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漆黑的密室中散發著讓人不適的泥土混雜著潮濕的氣息。
“屬下先走!”
岳榮不由分說,快步走到了謝宴前方。
他無視岳明眼中的震驚,硬著頭皮走在前方。
密道兩旁的燭火被點燃,幾十盞精致的長信宮燈接連亮起,原本漆黑的密室瞬間亮如白晝。
見到這些宮燈,岳榮的雙眼“唰”的一下亮了。
“主子!這或許真是咱們要找的地方!”
長信宮燈只有宮中才能用,這一間密室中能夠擁有,足以證明與他們要找的東西關系頗近。
這些宮燈悄無聲息地燃燒著,一切都顯得十分順利。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時,謝宴神情卻一變。
他一把拉過了岳榮,沉聲道:“燈里有毒,立刻離開這!”
這些跟隨謝宴前來的暗衛,都是令行禁止。
謝宴話音剛是落下,十幾個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密室。
走在最前面的岳榮,已經臉色蒼白。
“主子,我沒事……”岳榮捂住胸口,強撐著一口氣。
見他這副模樣,謝宴臉色陰沉,注視著這個黑黝黝的密室入口。
岳明擔憂岳榮,但卻更擔憂這間密室。
他一臉的愁苦:“咱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若是就此中斷……”
“不會就此中斷。”謝宴抬起手,堅定地往入口走去。
“主子您可不能以身犯險!”岳明連忙跟上。
謝宴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這是專門用來防盜墓賊的法子,在燈油中混入銀環花,一旦點燃引線,燈油中的銀環花便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盜墓賊全都毒死。”
“想要破了這個陷阱也非常簡單,不點燃這些宮燈就行了。”謝宴點燃火折子,淡淡道,“蒙住口鼻,隨我入內。”
“這都是當初教過你們的,怎么沒有一個人記得?”
說到這,他又掃了眼岳明幾人。
他的語氣冷淡如故,但岳明等人卻像是遭受了重大打擊,一個個如鵪鶉般縮著脖子,隨謝宴走進了密室。
這個密道極長,足足走了一刻鐘,方才走到他們所尋的密室。
“這……”
岳明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謝宴抬起頭,注視著這一切,俊美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罕見地露出一抹柔和的神情:“這就是舅舅所說的后手了。”
此時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四面黃澄澄的金子做成的墻壁,而在最中間,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寶石更是被隨意堆放在一起,價值連城的寶石,仿佛只是一顆不值錢的石頭。
“有了這么大筆銀子,咱們招兵買馬,再也無需跟之前一樣拮據了!”岳明欣喜地握住了拳頭,激動道,“咱們再也不用寄人籬下……”
話還未說完,謝宴凌冽的眼神便掃了過來。
岳明頓時噤聲,裝作自己剛才什么都沒說,小步地挪到了角落。
謝宴冷冷地瞥了眼他,警告道:“若沒有裴家,我早已是東宮的一句枯骨,這么多年來,所謂的寄人籬下不過是裴家為了掩人耳目所做的無奈之舉。”
“屬下一時失言。”岳明重重地跪在地上,“屬下比誰都明白裴家的恩情!屬下只是不愿再見殿下再委屈自己,去……去迎合……”
剩下的話到了嘴邊,卻被謝宴冰冷的視線逼了回去。
岳明咽了口唾沫,已經感到了小命不保。
“留在裴家,才是最好的選擇。”謝宴聲音低沉,暗含警告之意,“招兵買馬固然重要,但你能在短短幾年內,組建一支訓練有素的十萬大軍嗎?”
“那些難民走投無路,才會投向我們,他們在此之前,全都是些在田地里勞作的農夫,你指望用這樣一支軍隊,去與訓練有素的大軍打仗?”
聞言,岳明愣在了原地。
他嘴唇顫抖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謝宴:“難道主子您想要……想要生擒了狗皇帝?”
“我與姑祖母早已商量妥當,你只需奉命行事。”謝宴瞥了眼他,眼神凌厲,“岳明,你只需要完成我安排的任務即可,茲事體大,待到了起事的那一日,作為我最信賴的親信,你會知道一切。”
岳明雙眼通紅:“屬下明白了!”
“這里的東西,就交給你們了,務必要在三日之內,將這間密室搬空,不要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是!”
岳明暗暗握拳,心中設想著幾年后成就大業,心潮澎湃。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只見他那英明神武、不食人間煙火的主子,正仔細地在一堆寶石中挑選著。
一時間,岳明只覺得天旋地轉。
“主子,您這是……”
“我們的計劃能這樣順利地完成,得益于長寧縣主的一系列舉動,她為了幾處堤壩,將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我們不能占了她的便宜。”
謝宴故作鎮定,可岳明伴隨他多年,早已從他的眉眼間窺得了一點端倪。
然而在謝宴凌厲的目光掃來的一瞬間,岳明頓時又低下了腦袋,飛快地說道:“您說得對。”
于是,他便站在一旁,眼見著謝宴從中挑選出了幾顆最大,顏色最濃郁的寶石。
一時間,岳明捂住了心口。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時間轉瞬即逝,在洪水徹底平復,江水再度恢復清澈后,一艘艘大船停靠在岸邊,無數百姓自發地圍攏在道路兩側。
軍隊開路,無人敢造次,但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第二輛馬車。
顧寧坐在車內,感受著道路兩旁的注目禮,眉眼間盡是欣喜。
若非春玉在一旁虎視眈眈,她定要掀開車簾,與那些歡送她的百姓打招呼。
“縣主,您可千萬別再生事端了!大長公主都已經叮囑過了,讓奴婢千萬要看好你!絕不能再讓你出風頭了!”
“是是是!”顧寧敷衍的擺了擺手,透過車簾一角,與那些殷切看她的人對視。
這一番運作下來,她隱隱地感到了自己身上的桎梏減弱了幾分。
“想必這就是屬于您炮灰女配的光環正在不斷減弱。”
系統突然開口,讓顧寧福至心靈。
她打了個響指,忽略春玉慌亂的神情,繼續與系統交流。
“這么說來,能擺脫早死的命運是一回事,炮灰女配的光環又是一回事?”
沉默一會,系統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或許是您猜的這樣,畢竟男女主是天道寵兒,您與他們作對,自身氣運也會在此期間不斷衰弱,詳情參照謝宴,他身上的氣運可不比男女主弱,偏偏他最后在書中的結局是死于非命。”
“而您這次在江南所做的事,讓當地百姓改觀,對您心生敬重,可以說是是將原屬于男主的一個機遇搶走了,如此一來,這炮灰女配的光環,自然也會不斷減弱。”
系統噼里啪啦的一番話后,又下了一個論斷:“只要您再將男女主的機遇搶來幾個,這炮灰女配的光環會消失,說不準到時候,您都能成為這個世界的女主了!”
“逆天改命么……”顧寧撐著下巴,一雙漂亮的眸子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我倒不是不能做!”
與熱鬧的江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寥無生機的明州。
老者負手站于樹蔭下,看著許久不見的陽光,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卻是陰沉沉地。
跪在他面前的影衛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小聲道:“余老,屬下等人已經在此蹲守多時了,卻未找到您要找的人。”
“他們早就離開了明州,你們自然是找不到了。”余老冷笑一聲,環顧著這座破敗的州府,“這一路來,你們浪費的時間,早已足夠他們將明州上上下下搜尋一遍了!”
聞言,影衛欲辯無言。
“行了。”余老擺了擺手,“我知曉你們是為皇帝做事,身不由己,此番也怪不了你們。”
“城內的搜尋可有下落了?”
“有!”
影衛一個激靈,飛快答道:“屬下等人發覺了一間密室!”
余老蒼老的眼眸,頓時迸發出了精光:“在何處?還不快帶我去!”
“是!就在前面不遠!是原先知州的府邸。”影衛在前方帶路,但說著,又遲疑起來,“只是那間密室中什么都沒有……”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密室入口。
“這兩邊的宮燈中有毒,余老小心些。”
“不過是銀環花的毒罷了。”余老冷笑道,“不過看來這間密室,與皇室有關。”
影衛不敢多言,只敢在心中佩服。
為了走進這間密室,他們險些死了兩個弟兄。
走過長長的密道,密室內已經被燭火的光照亮了。
余老站定在這間空曠的密室中,回想起從入口一直到這的各種模樣,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若是能早些來到這,說不準我們還能替皇上充盈國庫。”
“這……”影衛頓時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盯著這間密室,“難道這就是皇上多年來尋找的寶藏?”
聞言,余老撫了撫花白的胡須,意味深長道:“這些……只是那個寶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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