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出宮一趟。”
顧寧松開了手,一雙漂亮的眼睛在燭火下愈發顯得熠熠生輝,她對上謝宴不解的目光,又解釋了起來。
“宋淑清不會相信你的,只有我去,她才會放下警惕,能夠忍受在許家的日子。”
“至于讓宋淑清自保……”
顧寧想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立刻攥住了謝宴的手,眼神銳利:“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許良不舉?”
聞言,謝宴平靜的臉龐上隱約可見錯愕。
顧寧振振有詞道;“許良行兵打仗多年,雖然他現在已經是一身富貴病了,但對付宋淑清這樣的弱女子也是輕而易舉,為了保護宋淑清,只有這一個辦法。”
“你若是缺藥,可以跟我說。”顧寧想到系統商城內一大堆的奇怪藥品,神情很是自得。
但她說完這話就后悔了,她似乎暴露了什么,匆忙補充了一句:“我去跟周大夫要。”
謝宴揉著眉心,無奈應下:“好,我會讓人去辦的。”
“要快!”顧寧強調道,“許良可是個色胚,宋淑清既然答應了幫我,我當然要護她周全。”
謝宴點頭,還未開口,神情便大變。
與此同時,顧寧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
這人絕不會是春玉,深夜前來,是太后派來的?
顧寧心中危機感頓生,就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她將自己跟謝宴一塊蓋在了被子下。
有著昏黃的燭火與層層的帷帳的遮掩,只要那人不到床前來,就絕不會發現謝宴的存在。
“春玉,你是想受罰不成?沒有我的允許,你怎么……”
顧寧不悅開口,語氣中是濃濃的不悅。
只是她透過帷帳,看到的卻是青姑的身影。
“怎么是你?”
青姑賠笑:“太后娘娘醒來時瞧見了一道黑影,擔心縣主安危,特意讓奴婢過來瞧瞧。”
“什么時候你進我的房門不需要通傳了?春玉呢?死哪去了?”
青姑乃是太后心腹,整個后宮,即便是以前的皇后都要敬她三分,顧寧這話語調冷厲,完全將青姑視作普通下人。
一時間,青姑的臉上青紫交加,很是精彩。
可她有著十分的養氣功夫,一會的功夫,就恢復了如常的神情:“太后娘娘太過擔心,奴婢一時情急,這才趕了過來。”
“哼!”顧寧高傲地抬起下巴,用鼻子發出幾個音,“我好得很,你回去復命吧。”
聞言,青姑并未離開,她依舊站在殿內。
顧寧見狀,陰陽怪氣道:“青姑該不會懷疑我就是那道驚擾了太后的黑影吧?”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擔心您,便想著將這座偏殿上下搜查一遍,以免有漏網之魚。”青姑低垂著頭,小聲應答。
她話語雖然恭敬,可顧寧卻能感受到她朝著四周打量的視線。
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只是不知道太后指使青姑這樣做,是想要從她這打探到什么?
顧寧一把將床幔掀開,清凌凌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青姑看:“青姑搜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從我這里搜出什么東西。”
她這樣的態度,倒是讓青姑不敢動了。
方才是太后那邊得到了消息,謝宴并未回謝府,也不曾待在禁軍中,太后多年來的直覺使她懷疑謝宴跟顧寧在宮中幽會,于是便讓自己假借理由來查探一番,最好是能抓個現行。
沒想到那名叫春玉的丫鬟被輕易控制了,她沖進偏殿卻沒瞧見謝宴的身影。
整個偏殿空蕩蕩的,只有顧寧坐在床榻上冷冷的望著她。
“青姑自己看吧。”顧寧慵懶地靠在床頭,一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青姑的眼神四下打量。
只是偏殿本就不常有人住,這次也是為了幾個宗室女入宮陪伴太后,這才匆忙收拾出來的,里面并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青姑倒是想掀開顧寧的被子瞧一瞧,但裴家兇名在外,加上顧寧也是個乖張跋扈的,這樣的念頭,她也只能是埋在心底了。
“是奴婢唐突了。”青姑低下頭,小聲說話。
見她這樣小心謹慎,顧寧冷笑著說了一句:“這樣的錯誤,青姑下次可不要再犯了,你就算想要在我這搜查,也該讓春玉來通傳,你這樣沒規矩,都不像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
“縣主教訓得是。”青姑連忙點頭,便準備離開了。
不曾想顧寧卻突然掀開了被子,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青姑的目光下意識停留在床上,試圖從那看到是否有人躲藏的痕跡,但很快,顧寧的話,讓她再無旁的心思。
“事關太后娘娘的安危,自然不能只搜查我的住所。”顧寧輕聲道,“楚詩靈那你去了嗎?城城陽縣主那你去了嗎?”
“我瞧著后宮中藏人的地方也多,咱們不如叫上禁軍一塊去瞧瞧?”顧寧笑盈盈的看著青姑,就等著她的回答。
顧寧很想去賢妃那瞧一瞧,她對四皇子的死非常感興趣。
青姑自然是不會答應的,皇城的夜晚,總是會有許多秘密,絕不能讓顧寧知道。
于是她做出惶恐的模樣,在顧寧的面前不斷搖手:“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千金之軀,怎么能做這些事?您放心好了,太后娘娘早就讓禁軍去各宮巡查了,只是她擔心您,才會讓奴婢親自走這么一趟。”
“太后娘娘果然關心我!”顧寧手捧心口,眼神誠懇,感動道,“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太后娘娘的!”
青姑見她總算不說什么要跟著一塊去搜查的話,暗地里松了口氣,拜別顧寧后,匆忙便往主殿去了。
為了攔下顧寧扯的慌,勢必要圓回來。
青姑離開后,被人攔住的春玉這才趕了進來,她是知道謝宴跟顧寧待在一處,這才站在對面廊下的,不曾想青姑竟然直接派人將她帶了出去。
任她如何大聲說話,顧寧都聽不見。
春玉沖進來后,瞧見的就是顧寧跟謝宴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只是一人在殿內站著,一人在床上躺著。
她腳步一頓,下意識往外走。
但顧寧卻喊住了她:“你在這替我打掩護,我要出去一趟。”
不只是春玉,謝宴也看向了她:“出去?”
外面天色正黑,這時出去,定然是見不得人的事。
顧寧湊到謝宴身邊,聲音很是甜膩:“你就帶我出去看看吧!我總覺得四皇子的死沒那么簡單。”
而見謝宴沉默的模樣,顧寧眼底浮起一團錯愕:“這不會是你干的吧?”
謝宴垂眸,在顧寧的注視下,緩慢的點了點頭。
顧寧驚得握住了他的手:“四皇子對你有威脅?還是說他的母族……不對。”
顧寧搖了搖腦袋,思緒逐漸清晰起來,四皇子是宮女所生,并沒有什么得勢的母族,既然如此,謝宴沒有理由要除掉四皇子,除非是……
“皇帝年邁體弱,想求長生之法,之前有陳道長在,他那顆心雖然蠢蠢欲動,但也算是安分,只是常服用些丹藥,但在三個月前,一個姓鄭的天師來了京城,他用幾顆藥就治好了困擾皇帝多日的頭風,如此一來,皇帝信他勝過陳道長。”
“而這位鄭天師提出了一個法子,說是能延續皇帝的壽命,而這藥的引子……就是皇帝子嗣的鮮血。”
顧寧被這一番話驚得沉默下來:“用人血為引?四皇子是……”
“四皇子死狀凄慘,渾身上下都是刀口,賢妃當時就暈了過去,皇帝派人封鎖了消息,但也有人猜到了四皇子另有死因。”
謝宴說完這些話后,顧寧手指微微顫抖:“他……”
虎毒尚且不食子,四皇子時皇帝的親兒子,他竟然也能做出這么兇殘的事,用人血為藥引……
一想到這,顧寧就打了個寒顫。
“不必擔心。”謝宴將顧寧擁在懷中,眼神晦暗不明,“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顧寧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些什么。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我只是沒想到他敢這樣做,四皇子死了,接下來呢?五皇子嗎?”
“或許是太子。”謝宴語氣如常,但在顧寧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如墨一樣濃稠,“太子是嫡出,他的血,對皇帝或許更有用。”
顧寧身子緊繃,對于謝宴的這句話,她隱隱有了猜測。
但她剛抬起頭,就看見了謝宴努力變得溫柔的眼神,下一刻,她那些話,便無法說出來了。
罷了。
她閉上雙眼,靠在謝宴的懷中。
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她反正只是一個咸魚。
……
主殿,燈火通明。
太后握著佛珠,心底很是不安,手中的動作愈發快了。
見到青姑回來,她更是直接站起了身:“如何了?”
“太后娘娘,縣主那并無異常。”青姑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曾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您是不是……”
“就算是哀家猜錯了吧。”太后揉著眉心,那口氣還沒松下來,就聽見了外面一陣驚慌的叫喊。
“不好了!不好了!”
“賢妃娘娘自盡了!”
這一聲叫喊,讓整個后宮都為之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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