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在一團閃耀的火光和一聲巨大的悶響之后。
木制炮口下方的幾個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立即嚎叫著向后仰倒,并在地上打起滾來。
其中一個士兵一邊滾還一邊顫抖著用雙手輕捧著鐵盔下的臉,嘴中含糊不清的喊著:“啊…俺的臉,俺的眼睛。”
很快,他的哭喊聲就越來越低啞,好像有些使上不勁兒了。
在血霧散去之后,他的身體和其他幾個被打中的士兵一樣像篩子般不斷的四處冒著血。
離這幾個士兵十幾米遠的一群灰頭土臉的漢子全都愕然的抬頭看著寨墻頂上正在被收回的木炮炮口發起愣來,恐懼寫滿了他們的臉。
這時,幾支羽箭稀稀拉拉的從他們身后飛向墻頭,一支“嘭”的一聲釘在了圓木圍欄上開始抖動,另幾支似乎應該能飛越墻頭。
一個正在向下探看的邋遢大胡子在一聲悶叫后,抓著脖子上猛然出現的箭尾一頭栽了下來,另外幾個身影當即全都又縮了回去。
看著摔在地上還在抽動的匪兵,一個穿著短罩鐵札甲大約是軍官的人終于開始大吼叫起來。
“娘的,不許慫,去搭梯子,再上。”
一邊罵著,那軍官一邊用力的去踢他身邊幾個士兵的屁股。
當幾個士兵喘著粗氣把梯子從墻下的尸體堆中扶起來后,那軍官一手舉著盾牌一手持刀,仰望著只幾米高的土墻卻呆立了片刻。
木炮的炮口已然消失,但上面還會有什么?
未知有時候更加讓人恐懼。
那軍官打氣式的大叫了幾聲后,終于吼叫著:“我先上,你們跟著。”
說完,那軍官就只靠兩腿和身體貼服著梯子以一種微妙的平衡慢慢的向上蹬去。
當軍官已經蹬出有一人多高時,下邊扶梯的一個士兵一咬牙,也提著刀往梯子上爬。
“轟隆。”
又是一聲沉悶的炮響。
雖然這回冒煙的地方并不在那軍官的頭頂,并且還是木炮。
可木炮畢竟也是火炮。
如些近距離的開火,聲音仍是十分的巨大和震撼,足以讓數十米之內的一切混亂與叫喊都黯然失色。
腦袋已經快與寨墻同高的軍官被震得身形一滯,脖子也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同時下意識的向炮響的方向看了一眼。
二十米遠處的寨墻下正再次飄起一小片血霧。
然而,就在這片刻分神的功夫,從軍官頭頂寨墻之上閃出幾個人影,緊接著兩根很長很長的長矛從左右兩側快速的伸了出來。
一根長矛被這軍官斜舉著的盾擋了一下滑到一旁,另一根長矛則成功的穿過縫隙正捅在軍官的腰眼上。
在“鏗鏘”一聲中,這支力量并不很大的長矛與爬梯軍官的短罩鐵札甲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后也滑向了一旁。
鐵札甲立了大功,軍官的性命應該是無憂。
但這軍官本就一手舉盾一手持刀不好掌握平衡,這一捅立即讓他產生了劇烈搖晃并“哎呦”一聲向一側跌落。
跟在軍官后面的那個士兵,并沒有持盾。
本扶著梯子緊盯著上方的他正好目睹了軍官被刺中和往下跌,由于無法判斷自己會不會被砸到,他本能的就往另一邊并不算太高的地面上一跳。
但這時,一根三眼銃又從寨墻上伸了出來。
在連續的火光中,剛剛跌落到地上的軍官瞬間捂著上半身的某處嚎叫起來。
鐵札甲這次沒有再給他帶來幸運。
突然密集起來的火銃和三眼銃開火以及突然的三聲炮響,讓整個寨墻下的攻勢徹底緩了下來,也讓勇敢的攻擊者們變得遲疑起來。
被火器尤其是火炮近距離轟擊的滋味相當不好受。
所有攀登的行動似乎都中斷了。
寨墻下,一些暴躁和焦急的大罵聲開始此起彼伏,陡然四起的雜亂哨子聲更讓慌亂的人群無所適從。
但寨墻之上卻是一片叫好的漫罵。
然后更多的石塊夾雜著竹箭開始向下傾瀉,并進一步加劇了寨墻下的混亂。
一直在寨墻外圍有幾十米遠的好幾大排鳥銃兵開始亂哄哄的沖了上來,他們一直到距寨墻十幾米遠的地方才停下來,并開始混亂的整隊。
他們大多十分迷茫而畏縮的看著墻頭和墻下,并尋找著自己的軍官。
突然,一個正端著銃拿著火繩的鳥銃兵被一支竹箭射中了肩膀。被射中的士兵當即夸張的大叫起來。
“砰、砰、砰…”
終于,在幾名軍官的軍刀揮舞中,第一排鳥銃混亂的打響了。
一片煙霧之后,又一排鳥銃兵接著向上開火。
寨墻之上也終于變得安靜。
但寨墻之上的人應該不是這么簡單就被干掉了,他們更可能是暫時的伏下了身子,反正寨墻下的人這時也應該不會往上爬了。
鳥銃屬于滑膛槍,鉛彈并不旋轉,因而其射擊完全是概略性的。也就是說子彈大多并不走直線,而是沒有規律的斜曲線,彈著點的散布之大只會讓你想像不到。
這也是歐洲出現排隊槍斃戰術的原因。
對于滑膛槍的命中率,普魯士軍隊曾經對普法兩國的滑膛槍做了一項試驗。
對一個10英尺寬6英尺高的目標(×),普軍1782型滑膛槍射擊100發,在100步長(76米)的距離上可以命中60發;200步時40發;300步時只有25發。而法國的1777型滑膛槍的成績也沒好到哪去。
要知道,這還是理想的試驗狀態。
考慮到戰場環境,如煙霧、恐懼和噪音等因素對士兵心里的影響,真正戰場上的命中率要比這種理想試驗低很多。
當火槍被加了膛線并且技術完全成熟之后,當子彈能指哪里打哪里的時候,排隊槍斃戰術才最終慢慢終結。
至于鳥銃,絕對比普軍的1782型滑膛槍在技術上還差的很多很多。
這也是寨墻上的守者之前對寨墻遠處始終聚集的成排鳥銃手沒那么擔憂的原因。
只要這些鳥銃手不靠到極近的距離,不進入比他們射程要近得多的三眼銃和竹箭的射程之內,他們用不著擔心被鳥銃手突然實施遠距離集火打擊。
至于鳥銃兵的抵進,問題也不大。
由于今天無風,鳥銃兵開火產生的煙霧半天都無法消散。等于說鳥銃兵們打出一槍之后就基本無法再精確瞄準了,而只能對著大概的區域射擊。
這樣,守寨者無法站立守城,攻寨者也不可能敢于攻擊。
最終,不大的戰場變成了鳥銃兵們單方便的煙火表演。
趁著這功夫,寨墻下簇擁的一部分士兵一邊用各種東西捂住耳朵一邊將一地的同伴尸體和傷者往外拽。
但也有些人拒絕這樣做,他們想努力透過爆炒豆子的聲音去接收大后方的聲音,他們似乎想要等到什么命令。
他們在遲疑。
此時,李平正在他們身后約二百多米遠的地方一臉鐵青的看著寨墻下的亂局。
這段并不高大的由土石和巨木混合的寨墻似乎成了他們不可逾越的屏障。
兩次攻擊,已經超過一百人的傷亡,他們竟連寨墻都沒爬上去,而且敵人才剛剛把炮搬出來。
匪兵們還有余力,但他們卻已經快受不住了。
這就是一場災難。
這個土匪窩的占地并不大,但卻地理位置極佳。
明代的荊州、荊門、潛江三地交界周邊密布著大量面積不小的湖泊,其中一個叫長湖的湖泊最為巨大,也最為出名。
其北部水域深入崗丘,湖岸曲折,湖汊眾多,并衍生相連著很多小湖和分湖。
當然,這些湖泊在今天已大部分消失,即使是還存在的長湖也嚴重縮水。
明代詩人袁中道的詩“陵谷千年變,川原未可分,長湖百里水,中有楚王墳……”就概括了當時長湖的大小與特點。
李平正在攻擊的土匪窩就隱藏在長湖眾多枝枝杈杈的某一角落的一片湖水之中,并非常刁鉆的建在這片湖水內凹出的一塊高地之上。
一段三四百米長、五六米高的寨墻有效完成了寨子與外界的陸地分割。
但如此最巧的地理特點在連勝之下的李平部隊中并沒有引起多大的警覺。
從上到下打出了驕氣的部隊還按著以往的經驗進行著準備,甚至還覺得這樣集全軍于一路反省下了很多麻煩。
尤其是這片并不算小的分湖與長湖全水域相連的地方只有一條不算寬大的水道,土匪們乘船逃跑的路很容易被封死,更是方便了聚殲。
再說,又不是險峻山谷中的要塞,一個平原水鄉中的匪塞并且還只是一堵墻又能強到哪里去?
然而不幸的是,在昨夜向這里靠攏時,他們就被發現了,但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而他們的敵人也選擇了默不作聲。
佛曉,當第一波沖到寨墻下的部隊搭好梯子并準備向安靜的有些可怕的寨墻上攀爬時,陡然炸響的鑼鼓聲把進攻者的魂差點沒嚇出來。
緊接著,石塊、弩箭、矛槍、熱水和燃燒的火團等就紛紛從天而降,甚至還有少許的火銃和三眼銃開火湊熱鬧。
猝不及防的偷襲者們被打了個哭爹喊娘。
突襲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更糟糕的是,第一波進攻的部隊是打算要練練手的六連和七連,一個作風不太硬的連隊以及一個組建時間較短的連隊。
在猛烈的打擊下,這兩個連很快就出現了士兵大面積的潰退現象,整個攻擊不得不被帶隊指揮的馬永緊急叫停。
在混亂和目瞪口呆之后,經過緊急商議,所有連以上的軍官都強烈要求繼續發起攻擊。
雖然初次交鋒失敗了,但這伙土匪們的基本狀況也被大約清晰的展現了出來。
土匪們的裝備水平并不高,他們的盔甲很少。
刀是其主要裝備。
雖然也有大量的長矛,但卻絕大部分是臨時制作的沒有鐵制矛頭而僅為竹子一頭削尖并簡單用火烤過的長竹矛。
弓弩的數量也很少,而且弩基本都是小型輕弩并且多于弓,箭矢也多為竹箭,應該沒有強弓。
火銃和三眼銃雖也有裝備,但數量并不多,并且沒有發現鳥銃開火的跡象。
從土匪們還擊時的混亂、火力明顯缺乏層次以及突襲部隊在猝不及防下傷亡并不嚴重上看,土匪們的作戰技能也很一般般。
只是他們的抵抗意志比較強而已。
如此的碰硬即退和受阻于這小小的寨墻讓所有人都心有不甘和臉上無光。
盡管有人提出是不是把布設在小水道兩側封鎖用的四門小炮調過來再攻,但大多數人都不愿意等待,包括李平。
他們不想讓敵人再有更多的調整和準備時間,更不愿意讓敵人下定決心乘船逃竄。
他們更希望敵人還想要繼續堅守他們的老窩。
于是,除六連和七連要再次投入攻擊之外,李平將一連和三連這兩個老點的連隊也投入了攻擊,并集中了全軍的絕大部分盔甲。
現在看,他們的決定過于倉促,他們還在繼續犯著輕敵的錯誤。
他們再次受到了巨大的和完全沒有想到的挫折,而且敵人還搬出了炮。
在付出了大量傷亡之后,再次發起攻擊的部隊雖然沒有輕退并還在堅持,但不斷上升的傷亡和攻擊無果也讓士氣越來越低迷。
盔甲雖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并沒有改變他們當下的窘境。
打防守堅強的防御結構真是太艱難了,超乎想象的艱難,哪怕它只是一段并不長的墻。
它對部隊的意志力和戰斗經驗都是一場巨大的考驗,更需要絕對優勢的兵力與精良的器械支持,而正在攻擊的部隊卻三項當中一項也不占。
嚴格的說,即使是一連和三連也算不上老連隊,建軍僅半年的他們仍然稚嫩無比,更遠遠沒有成熟。
一年之內皆為新兵。
和李平一起觀戰的宋寶來早已臉上血色全無,他本來是想過來看個熱鬧的,沒想到卻觀摩到了被胖揍和被屠殺。
他不停的咽著口水,并不斷的扭頭去看滿臉陰晴不定的李平。
在抹了一把汗后,他顫著聲勸道:“大哥,不行別打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能把咱們的老底子都扔在這里啊!”
李平郁悶的看了一眼被嚇壞了的宋寶來,他的肚子里也全是苦水。
李平也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局面,他們太大意了。
前段時間的順風順水讓他對自己的部隊建立了過高的信心,讓他對土匪們過于輕視和不以為然。
現在,他正在為自己的自滿和自大付出代價。
李平很清楚,今天的攻擊恐怕已不可為。
可退兵。
一想到一群沮喪的敗兵在那里唉聲嘆氣,一想到他如此快的就變成了一個失敗者,他的冷汗就嘩嘩的往外冒。
他的臉被憋的通紅。
他在心里不斷的告誡自己:沒有常勝的將軍,一個將領最應該學會的品質就是敢于接受失敗,并盡可能的把部隊從崩潰的邊緣拉出來。
前方,鳥銃兵們正在繼續進行著遮斷射擊,他必須立即做出選擇。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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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