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長寧縣主。”
前廳內坐了兩個人,一個是謝宴,一個是顧寧眼熟的儒雅男人,正是在江南時遇見過的監察御史陸世楷。
見到顧寧,陸世楷笑了笑,恭恭敬敬的朝著顧寧行了一禮。
而在瞧見兩人的座位后,顧寧背脊一涼。
能夠跟謝宴私下見面的,定是知曉謝宴身世之人,可這陸世楷卻坐在了謝宴的上方,方才她闖進來時,陸世楷對謝宴的態度,也是像長輩對待晚輩,而她仔細一想……仿佛先太子妃的母家就是姓陸!
顧寧毫不猶豫,轉身就往外走。
“縣主留步!”
陸世楷一聲話,讓顧寧不得不“留步”。
她轉過身,露出了一副懵懂無辜的模樣:“我就是來找謝宴的,但既然陸大人在與謝宴商議要事,我就先回去了。”
顧寧飛快地說完這句話,就試圖往外走。
但謝宴卻在此時上前,當著陸世楷的面,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顧寧沒好氣地瞪了眼謝宴,咬牙切齒道:“你干什么!”
接下來謝宴的話,更是讓顧寧睜大了雙眼。
“舅舅,寧兒已經知曉我的身世了。”
雖說早就猜到了陸世楷的身份,但謝宴當著她的面說穿此事,顧寧還是有些不自在,向來是伶牙俐齒的她,在頭一次見到男方家長時——愣住了。
“寧兒有些害羞。”謝宴自然而然地攬著顧寧,帶著她回到前廳,“舅舅若是有什么想問的,直接問我便是。”
陸世楷的目光在顧寧身上流連了一會,最后落在了謝宴緊握著顧寧的那只手上,突然,他笑了笑:“縣主既然不介懷你的身份,我便沒什么可說的了。”
說話時,他突然站起身,沖著顧寧深深作了一揖:“多謝縣主這些年的照拂。”
這時,顧寧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連忙往后退去,不敢受陸世楷的這一拜:“我……我……”
她急得說不出話,眼神像是小刀般劃過謝宴:“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早已經讓人攔住你了。”謝宴無奈,“誰知你還是闖了進來。”
顧寧方才回想起那幾個護衛著急的神情,原來如此……
她暗暗握拳,掙脫開謝宴的手,沖著陸世楷福了福身:“陸大人不必多禮,我待謝宴好,是因為他是我未來的夫君,而不是因為別的。”
“下官知道縣主的心意。”陸世楷笑道。
他見顧寧僵直的身子,又道:“下官要說的事已經說完了,就不打擾縣主談事了。”
說罷,他加快腳步往外走。
一直到陸世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范圍內,顧寧那顆高高懸起的心方才是落到了實處,她狠狠地掐了把謝宴的側腰,只是謝宴身上沒有一塊能被她捏起的肉,她一捏下去,反倒是捏疼了手。
“沒事吧?”
謝宴見顧寧氣鼓鼓的,連忙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啄了一下。
然而顧寧卻沒好氣地甩開了他的手,埋怨道:“你早就該讓那幾個護衛告訴我里面坐著什么人!”
她還沒做好準備見謝宴的長輩呢!
見狀,謝宴連連賠罪:“都是我不好,再有下次……”
“你還敢再有下次!”顧寧柳眉倒豎,雙手叉腰,兇巴巴道,“你還想再讓我經歷一次不成?”
聞言,謝宴斬釘截鐵地答道:“絕無下次!”
見顧寧眼中的怒氣稍稍消散了些,他長臂一攬,便將顧寧整個人抱在了懷中。
兩人的心貼得如此近,近得顧寧能夠聽到謝宴的心跳。
她下意識揪緊了謝宴的領口,結結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寧兒……”謝宴不曾回答,但眼眸卻緊盯著她的柔潤的紅唇,“我們許久未見了……”
“等等!”顧寧用手捂住了謝宴的嘴,從謝宴的美色中清醒過來,飛快道,“我見到燕煜了!他似乎也想娶我!”
謝宴眼底剛是泛起的柔情,瞬間變成了寒霜:“燕煜?”
“燕煜”二字,仿佛是謝宴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他的臉色陰沉至極。
對于燕煜此人,他的記憶十分深刻。
若說之前楚云逸等人是為了裴家而想要得到顧寧,那燕煜則正好相反,他是燕國皇子,根本用不上裴家的權勢,真正讓他感興趣的,就是顧寧本人。
他垂下眼眸,見到的是顧寧明艷灼灼的側臉,即便是這一張側臉,也足以讓人心神搖晃。
謝宴不覺捏緊了手,卻聽見顧寧痛呼一聲。
“是我的錯……”謝宴見顧寧被自己捏得通紅的手腕,鳳眸中劃過一抹歉意,“岳榮,去拿生肌膏來!”
“不了!”顧寧將手從謝宴手中抽回,沖著門外喊道,“不過是些印痕,用不上生肌膏!”
站在房頂上的岳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還是岳明一語點醒夢中人:“主子都要聽縣主的吩咐,更何況是你?”
岳榮頓時明悟了:“大哥說得是!”
他定定地蹲在屋頂,大有要蹲守一天的架勢。
岳明扯了扯他的衣領:“還不快走!縣主身上都有印痕了,再留下去,還不知要聽到什么!”
聞言,岳榮一張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起來,趕緊跟在岳明屁股后面跑了。
前廳內只有顧寧跟謝宴兩人,顧寧坐在謝宴上方,余光瞥見謝宴陰沉如水的一張俊美的臉龐,撐著下巴,懶洋洋地問道:“知道宇文拓求娶我的時候,你可沒有這么生氣。”
沒等謝宴開口,顧寧又道:“燕煜這人很是狡猾,他竟然想要用寶藏一事來威脅我,不過我聰明,反過去威脅他了,寶藏一事,他是不敢往外說的。”
“就算他往外說了,也沒人會想到,那寶藏在你的手中。”
顧寧還以為謝宴是在擔憂身份曝光一事,語氣輕柔地安撫著他。
誰知在聽完這話后,謝宴的臉色不僅沒有緩和,反倒是更加冰冷了。
“我擔心的并非這件事。”謝宴聲音像是藏了冰,又冷又狠地說道,“他覬覦你!”
顧寧先是一怔,隨后便笑了出聲:“你想什么呢?燕煜這人,眼中只有他們燕國的皇位,他之所以覬覦我,也只是因為他誤以為寶藏在我手中。”
說著說著,顧寧便樂不可支地跳到了謝宴懷中。
她坐在謝宴腿上,雙手攬著謝宴的脖頸,眼中星星點點全是笑意:“再說了,就算他是真的看上了我,我也看不上他呀!”
“你是知道的……”顧寧的一只手,在謝宴的喉結上畫著圈,說話時拖著長長的尾音,“我心悅你,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謝宴垂眸,眼底的光微微一亮。
然后,他便扣住了顧寧的后腦勺,狠狠地在顧寧唇上碾磨。
一個深吻后,顧寧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像是水一般,癱在了謝宴的懷中,她的衣襟凌亂,隱約可見胸前雪白的肌膚。
謝宴的一只手始終放在她的胸前,不輕不重地,卻讓顧寧渾身癱軟:“夠了。”
“還不夠。”謝宴將顧寧打橫抱起,穿過暗道,走進了臥房。
謝宴的臥房與他的人一樣,皆是透著一股冷氣。
但今日的臥房,卻格外火熱。
顧寧雙手無力地搭在謝宴的脖頸上,忍受著異樣的感覺,她緊咬下唇,卻又被帶著薄繭的手輕輕地掰開。
“若是疼,咬我便是。”
謝宴低沉富有磁性的話語在顧寧耳邊響起,顧寧眼前迷蒙一片,只瞧見了謝宴寬大的肩。
她恨恨的咬上了謝宴的肩膀,沉淪在了謝宴替她織造的這片情網中。
……
三日后,燕國使臣抵達京城的消息,徹底傳了開來,與此事一道流傳出的,還有燕國意欲求娶長寧縣主的消息。
這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不過是一日的功夫,就傳遍了京城。
得到這一消息后,宇文拓不顧蕭院正的阻攔,一瘸一拐地跳出了驛站。
見到正率人入住驛站的燕煜,宇文拓磨了磨牙,揮拳就要沖著燕煜砸去。
然而身上的傷口被扯動,疼得他臉色扭曲,還沒碰到燕煜的衣角,就被呼延亮帶走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呼延亮壓抑著怒火,“二王子,現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聞言,宇文拓揚起下巴,一臉的高傲:“本王就是想要教訓教訓燕國那個討人厭的家伙!他怎么敢跟本王爭搶王妃?”
“長寧縣主已經有婚約在身了,你若是要求娶她,也是在搶謝大人的未婚妻。”呼延亮糾正道。
然而宇文拓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扭頭就往外蹦:“不行!本王要去裴府!本王要讓她知道本王的心意!”
呼延亮見他鍥而不舍地往外走,冷笑了幾聲,干脆喊停了攔下他去路的護衛,沉聲道:“護送二王子去裴府。”
宇文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呼延將軍,你可別跟本王耍花招!”
“二王子放心便是。”呼延亮冷笑道,“末將絕不會阻攔你去裴府。”
見呼延亮神情不似作假,宇文拓這才放心地離開了驛站,殊不知呼延亮正跟在他身后,準備看他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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