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王八蛋，還有臉嗎？”
朱元璋也是無語極了。
自己是打壓別人的附帶品，這種論調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這樣比喻讓朱元璋覺得，自己的兒子朱棣，更像是那個打壓宋隱的附帶品。
宋隱和朱棣比起來，朱元璋都覺得文武百官更加忌憚宋隱才對。
朱元璋思索了片刻，沒有繼續堅持己見。
理論上來說，宋隱分析的沒錯。
事實上，朱元璋也不想看到，宋隱因為陷入勾心斗角的漩渦中而分散精力。
朱元璋非常不情愿地松口，“不得不說，你的分析，咱無從反駁。”
“不過放你離開，咱也是有條件的。”
“在你離開之前，必須先把咱的這個計劃完成，至少完成到看到曙光才行。”
“那時咱就任命你為總督巡撫，替咱去民間視察民情。”
“還有老四那邊，你之前也答應過咱，不會讓他太過憋屈，會出手幫他解決黃子澄他們對老四的逼迫。”
“你即便要離開，也得把朝堂這個爛攤子收拾好了才行。”
朱元璋嘴上同意，其實也是對宋隱的限制。
宋隱答應過要輔佐朱棣，就不可能說話不算數。
潛意識里，朱元璋是想以此來制約宋隱，讓他走不成。
反正朱棣監國一天，朱標的黨羽就會針對他一天，他的麻煩一天都不會少。
而宋隱承諾過會幫朱棣解決麻煩，所以只要朱棣在監國，宋隱就走不了。
朱元璋打的如意算盤，宋隱自然看得出來。
宋隱倒也不慌，他也不是非要立刻就走，他這次離開，只不過是暫避鋒芒，并非他怕了黃子澄他們。
這件事情他原本也是想過一段時間再跟朱元璋提，今日提了出來，他自然也已經在謀劃了。
“朝堂上的事情，皇上不用擔心，我自然心中有數。”
“即便是我離開朝堂，相信他們也不敢過分針對燕王殿下。”
“你哪來的自信？”
聽到宋隱這么說，朱元璋無比驚訝。
難道說宋隱在離開之前，會給朱棣留下什么錦囊妙計嗎？
宋隱當即解釋，“其實當日皇上決定讓燕王殿下監國時，許多為了維護太子殿下權益的大臣，就已經蠢蠢欲動。”
“等到燕王殿下正式監國后，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打壓燕王殿下的機會。”
“不過鬧得最兇的無非就是黃子澄和齊泰他們。”
“事實上，他們現在針對我，也是為了通過我來打壓燕王殿下而已。”
“這點相信皇上也看出來了。”
朱元璋聞言點了點頭。
朱棣的身份太過特殊，有些人覺得朱棣會影威脅到朱標地位，而且還不在少數。
尤其是黃子澄這些太子黨，他們早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成為新朝的元老。
所以他們反對朱棣監國。
哪怕監國的人不是朱棣換成其他的皇子，一樣會被被黃子澄等人針對。
又因為宋隱跟朱棣的關系特殊，加上宋隱的身份地位，所以宋隱首先成為黃子澄他們首先要打壓的對象。
加上當年宋隱堅決站隊朱元璋打壓儒家，成為那些儒臣的眼中釘，想要除之而后快。
朱元璋明白，太子黨愈發針對宋隱，是怕宋隱聯合朱棣謀反，對太子朱標不利。
但是朱元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宋隱罵死官員一死，直接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些，終歸讓朱元璋心里不爽。
“知道你小子有的是辦法，咱懶得聽你說那么多，你直接說結果，怎么就那么篤定？你離開后，他們也不會過分逼迫老四？”
宋隱微微一笑，“皇上，你這是當局者迷。”
“此話什么意思？”
宋隱也不跟他繞圈子，“那皇上覺得，一個手握重權的大臣，是放在眼皮底下放心呢？還是把他外派出去更放心？”
朱元璋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這不廢話嗎？自然是留在咱的視線之內，更放心。”
文臣還好一點，如果武將不在自己的眼皮下，而是外派到自己鞭長莫及的地方。
如果他們想要造反，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朝廷還真的難以控制。
就像藍玉，如果不是宋隱對整個軍隊進行整改，并劃分成五個軍區。
從而削弱了藍玉對軍隊的掌控力，并將藍玉的勢力分散到各個軍區。
還不知道手握兵權的藍玉，會做出什么事來？！
即便如此，藍玉和分散到各個軍區的將領及他的黨羽們，都還暗中往來。
文臣也好，武將也罷，越是有實力，能力越強的人，還是放在眼皮底下安全。
那樣一來，還能讓他們在自己領導下對大明發展貢獻一份力量。
宋隱看到朱元璋久久不出聲，知道他在思考，也不打擾。
讓朱元璋多思考一番也好，這樣作出的決定，不至于那么容易地出爾反爾。
直到朱元璋神色漸漸明朗起來，宋隱這才開口，“皇上，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說，把你外派遠離京城，你的震懾力會更大。”
“那些朝臣知道你和老四的關系，擔心如果他們對老四不利，你隨時隨刻都會殺回來替老四出頭。”
宋隱點點頭，“沒錯，我人不在京城，我做了什么，他們都無從得知。”
“因此，那些想要搞垮我的官員就會更加忌憚，時刻擔心我會不會帶著我的隊伍殺回來。”
“同時也會擔心，我要是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勢力，他們又屢次三番地打壓燕王殿下，惹怒了我，他們的下場會更慘。”
“當然，至于他們的下場有多慘，那就看他們敢逼迫到燕王殿下到何種地步而定。”
宋隱說出這番話，現場氣氛瞬間微妙起來。
宋隱不過是說出了自己不在京城，官員們也不敢對朱棣如何的原因。
可是話里的意思，卻讓朱元璋心頭警鈴大震。
朱元璋意味深長地看著宋隱，“宋隱，你覺得你不在京城，那些人會更怕你。”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讓咱知道你出去以后會培植自己的勢力，咱不應該先殺了你以絕后患嗎？”
宋隱聽了朱元璋這話，當場愣了好一會兒。
等他反應過來時，當即就笑了。
想到朱元璋對自己的忌憚，確實也在情理之中。
想想朱棣在京城上掌控朝堂，自己山高皇帝遠地在外面組建一支隊伍。
然后跟朱棣里應外合，絕對可以讓大明發生地震。
事實上，這還不是開玩笑。
只要宋隱有這個心思，以他在大明的威望，完全有這個實力做得到。
面對朱元璋陰晴不定的心思，宋隱根本就不當回事。
“老朱頭，你自己拍拍胸口合計一下，你覺得我會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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