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七殺潛入蕭家大宅。
穿墻過堂,飛檐走壁,落到一處小院的屋頂上。
院外還有侍衛巡邏,但他們根本察覺不到這小院被結界籠罩。
七殺都懶得去想,這結界是哪句詩詞或哪句圣人之言造就的,因為太多。
001叫道:“呀,熟人!”
院里站著三位老者,東邊那位身著紫衣,極為壯碩。
南邊那位黑色長袍,頭發胡子全都白了,清瘦矍鑠,面上似乎帶著霜雪之色。
西邊那位文士打扮,身量中等,正是白天見過的裴滄海。
看樣子,他們正在惡斗。
確切的說,是黑袍老者在與裴滄海相斗,紫衣老者像是吃瓜群眾。
七殺有些激動。
竟能看到儒家高手決斗,真是意外之喜,不枉今晚出來這一趟。
黑袍老者喝道:“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弓弦聲不知從何處而起,嗖嗖嗖響個不停。
漫天箭矢被具象化出來,凌厲地射向裴滄海。
裴滄海一揮袖,揚聲道:“君子不器,大道無方!”
七殺還沒理清他以這一句應對是什么邏輯,就見所有箭矢化為飛花,輕柔地飄散。
001:“笨!君子不器,是說君子不能像器具一樣只有一種用途,應該適應環境,任何情況下都發揮自己的作用。大道無方,是說大道沒有固定的形態。重點在于變化!”
七殺:“......你好聰明哦!”
001洋洋得意,“哈哈,你才知道?千萬別嫉妒本系統,崇拜倒是可以有!”
它不能理解,但它會照本宣科。
001:“雖是晚上,也別做夢。”
這次小智障說對了,關鍵確實在于變化。
可她也相信,如果是由她來施展,壓根做不到將對手的殺招化為無形。
裴老太爺真厲害。
儒家之力也真厲害。
修煉雖然玄奧,勉強能用科學解釋,儒家之力卻和科學半點不沾邊,違背了各種定律,極度不科學!
001:“......你一個劍修,說人儒家不科學?”
宿主大人的感慨,它真的沒辦法感同身受。
她怕是不知道,她自己的存在才有多么的不科學!
七殺:“安靜。”
院中,裴滄海又跟黑袍老者過了兩招,不分勝負。
但他的目標似乎不是黑袍老者,而是紫衣老者。
“身輕一鳥過,槍急萬人呼!”
一柄長槍破空而來,殺向紫衣老者。
紫衣老者倉皇退了幾步,無力招架。
眼見長槍就要刺入他胸腹,卻被黑袍老者擋住,“一刀兩段,未稱宗師!”
長槍斷為兩截,化為虛無。
兩人又開始你來我往地過招。
好似打牌,你出對三,我出對五。
我出對七,你出對十,都遵循著規則,絕不搶著出牌。
001:“......好斯文哦!”
跟他們一比,宿主大人顯得很粗魯。
七殺:“你懂什么!”
她算是看出來了,裴滄海和黑袍老者并非敵對關系,可能還是老朋友,因而都很有風度,也未生死相搏。
果然,久攻不下,裴滄海煩了,惱怒道:“老白,你為何非要攔著我殺蕭冬烘?”
紫衣老者:“......我不叫蕭冬烘,叫蕭肅!”
但那兩人沒一個看他。
老白淡淡道:“為了江南的安定。”
裴滄海:“他若活著,江南才會亂,天下才會亂!”
老白:“錯,他死了,蕭家會發瘋,到時百姓受苦。”
裴滄海惱道:“你隱居已久,不通世事!”
老白冷哼,“旁觀者清,我比你們這些局中人看得更明白。”
裴滄海:“毒瘤,就該鏟除!”
老白:“用力過猛,患者喪命。”
每一個大儒師,意志都很堅定。
裴滄海也知難以說服他,長嘆一聲,道:“你若再阻攔,我就認真了!”
誰能想到,隱居西域雪山的白竹青會來江南。
這人看著冰冷,其實不然。
說得好聽點,是精通儒家的中庸之道,不激進不極端,希望用和平的方法處理一切矛盾。
說難聽點,是婦人之仁,見不得鮮血和死亡。
若知他在此,他會另找時間來殺蕭冬烘。
但今夜既已表露殺意,就不能退讓。
白竹青:“你若再想殺他,我也認真。”
蕭肅是蕭家的定海神針,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此時。
隨著兩人心境的改變,氣氛也變得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丟個火星下去,仿佛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蕭肅慢慢后退,大氣也不敢出。
大儒師之間的交手,他沒有資格涉足。
他離大儒師也只差半步。
可差了就是差了,別說半步,半寸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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