話,就務必不要去招惹顧清秋!最好離她遠遠地!”

  楚詩靈嘴唇微張,好一會后,才回過神來:“那你呢?難道你要忍氣吞聲?”

  “那倒不是。”顧寧捏著下巴,仔細地想了一會,在楚詩靈的注視下緩慢搖頭,“我只是需要暫時避開她一段時間。”

  楚詩靈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最后賊兮兮的湊近了顧寧說道:“是不是顧清秋要當皇后了?”

  聞言,顧寧被嚇了一跳:“你從哪聽來的消息?”

  見顧寧這副模樣,楚詩靈一扁嘴:“難道不是嗎?不然你為什么要對她退讓?她之前害你害得不夠多嗎?光是我記得的刺殺就有好幾次!說不定這次裴大將軍遇刺,也是她做的呢!”

  顧寧勾起唇角,漂亮的眼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幾乎讓人不敢注視她的雙眸。

  在楚詩靈的目光下,她輕聲道:“這你可就誤會了,顧清秋雖說是一心想要除掉我,但她對裴家可是頗為看重的,一心想要讓裴家替她效力呢!”

  “她是瘋了不成?姑祖母與裴大將軍那樣疼你,怎么可能對你的仇敵效忠?”楚詩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她到底哪來的信心?”

  “或許她跟你一樣,也覺得自己要當皇后了,于是行事便不能只顧著自己高興,而要顧及楚國。”顧寧幽幽開口,“于是,她就只想要針對我一個人。”

  “那刺殺裴大將軍的人是誰派去的?”楚詩靈皺著眉,“你們裴家不會連這點手段都沒有吧?”

  見楚詩靈天真的臉蛋,顧寧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你先別急,等我將潛在的威脅解除后,我再將這一切的事情慢慢的告訴你。”

  聞言,楚詩靈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只是顧寧的話,在她心中分量頗重,既然顧寧說不必在意,那她也就真的不在意了:“也罷,那我就等你一段時間。”

  ……

  謝府。

  岳明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只是問了好幾個護衛,都說沒看到岳榮。

  瞬間,岳明的心就涼了半截!

  縣主對大人都是這副態度,那對岳榮豈不是……他那可憐的弟弟!

  想到這,岳明的眼中露出了悲戚。

  謝宴涼颼颼的語氣在此刻響起:“人在屋里。”

  聞言,岳明一愣,謝宴又冷著臉重復了一遍:“人在屋里。”

  岳明心中一動,立刻將房門打開,只見手腳被捆住,嘴上也被塞了一團臟兮兮的抹布的岳榮正沖著他直交換,不斷發出“唔唔”的聲音。

  “你受苦了!”岳明飛快的將岳榮身上的東西全都解開,又將他嘴里的抹布扯了出來,“沒想到縣主竟然會這么對你!”

  “大人!”岳榮能開口能動彈,立刻撲到了謝宴的腳邊,“在慈懷寺的時候,屬下跟明德他們的行蹤就被縣主發現了!”

  “從那以后,縣主就讓人看守住了我們!所有傳信的信鴿都被搜出來了!不是屬下不想給您報信,是縣主她看得太嚴格了啊!”

  說到這,岳榮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地上,嗚咽道:“而且屬下還是一路被綁著回京的!屬下長這么大,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而且……而且春玉還那樣說他!

  想到這,岳榮悲從中來,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涌了。

  岳明愣愣的瞧著這一幕,余光瞥見謝宴皺起了眉,立刻手腳麻利的將岳榮從地上攙扶起來,半拖半拽地將岳榮旺門外拽去。

  “沒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你還好意思哭!”岳明咬牙切齒道,“換做我是你,我都要以死謝罪了!”

  聞言,岳榮抱著他的腿,哭得更凄慘了:“大哥!大哥!縣主帶著春玉一塊欺負我!”

  岳明聽著他鬼哭狼嚎的叫喊,頭皮發麻,下意識就將臟抹布再次塞進了他的嘴里,岳榮一愣神,隨即就將抹布扔在了地上,大哭道:“連你也欺負我!”

  岳榮的聲音緩緩遠去,岳明硬著頭皮看向謝宴:“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還能有什么辦法?”謝宴嘆了口氣,“只能想辦法哄一哄了。”

  見謝宴眼中的無奈笑意,岳明背后一寒——這是替陸源佑感到的不安。

  看大人這模樣,只怕不會輕易的放過陸將軍,陸將軍在大人手中,只怕得脫層皮了,因為能夠哄縣主開心的東西,都十分昂貴。

  想到這,岳明在心底默默地替陸源佑哀悼。

  那得花多少銀子啊?

  ……

  正午時分,太極殿大門打開,長身玉立的男人緩步走進了太極殿。

  皇帝本是在賞玩手中的玉石,見到謝宴的身影,他眼睛頓時瞇了起來,在謝宴的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而謝宴腳步看似平穩,實則有些氣虛,腳步甚至都有些顛簸,細細觀察,就能發覺他的腳步是一瘸一拐的。

  見狀,皇帝立刻高聲道:“李德海,還不趕緊將椅子搬過來!”

  謝宴站在原地,沖著皇帝行了一禮:“皇上,臣有罪。”

  “你何罪之有?”皇帝皺著眉,沖謝宴說道,“不說別的,你先坐下!等你坐下后,再慢慢的跟朕說!”

  誰知道他剛說完這話,謝宴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皇帝板著一張臉:“究竟是什么事?讓你這樣心虛?”

  “臣沒能完成皇上的任務,沒能將蜀地叛軍的首領頭顱摘下來!”謝宴沉聲道,“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皇帝聞言,眼神一陣變換,最后他抬了抬手,溫聲道:“朕當是什么事?原來是這么一件小事!你何必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叛軍頭顱的身邊勢必有層層把守,以你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對付得了那么多人?”

  謝宴沒能成功,這是皇帝早就預想到了的,他對謝宴的失敗一點都不生氣。

  正相反,若謝宴將叛軍首領的頭顱給拿了回來,他倒要覺得是不是謝宴隨便找個人的腦袋來敷衍自己,更甚是跟叛軍早有勾結,企圖用此事來麻痹自己,好趁機奪了自己的皇位!

  皇帝笑呵呵的將謝宴攙扶了起來:“不過是一件小事,你不必擔心,朕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責罰于你,你依舊是朕最重視的臣子!”

  謝宴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皇帝都看在眼里,這么一來,他對謝宴更加滿意了。

  在皇帝的注視下,謝宴沉聲道:“叛軍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許多,如今蜀地境內,幾乎是人人皆兵,算上這些人,蜀地的叛軍勢力多達十萬人!”

  聞言,皇帝的臉色從方才的和緩,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緊接著,謝宴又說了一句話:“臣潛入叛軍首領的府邸時,發覺里面有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叛軍首領對他十分尊重,口中還稱呼‘小殿下’。”

  霎時間,皇帝的臉如同是天上的陰云一般,變得黑沉沉的:“小殿下?”

  他反問了一句,見謝宴點頭,他內心的惶恐瞬間席卷了全身,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們當真是這么喊的?”皇帝咬牙切齒地問道。

  謝宴點點頭:“臣聽得一清二楚,臣想著,那人或許就是皇上您一直在尋找的……先太子余孽!”

  皇帝恨恨的磨了磨牙,惱聲道:“看來他果然是沒死!朕的好侄兒不僅沒死,還與朕作對!他難道不知道先太子當初是謀反被朕率兵捉拿的嗎?先太子畏罪自殺,他的兒子倒是扯起了他的大旗試圖謀反!當真是不知所謂!”

  “朕是天命所歸!朕是真正的龍子!他怎么敢?”

  皇帝反復說著這些話,不像是充滿信心,反倒像是利用這些話來鼓舞自己。

  謝宴低著頭,無論皇帝說什么,他都始終應著。

  皇帝在臉色一陣扭曲后,咬牙切齒地問道:“他長得什么模樣?”

  “臣不曾看清。”謝宴搖了搖頭,“叛軍首領的宅院戒備森嚴,臣也只是混進去了片刻,就被人發現了,險些要將一條手臂留下,好在是得上天眷顧,這才平安的逃了出來。”

  謝宴這一句話,終于讓皇帝留意到了他纏著紗布的右手臂。

  皇帝嘆了口氣:“都怪那些叛軍!你先回去好好修養!你的功勞,朕都記在心里,朕絕不會辜負了你的一片忠心!”

  “能夠替皇上辦事,是臣的榮幸!”謝宴拱手道,“即便沒有賞賜,臣也心甘情愿!”

  謝宴的一番話,讓皇帝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

  他拍著謝宴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只要你好好跟著朕,朕絕不會虧待你!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說罷,皇帝就轉身朝著寢殿走去。

  謝宴站在原地許久,似乎是在沉思。

  很快,謝宴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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