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徐卿卿之前在江南時替楚云逸處理過不少事,見過許多世面,但她怎么都想不到,顧清秋竟然會喪心病狂至此!

  她竟然主動學了用蠱之術,還將蠱蟲放在了楚云逸的身上,以此掌控楚云逸,從而讓自己的兒子坐上皇帝的寶座!

  徐卿卿將顧清秋視作仇敵,但她在這一刻卻發覺自己從未了解過顧清秋這個女人。

  “顧清秋是瘋了嗎?”徐卿卿喃喃道。

  岳榮撇了她一眼,扔下了一句話:“她瘋不瘋的我不知道,但你若是不跟我走,只怕明日你就會身首異處。”

  聞言,徐卿卿抱緊了濕漉漉的自己:“顧清秋她難道能猜到我的頭上?”

  “不。”岳榮沖她露出了一個冷笑,“是我會處理掉你。”

  “你聽到了這么一個大秘密,若是不跟我走,那我就只能除掉你了。”岳榮主動解釋道,“不過你放心,我殺過很多人,一定會讓你痛快地死。”

  “我跟你走!”徐卿卿不做其他想法,“小女子漂泊在世間,只想要一個容身之所。”

  她說話時,還沖著岳榮拋了個媚眼。

  岳榮在聽見云天跟顧清秋的計劃時沒有感到害怕,但在被徐卿卿勾引時,卻感到了一陣惡寒,他抱緊了自己,警惕的盯著徐卿卿道:“你別亂想!我只是奉了主子的吩咐,要帶你回去罷了!”

  徐卿卿媚眼拋了空,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她還以為自己被岳榮救下靠的是美色,可現在聽岳榮這么一說……她心中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一路被岳榮帶到了裴府,徐卿卿還是雙目茫然。

  她下意識看了眼頭頂的匾額,即便她拼命的眨著眼,上面匾額依舊沒有變化,這的確是裴府!

  徐卿卿跟在楚云逸身邊,自然知曉楚云逸對裴家是又愛又恨,他想要裴家的權勢,又不愿討好裴家,之前在江南還設下了不少圈套,試圖讓裴家實力受損,不得不依附于他。

  “你是裴家的人!”徐卿卿震驚的睜大了雙眼,不安的看著岳榮。

  之前在江南時,她跟裴家打過交道,她急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位長寧縣主,表面上是草包一個,可她卻屢屢失手。

  她曾經不止一次懷疑長寧縣主是扮豬吃老虎,但楚云逸卻不信,甚至對她的猜測嗤之以鼻。

  思及此處,徐卿卿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道:“是長寧縣主讓你救的我!”

  岳榮倒是沒想到徐卿卿會這么敏銳,自己入京除了尋找云天的蹤跡,也有受顧寧所托找徐卿卿合作的任務。

  只是他沒想到,這兩個任務撞到了一塊,徐卿卿竟然在跟蹤顧清秋時見到了云天跟顧清秋的交易。

  在一番思索下,他決定留下徐卿卿的性命,反正裴府這么大,養一個人也不難。

  見到岳榮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不少護衛的眼神都變化起來。

  這些消息,到底是驚動了大長公主。

  岳榮跪在大長公主面前,老老實實的將今日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出來,還不忘補充了一句:“若是公主不想留下此人的性命,屬下這就找個地方將她殺了,絕不影響您的心情。”

  “不必。”大長公主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徐卿卿,緩慢道,“既然是寧兒要你找的人,你就將她留在府中,待寧兒回來后,再由寧兒處置。”

  徐卿卿聽得這番話,松了口氣的同時,立刻跪走到了大長公主腳邊。

  桂嬤嬤迅速出現,攔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公主面前豈容你放肆?”

  “請公主垂憐!”徐卿卿滿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兩行淚水立刻從眼角滑落,“妾身只是想要尋得一個容身之所!只要公主愿意留下妾身的性命,無論公主讓妾身做什么,妾身都愿意去做!”

  她知道,顧清秋或許已經發現她失蹤的事,顧清秋那人心狠手辣,對她又是懷恨在心,即便沒有證據,也不會放過她!

  與其回去送死,倒不如留在裴府,以大長公主跟裴家的本事,一定能護住她!

  想到這,她眼中的懇切愈發真誠:“妾身知曉不少太子的秘密,若是公主愿意留下妾身的性命,妾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然而大長公主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往外走去。

  徐卿卿惶恐的想要跟上去,卻被桂嬤嬤捆住了一雙手。

  “徐小姐。”桂嬤嬤笑瞇瞇道,“是因為縣主,你才能暫時保下這條性命,你的生死掌握在縣主手中,與其討好公主,你倒不如想想自己還有什么價值能讓縣主留下你的性命。”

  說完這話,桂嬤嬤就沖外面的侍女道:“將徐小姐身上的東西都清理干凈,再將她送去西邊的那個空出來的院子里,多派幾個人,務必要保住徐小姐的性命。”

  “是!”幾個侍女輕飄飄的走了進來。

  她們纖細的手腕看上去不堪一擊,卻格外有力,輕而易舉的就將徐卿卿拎了起來。

  ……

  三皇子府內。

  顧清秋的到來,讓這個沉寂已久的宅子變得熱鬧起來。

  那些悠閑的下人們一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紛紛昂首挺胸,企圖讓顧清秋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的自己。

  誰知顧清秋帶著人走來時,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直奔著一個破舊的院子走去。

  幾個下人互相對視一眼,心生疑惑。

  太子妃沖著徐奉儀來的?

  徐卿卿居住的小院破舊不堪,就連這扇大門,在被人大力推開時,都不堪重負一般,晃了晃就倒下了。

  下人急忙來邀功:“在太子妃的吩咐下,給徐奉儀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絕不會讓她有一點不該有的待遇!”

  顧清秋的臉色冷得可怕,她眼底沒有笑意,淡淡的掃了眼這個院子,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異樣咬牙切齒:“人呢?”

  方才邀功的下人定眼一看,這才發現這個院子里空落落的,連徐卿卿的人影也沒瞧見。

  霎時間,下人的臉色便蒼白下來。

  “今日早晨奴才還是送了飯來的!那時徐奉儀還在的!”嚇人喃喃道,“怎么這一會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這話是我問你的才對!”顧清秋眼里盛滿了戾氣,“讓你們看著人,如今人都跑了!你們竟然還沒有一絲察覺!”

  幾個下人急忙跪倒在了地上,方才的精氣神仿佛被抽空了,他們趴在地上,恨不得將身體縮到看不見。

  顧清秋閉上雙眼,腦海中閃現出今日她余光一撇時的那道身影。

  她跟徐卿卿斗了這么久,早已將徐卿卿的身材樣貌都深深地刻在了心上,絕不會忘記,她現如今回想起來,那道身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徐卿卿。

  半夏見她臉色不對,出聲安撫道:“太子妃不必擔心,徐奉儀的武功早就被廢了,她就算是逃也逃不遠的!現在派人去找,想必來得及!”

  這話的確是讓顧清秋焦躁不安的心稍稍平復了些,她睜開雙眼,沉聲道:“去找!即便是將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的蹤跡!”

  她不知道今日偷聽的人是不是徐卿卿,但她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愿意放過一人!她要將一切可能都扼殺在萌芽中!

  見顧清秋眼底的狠戾之色,半夏低下頭,遮掩住了眼底的恐慌。

  下人們松了口氣,但還沒等他們高興起來,便聽見了顧清秋幽幽的一句話:“沒用的人也無需留著了,都殺了。”

  幾個下人臉色灰敗地跪坐在了地上,一人爬到了顧清秋面前,企圖用淚水與祈求軟化顧清秋的態度。

  然而現在的顧清秋,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會因為幾顆眼淚就心軟的人了,她厭惡的往后退了一步,沉聲道:“你們都是死的不成?還不趕緊將人拖下去!”

  護衛聽得這話,立刻上前,將幾個人拖了下去。

  顧清秋臉色陰晴不定,她看著手腕處的兩顆紅痣,冷冷道:“回宮!”

  當務之急,是將躁動不安的母蠱壓制住,不然的話,她的脾氣就徹底控制不住了。

  半夏瞥見她的眼神,心一顫。

  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了。

  ……

  在京城發生的事很快傳到了顧寧的耳中。

  她得知顧清秋以身飼養兩只蠱蟲后,一雙清凌凌的桃花眼驟然睜大了:“她的膽子可真大!”

  怕死的系統每次在她接觸到云蝶時都會發出警報聲,這還是云蝶將所有的蠱蟲都收攏在了自己的那個葫蘆里,根本不曾讓她接觸的情況下,足見蠱蟲的危險,可顧清秋不僅碰了蠱蟲,一碰還是兩只!她還用自己的血養了它們!

  顧寧抱緊了雙手,打了個寒顫:“她不怕反噬嗎?”

  春玉也是一臉的震驚,在聽得顧寧的詢問時,她語氣飄忽道:“或許是有什么法子控制那些母蠱?所以她才會如此大膽。”

  然而,坐在一旁大口吃著糕點的云蝶卻猛地揮了揮手,她三下五除二的將糕點塞入了嘴里,振振有詞道:“才不是呢!這世上就沒有能控制蠱蟲反噬的法子!”

  “像我飼養蠱蟲,從不敢讓蠱蟲進入我的體內,我也就每日喂給它們幾滴我的血罷了!”云蝶高聲道,“這些蠱蟲沒有腦子,它們一旦鉆入了人的血肉中,就會瘋狂的吸食此人的血液,直到將此人吸成人干,它們才會罷休!”

  “那云天給顧清秋的藥丸……”

  “只是能暫時讓蠱蟲陷入休眠的藥罷了。”云蝶小小的年紀,臉上卻是慢慢地深沉,“蠱蟲會逐漸擺脫這些藥的控制,從一開始的每隔一日,到一天一次,再到每隔兩個時辰便要服用特制的藥丸壓制蠱蟲的反噬……”

  作為聽眾,顧寧抱緊了自己。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她皺眉問道,“畢竟云天用的也是這樣的方法飼養蠱蟲,他難道不會給自己留活路?”

  云蝶低著頭,小聲的說道:“除非他煉制出傳說中的那只蠱王,不然的話……他也只有一個下場——死。”

  說到這時,云蝶想到的是謝宴同她說的那些話。

  她下意識低下了頭,不敢跟顧寧對視。

  看出了她的異樣,顧寧沖著春玉揮了揮手。

  春玉快步往外走去,房間內只剩下了顧寧跟云蝶兩人。

  顧寧蹲著身子,與云蝶平視:“你怎么了?”

  云蝶雙目茫然,小聲道:“我有些……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聲如蚊蠅地跟顧寧將南疆王族跟云天的那點恩怨全都說了出來。

  顧寧捏著下巴,十分有耐心的聽完了云蝶的話,片刻后,她嗤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在擔心什么呢?原來是這么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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