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
謝宴低沉的聲音在殿內響起,他眼也不眨地注視著那道背影,僅僅通過這道聲音,他便足以想象出顧寧此時的模樣。
而他話音剛是落下,屏風后的那道身影就站了起來,窈窕的身影無不刺激著謝宴的感官。
顧寧身披著一件單衣,赤著腳走出了屏風。
下一刻,她的一只腳就被捧了起來。
男人粗糲的手握著柔嫩的腳,觸感讓顧寧下意識蜷縮起了雙手。
“你干什么!”顧寧的聲音都變得縹緲起來。
“地上臟。”謝宴說完,便將顧寧打橫抱起。
寢殿內寂靜無聲,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氣氛突然變得粘稠起來,顧寧攬著謝宴的脖頸,下意識垂下了眼眸。
從謝宴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了她微微發紅的側臉。
待回到柔軟的床榻上,顧寧方才回過神來,一張漂亮的臉微微皺起:“你怎么會在這?”
“公主讓下官進宮來,看太后是否為難了你。”
謝宴的聲音如同醇厚濃香的酒,在這寂靜的夜色下蠱人心弦,他的聲音,讓顧寧很快忘記了這其中的不對,比如謝宴既然是奉了大長公主的命令入宮,為何是這一副裴府侍女的裝扮?再者,他為何會在宮門落鎖后出現?
她攬著謝宴的脖頸,挑了挑眉,傲嬌道:“難道只有外祖母發話,你才肯入宮看我?”
“下官的心中一直記掛著縣主。”謝宴鼻間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那些早已打好的腹稿,在此時悉數被忘在了腦后,他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手不知所措的懸在空中。
這樣親近的相處,從北都護府那一夜后,就再也沒有過了。
他的胸膛處,有著顧寧身上的溫度傳遞過來,那顆冰寂已久的心正在緩慢的被融化。
顧寧得到了他準確的回答,輕哼一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謝宴還想說些什么,顧寧卻一把扯過他的衣襟,強勢的吻了下去。
一次睡也是睡,倒不如多睡幾次,不僅能跟炮灰女配的光環說拜拜,還能攢點氣運值以作其他用處。
顧寧的這一個吻就像是在荒地中點燃了一把火,很快這把火酒蔓延成了燎原之勢,謝宴手緊扣住了懷中人纖細的腰肢,僅剩的理智讓他的手始終放在這,不敢再往上一步。
“你在磨蹭什么?”顧寧睜開雙眸,往日澄澈的桃花眼在這時像是蘊含了一汪春水,眼角泛著嬌媚的紅,嚶嚀了一聲。
謝宴用了全身的力氣,將顧寧塞進了蜀錦制成的被子里,他用被子將顧寧卷住,困住了顧寧的手腳。
待不斷做小動作的顧寧被他壓制住后,他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氣。
“你干什么!”顧寧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謝宴。
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謝宴竟然還無動于衷?
“你不行?”
顧寧話音剛是落下,便被謝宴狂風驟雨般的吻堵住了唇。
這一吻持續了很長的時間,一直到殿外屋檐落下的雨滴聲消失,謝宴才松開了顧寧。
“現在不是時候。”謝宴聲音暗啞,眼中充滿欲色。
可他以強大的自制力將所有的沖動全都壓了下來,他的寧兒,是他此生最珍視之人,上次蔡府一事,已讓他后悔不已。
“我會同大長公主稟明我的心意,待我將那件事了結,我就十里紅妝,迎娶你進門。”謝宴低下頭,與顧寧額對額相嫡,“寧兒,我不會讓任何人欺了你,哪怕是我也不行。”
顧寧遲疑了一會,弱弱地說:“其實……”我不介意的
但她的話沒能說出口,謝宴再一次吻住了她,即便是透過錦被,她也依舊能夠感受到謝宴身上的灼熱溫度。
顧寧心砰砰地跳動了起來,她看著眼前這張俊美白皙的臉,眉心蹙了蹙,那股異樣的情緒再次浮起。
“系統……”顧寧閉上雙眼,享受著這個吻,“我好像有點動心了。”
……
顧府。
顧致遠滿身酒氣的走過影壁,在前廳等候多時的顧清秋神情不安,快步上前:“父親,您怎么又飲酒了?太醫都說了,您不能飲酒!”
她的溫聲細語,最是討顧致遠歡心。
但今日的顧致遠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般,冷冷的揮開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緩慢的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自從裴安陽與顧寧離開顧府后,顧府就徹底冷清了下來,丫鬟小廝最是會看主人家的臉色,平日里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顧府就像是一座沒人的空宅。
顧清秋怔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顧致遠越過自己。
她的眼眸中浮起一團驚恐,聲音不由得尖銳了幾分:“父親!我收到母親的來信了!您不想知道她在心中寫了什么嗎?”
聽得這句話,顧致遠的腳步停頓下來。
他轉過身,臉上并不是顧清秋預料中的欣喜笑容,而是嘴角微微向上揚,想要扯出一抹笑,卻又無法發自內心的將笑容表露出來。
見到顧致遠這副神情,顧清秋突然捏緊了一雙手,她的心中慌了神。
今日她得到了顧寧受太后宣召入宮的消息,她十分清楚自己跟顧寧之間的差距,無論是在太后或是皇后眼中,顧寧做三皇子妃對楚云逸的助益都要比她大。
因此,她十分擔心太后改了主意,想要勸和顧寧跟楚云逸,于是她便想要通過顧致遠知曉一些關于朝堂上的動向,更是想要利用顧致遠的愛女之心,讓自己能盡快嫁入三皇子府。
然而顧致遠今日露出的這副模樣,卻讓她心中的念想化作了泡影。
這絕不是惦記一個人該露出的表情,這絕不是!
她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聽顧致遠幽幽地聲音響起:“她在越州,你與她從未見過面,也不知她的住處……你們是如何通信的!”
下一刻,顧致遠就快步上前,在顧清秋還未回過神來時便拽住了她的衣領,全然不復之前慈父的模樣:“還不快說!”
顧清秋只覺得呼吸不上氣,她拼命抓著顧致遠的手,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可她越是掙扎,顧致遠就越是用力。
很快,顧清秋就沒了力氣,她只覺得胸口悶得像是要炸裂開來了。
“我……我說……”顧清秋極難地從口中擠出了一句話。
顧致遠這才松開了手,顧清秋無力的坐在地上,泫然欲滴的看著顧致遠:“母親她在越州遭到了刺殺,在好心人的幫助下來了京城,她說……她說那些刺客是你派去的!我好不容易勸服了她!她才沒有上裴府去揭發您!”
顧清秋聲聲泣血,試圖喚起顧致遠的慈父心。
可顧致遠在聽得這話后,突然低低的笑了出聲:“原來是她找上門來了!原來是她!我說……”
“我說為何裴家會突然針對我!”顧致遠的一張臉突然變得扭曲起來,他的額頭上青筋畢露,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原來是她找到京城來了!”
顧清秋怔在原地,從顧致遠的這番話中意識到了一樁被她忽略的事。
既然她都能知道母親在何處,那裴家手眼通天,又怎會不知?
顧致遠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裴家出手了!”顧致遠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手展開,朝著無人的角落自顧自地說著話,“他們都知道了,我完了!顧家完了!”
顧清秋癱坐在地上,手腳冰涼。
見跟隨在顧致遠身邊的親信匆忙走了進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聲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父親為何會……”
“官場上的那些同僚,在這幾日突然疏遠了大人,大人派人多方打聽,這才知道是裴家在背后警告了其他人,讓他們不得同大人來往。”親信心有戚戚焉,“今日大人出門,就連往日對大人十分殷勤的酒樓伙計都不敢同大人說話了。”
顧清秋死死地攥住了一雙手,抱著最后一絲期望,氣若游絲道:“會不會是裴家因為郡主而遷怒于父親?”
“大小姐,您就死了這條心吧。”親信搖了搖頭,“裴將軍掌管禁軍,京中的一切事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更何況是事關他最疼愛的妹妹……”
親信說了這幾句話,便匆忙往外走。
顧清秋隱約可以看見他袖中露出的銀票一角,此時此刻,她渾身冰涼,像是置身在冰窖中。
若是此事暴露……顧清秋抱著雙臂,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不可以!
她在此刻迅速穩住了心神,從地上坐了起來,拍去衣裙上的灰塵,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府外。
“去三皇子府。”顧清秋囑咐著馬夫,眼中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馬夫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顧清秋的臉色,便不敢多問,唯唯諾諾地牽著馬,便往府外走。
車輪不小心碾過一顆石子,馬車猛地顛簸一下,顧清秋尖銳的聲音響起:“若是再有顛簸,你就撿包袱走人!”
車夫連忙賠罪,恨不得親自背著顧清秋去三皇子府。
馬車內,顧清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小腹的位置,她的眼中有著溫柔,卻又有著極深的偏執。
事情成敗與否,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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