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帶著詔令,去見了胡雄。
錦衣衛紛紛出動。
抓捕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何況只是賊官家眷。
黃子澄等人安排自己家眷離開后。
一個個神情都嚴肅起來。
接下來,他們要在絕境中求生。
“如果皇太孫被廢,殺不了燕王,就死定了。”
“那位已經屠殺了大明幾十年,絕對不能再讓最像那位的燕王繼位。”
“對!沒錯!”
一眾人神色肅穆,彼此拱了拱手,神色決絕離開。
朱允炆沒有外戚和軍隊可用,他們這些儒臣,只能通過諫言和彈劾。
他們要聯合更多人,在朝會上統一發難。
定讓燕王身敗名裂,最好是直接削藩。
整個京城,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很多消息靈通官員,都知道朱元璋讓燕王回京原因。
自然有官員神色大變,絕不會讓燕王如意。
還有部分官員,只認皇上詔令,任何人來勸,絕不松口。
也有官員欣喜若狂。
他們有些是被姚廣孝游說,有些自身就看好燕王。
今日朝會。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
朱允炆神色頹廢地站在一旁。
旁邊站著滿臉嚴肅的朱棣。
例行見禮后。
一名監察御史率先開口。
“啟稟皇上,微臣有本啟奏。”
聞言,朱允炆臉色一變。
朱棣像是有所察覺,不如一臉不屑地暼了朱允炆一眼。
朱元璋眸中閃過精光,“所奏何事?”
這人是都御史林強,跟東宮往來密切。
“啟奏皇上,微臣彈劾燕王殿下,私造武器裝備,圖謀不軌,涉嫌造反。”
“證據呢?”
朱元璋神色一沉,聲音清冷。
林強露出得意之色,“證據就是燕王殿下身邊的那六百燕衛,他們的盔甲武器,均是新款。”
“哼,燕王你膽子不小!”
朱元璋對著朱棣斥罵一句,隨后才問,“還有人要上奏嗎?”
“啟奏皇上,微臣有奏。”
副督御史呂宗光出列,憤怒地看了一眼朱棣。
“啟稟皇上微臣,彈劾燕王殿下,擅自制造戰船,以及火藥炸彈,目無國法,應當嚴懲,讓諸王引以為戒。”
朱元璋點頭,“還有嗎?”
見此,滿朝文武皆是臉色一變。
朱元璋明顯袒護朱棣。
“皇上,燕王如此目無朝廷,肆無忌憚,如果不嚴懲,唯恐諸藩王效仿。”
“以后諸藩王也私自制造武器裝備,大明就危險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朱棣。
“他們的指控,你作何辯解?”
朱棣神色坦然地解釋,“回父皇,打造武器盔甲,是為了攻打朝鮮后才開始準備。”
“至于火藥,炮彈等裝備,是軍中管制品,兒臣豈敢私自制造。”
“他們所言與事實不符。”
“在皇上面前,燕王你也敢如此狡辯?”
林強和呂宗光同時大怒,指著朱棣就罵。
“放肆!”
朱棣神色惱怒,“咱堂堂諸王之長,你們竟敢對咱大不敬。”
“誰給你們膽子,如此咒罵本王?”
“身為朝堂都御史,連上下尊卑都不懂嗎?”
“還是你們覺得,有皇太孫替你們撐腰,就敢派死士去暗殺本王,就可以如此肆意攻擊本王?”
“暗殺?”
“胡說八道!”
朱棣說完,滿朝文武頓時臉色大變。
眾人顧不上去想燕王制造武器之事。
重點全在皇太孫派人暗殺燕王一事。
朱允炆臉色煞白,滿眼驚恐。
林強和呂宗光等官員,眸中閃過一絲恐慌,雙腿微微顫抖。
但是他們眸中仍然現出厲色。
燕王殿下豈能如此污蔑我等?
“燕王殿下竟敢誹謗皇太孫,皇太孫仁義孝順,豈會如此歹毒?”
“我等更是良善之輩,家中只是普通奴仆,哪來死士?”
“燕王殿下為了儲君之位,連皇太孫都敢污蔑,簡直讓人寒心。”
“皇上,微臣彈劾燕王殿下,因為覬覦皇位,竟然無端污蔑皇太孫。”
吏部左右侍郎譚祖軍和韓曉明見勢不妙,趕緊站了出來,滿臉憤怒指責朱棣。
“夠了!”
朱元璋早聽不耐煩,陰冷的眸子盯著滿朝文武。
眸中冷光更是從林強和呂宗光等人臉上緩緩劃過。
“咱雖然年邁,但沒聾也沒瞎。”
“你們這些賊官,竟然敢派死士去暗殺燕王,真當咱不知道嗎?”
“林強、呂宗光、譚祖軍、韓曉明……”
朱元璋嘴里每吐出一個名字,對應朝臣就臉色煞白,一臉絕望。
“能去輔佐皇太孫之臣,都有些才華。”
“但是,你們是如何輔佐的?”
“調撥皇太孫對燕王削藩,削藩不成,就讓死士去暗殺燕王?”
“難道你們不知?燕王是大明藩王,更是咱嫡子,甚至是朱允炆親四叔?”
林強等剛才被點到名的官員,跪了一地,身體顫抖著磕頭。
“皇上明察,我等萬萬不敢啊!”
“皇上明鑒,都是燕王污蔑我等。”
“皇上,燕王圖謀不軌,路人皆知,皇太孫孝順仁慈,卻遭燕王設計陷害……”
“哼!”
朱元璋滿臉狠厲,怒極而笑。
“無恥之徒,都到了此時還要狡辯,真以為咱無憑無據嗎?”
林強和呂宗光等人,身體一僵,渾身發冷。
“你們敢派死士殺咱嫡子和子孫,卻還蠢到以為秘密遣送的家眷子孫逃得掉?”
“皇上,我們冤枉啊!”
譚祖軍和韓曉明等人還嘴硬,幻想有反轉。
“冤枉?”
朱元璋怒不可遏,“你們以為咱老了沒用,是昏君,忠奸不分嗎?”
譚祖軍和韓曉明等人,緊閉其口。
朱元璋冷笑,“你們以為咱在騙你們嗎?”
“罷了,咱這送你們去跟咱標兒請罪!”
譚祖軍等人心頭大駭,哭聲嗆地。
“皇上,微臣冤枉啊!”
“皇上,微臣是被陷害的!”
“哼!”
“挑唆皇太孫污蔑、暗殺藩王,讓皇室子弟相殘,咱定將你們千刀萬剮。”
說完,朱元璋不再理會他們,朝朱允炆看了過去。
“允炆,你可認罪!”
殿內,頓時鴉雀無聲,朝臣怔怔地看著朱允炆。
特別是林強和呂宗光等人,更是一臉期盼。
“身為皇太孫,敢作敢當!”
“撲通!”
朱允炆跪到地上。
“回稟皇爺爺,孫兒被欲望蒙蔽心智,是孫兒授意,還望皇爺爺懲罰孫兒,不要株連無辜。”
“無辜!”
朱元璋氣笑了,“這群賊官無辜?”
“身為臣子,沒有誠心輔佐君王,他們所做之事,那是臣子做的嗎?”
“哼,不過是亂臣賊子。”
“你覺得他們無辜,你四叔家眷就不無辜嗎?”
“朱允炆,你派死士去殺自己親叔,這是何等罪孽?”
朱元璋恨鐵不成鋼怒斥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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