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無辜地眨了眨眼,抬腳就要往與裴安臨相反的方向離開。
“你給我站住!”裴安臨氣得胡子抖了抖,大步走來,“好端端的,你給楚云逸納什么妾?”
“我心地善良,見不得有情人兩地分隔。”顧寧板著小臉,正色道,“這不,我選擇成全他們,今后他們一定會感激我的。”
裴安臨聽得這荒謬的話語,怒氣剛上涌,便又狐疑地盯著顧寧:“不對,你這丫頭必定是有什么成算,這才會替他納妾!”
顧寧嘿嘿一笑,湊近了裴安臨,小聲道:“知我者,舅舅也!”
“少拍馬屁!”裴安臨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還不老實招來!”
“我只是想著,皇上一心想要奪了外祖母的兵權,縱然楚云逸與人有染,他也絕不會松口讓我們解除婚約,除非楚云逸在眾目睽睽之下,犯下無法彌補的大錯。”
裴安臨眼神變得復雜起來,他望了眼顧寧,最后長嘆一聲:“但楚云逸此人謹慎多疑,想要誘導他犯錯,可是比登天還難。”
“話說回來,這與你給他納妾有何關聯?”
裴安臨狐疑地將顧寧打量了好幾眼,越是細想,便越是覺得此事不對。
“舅舅,您可知紅顏禍水這一說法?”顧寧用氣音,小聲道,“今日那花魁您也瞧見了,她能留在楚云逸身邊這么多年,手段才智缺一不可,而她不惜冒險來找我,足見她對楚云逸用情至深。”
“這樣一個深愛楚云逸,又有手段有智謀的女人,一旦跟隨楚云逸回京,她會做什么?您可別忘了,京城還有個顧清秋!”
“你這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啊!”裴安臨一高興,撫掌大笑,“到那時,你就能全身而退了!”
顧寧連忙拿下裴安臨的一只手,告誡道:“舅舅,在計劃還未成功前,您可不能告訴外祖母,不然的話……我就……”
“行了。”裴安臨沒好氣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見顧寧怒氣沖沖地捂著腦袋瞪向自己,他像是沒事人一樣,松開了手,“即便我不說,以母親的敏銳,也定能發覺你的用意。”
“不過你也要小心些。”裴安臨囑咐道,“你這計劃,成與不成都是看他們,隱患可不少。”
“舅舅,您就放心吧。”顧寧沖著他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說罷,沒等裴安臨開口,她便腳下一抹油,一溜煙地跑到了對面。
裴安臨見狀,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大隊人馬離開。
消失一段時間的春玉,在這時走到了顧寧身邊。
“縣主,您吩咐的事,奴婢都替您辦好了。”
“確保消息能傳到顧清秋耳中?”
“您放心吧,大長公主留在京城的人,可不是顧清秋院子里那幾個嬤嬤能夠對付的。”
春玉的保證,讓顧寧松了口氣。
她看著前方繁華如水的街道,心情雀躍,面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
顧清秋與徐卿卿兩人,一樣地深愛楚云逸,一樣地聰慧,她們兩人一旦知曉了對方的存在,那一定是一場好戲!
而自己只需要在其中推波助瀾,說不定在回京不久,就能親眼見證楚云逸男德不保,名聲敗壞的那一幕!
“待我們回京城,可就有好戲看了!”顧寧雙眸笑得如月牙般,“真是期待啊!”
“奴婢還從京城得到了一個消息。”春玉附在顧寧耳邊,輕聲道,“不知為何,顧清秋與顧云婉和好如初,還將孫禹逼離了京城,您看……是否要將孫禹給……”
“不必,孫禹此人,以后或許還有些用處。”顧寧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就先留著他的性命,記住,一定要讓他知道,究竟是誰害了他!”
“是。”春玉飛快應下。
解決了一樁要緊事,顧寧心情大好。
江南的一切,都盡在皇帝掌控之中。
影衛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如雪花般飄在了皇帝的案頭。
與之前不同,此次的消息中,大都有一人的身影。
“顧寧……”皇帝念叨著這個名字,不怒自威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了懷疑的神情,“怎么去了一趟江南,她像是變了個人?”
這話,影衛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這些近距離搜集情報之人,對顧寧的變化更為深刻。
短短的時間內,一個人能有如此變化,的確是少之又少。
半晌,太極殿內才響起皇帝的自言自語:“難道說這些年來,她那草包的名頭,都是刻意偽裝的?”
“不然,為何一個人能有這樣大的變化?”
他捏著手中的幾封信,眼神便愈發深沉。
影衛小心翼翼道:“皇上,長寧縣主變化這樣大,她與端王殿下二人的婚約……”
“自然是算數的。”皇帝撫著美須,笑道,“此前朕還在發愁,娶這樣一個蠻橫無理的王妃,縱然她背后有裴家,云逸也定會憋屈不滿,現在這樣正好。”
“她愿意展露實力,想必就是為了不給云逸添麻煩。”皇帝笑道,“況且她還能主動給云逸納妾,這樣的性子,倒有幾分母儀天下的風范了。”
聞言,影衛與殿內的幾個內侍皆是一驚。
從皇帝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必定有其含義。
這母儀天下四個字,可不是誰都能擔得起的!
正在這時,一道輕柔的笑聲響起。
一縷香風自殿外,被風吹入沉悶的大殿內。
“皇上,您在夸哪家的女娘?”
美婦睜著一雙我見猶憐的杏眸,含笑望著皇帝。
此人正是圣寵冠絕后宮的淑貴妃。
在她身后,侍衛與內侍跪了一片。
“皇上恕罪!貴妃娘娘她執意要進來,卑職沒能阻攔……”
“都退下吧。”
皇帝并未氣惱,只朝著眾人擺了擺手。
頃刻間,眾人如潮水般退去,殿內只剩下了皇帝與淑貴妃一人。
“皇上,可是端王殿下給您送來了好消息?”淑貴妃輕輕替皇帝捏著肩膀,嬌聲道,“臣妾陪在您身邊這么久,可從未見過您這樣高興。”
聞言,皇帝哈哈大笑,揮臂將她攬在懷中。
淡淡的香氣襲人,皇帝只覺得從心底涌出了一股燥熱。
他手握淑貴妃纖細的腰肢,帶著淑貴妃便往龍榻走去。
淑貴妃嬌聲連連:“皇上,這青天白日的,若被皇后知道了,又得讓臣妾手抄佛經了,您就可憐可憐臣妾吧!”
“她還做不了朕的主!”皇帝冷笑一聲,將淑貴妃大橫抱起,扔在了龍榻上。
淑貴妃能冠絕后宮,靠的就是這一張嬌艷欲滴的臉,她滿臉羞赧,露出了小女兒的情態。
見狀,皇帝心中火熱更甚。
“皇上~”淑貴妃遮住胸前大片風光,欲拒還迎地推了推皇帝,“您還沒告訴臣妾呢,江南那邊究竟有什么趣事,能讓您這樣高興?”
“是長寧縣主。”皇帝笑了笑,并未遮掩什么,只伸手將那些信拿了過來。
他將信遞給淑貴妃,淑貴妃卻不敢伸手接過。
“放心。”皇帝柔聲安撫她道,“不過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又不是什么朝廷機密,不必擔心,你看便是。”
聞言,淑貴妃這才打開這幾封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幾眼看去,她吃驚地捂住了嘴:“長寧縣主之前可不是這樣……”
剩下的話,她到底不好意思說出口。
皇帝哈哈大笑,只道:“她對云逸用情至深,這樣做倒也在情理之中。”
“端王殿下像極了您。”淑貴妃吃吃一笑,“縱使長寧縣主驕縱,不也被他吃得死死地。”
……
太極殿內風花雪月,華清殿內,卻是一如既往地安靜。
宮女手捧著杯盞,在烈日炎炎下汗流浹背,卻動都不敢動一下,唯恐惹怒了殿內之人。
“皇后娘娘,您消消氣。”
“本宮如何消氣?”
皇后將杯盞重重地放于桌上,端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戾氣。
她想到方才所見的一幕,怒氣便瞬間達到了最大值:“不過是個妃嬪,竟敢擅闖太極殿!皇上竟然還默許了此事!”
大宮女長秋侍候在一旁,安撫道:“娘娘,您是一國之母,她再怎么折騰,也不及您尊貴!”
皇后聞言,不僅沒消氣,胸口的起伏反倒越來越大。
“這賤人整日惡心本宮,本宮卻拿她沒辦法!”皇后冷笑道,“哪個一國之母如本宮一樣活得憋屈?”
她心中的怒氣還未徹底宣泄,殿外便有一個內侍匆匆走來。
見到來人,皇后不覺捏緊了扶手。
“可是江南來信?”
“端王殿下來信,還請皇后娘娘過目!”
皇后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但她剛打開這封信,才看了第一行,臉色就變得鐵青。
“一群蠢貨!”
皇后攥緊了這封信,一字一句道:“端王不忍將她除掉,你們怎么不動手?留著此人打裴家的臉嗎?”
“可是……”內侍小心翼翼道,“徐卿卿此女乃是殿下在江南的得力幫手,若除了她,咱們在江南的情報網怕是沒了。”
皇后臉色漆黑如墨,片刻后,咬牙切齒道:“將筆墨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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