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虎父無犬子啊。”
手中拿著軍報,朱元璋臉上掛著笑容,杭州海口被倭寇擄掠,湯軏領兩個千戶所,兩千人,設伏埋牛山。
倭寇至時,縱兵沖陣,攔腰截斷,使其首尾不得兼顧,陣斬倭寇兩千,俘虜八百,追至海灣,倭寇數人跳海逃生,追兵一至,倭寇鳥獸散盡,倉皇遁逃。
海上燃起大火,倭寇海船,盡數焚燒,只七艘小船,茍活偷生。
最終的軍報中,寫著,斬敵三千七百六十耳,俘虜三千一百人,我軍傷八百七十人,亡二百六十九人。
于海灣梟首,以筑京觀,震懾宵小。
這個耳就很魔性,他是統計軍功的東西,殺了敵人,割下左耳,證明自己殺敵了。
“有勇有謀,調配有度,稍加磨礪,應當能繼承其父之威,不過嘛,還是冒失了些、”
朱標看著軍報,對于湯軏擅自調兵,并沒有什么心生不滿的,在緊急時刻,就是要有膽子,做一些打破常規的事情。
更何況,湯軏的調兵文書同捷報一同入宮,文書上也簽署了杭州知府和湯軏的名字,加了杭州知府的大印,這是符合兩千人馬調動的程序的。
如果上升到一衛兵的調動,那就要由布政使和駐守地方的指揮使一同簽署調兵文書。
超過一衛兵,地方是沒權利調動的,不經過朝廷調動一衛兵,視同謀反。
“也不知道,他爹在海上這三個月…能不能回來…”
朱元璋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苦悶不已。
“想了?”
朱標疑惑道。
“咱想他做什么,不過湯和要是真的回不來了,你以后要對湯軏這孩子好一點,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
……
杭州府。
天牢。
“都招了?”
捏著鼻子走進天牢的齊盛,一臉厭惡的看著身旁的獄卒,若不是湯軏一定要來這地方,打死他,這輩子他也不愿意進這么個鬼地方來。
“大人,招是招了,但是小的還是有些疑惑…這事牽扯那么多,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萬一這幫人亂咬一通…”
跟在齊盛身邊的師爺李升,看著天牢拿出來的供詞,神色遲疑道,這里邊牽連之廣,不得不慎重…
“出去說。”
齊盛捏著鼻子,轉身向著天牢外走去,湯軏一把搶過師爺手中的供詞,看著上邊詳細記錄此番倭寇登陸的情況,心中一沉。
“齊大人,這事,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做決定的好,先派人把這些人都控制起來,報給朝廷,讓朝廷裁決。”
供詞上寫的字字珠璣,這些倭寇,八成以上都是張士誠舊部,只有少部分的倭國浪人。
供詞說,他們是得到了蘇州府的情報,八萬備倭兵離開江浙,而他們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奔著杭州府的海口去的。
早年因為朱元璋的禁海政策貫徹執行,海口本是一塊荒蕪之地,方圓幾十里都看不見人煙。
但隨著朝廷政策改變,海禁有了放松的跡象,甚至鼓勵民間商賈,投資建廠,只要達標,生產的船只,朝廷也是照單全收。
而也是基于如此先決條件,杭州商賈在曲顯輔的帶領下,先人一步的在海口建設船廠,投入甚大。
若非湯軏趕到及時,恐怕剛剛準備投入使用的船廠,要被一把大火付諸一炬。
“本官在杭州當差已經兩年了,要不是今年初的考核新制,今年本官都要調任了,”
“從圣上驅逐張士誠后,海口那個地方一直荒廢著十多年了,往常倭寇登陸,也多是在蘇州府轄區登陸。”
“這次千里迢迢跑到海口燒殺,他們怎么知道海口那個地方有財貨,還要縱火燒了船廠,這是斷本官的生路、”
“這事,本官親自撰文,呈陛下。”
初時齊盛對于倭寇在杭州地界登陸,心中雖然不理解,但并沒有想太多,但倭寇選了海口那么個剛剛發展不足一年的破爛地方,卻對周邊富裕郡縣,無有舉動。
這就很耐人尋味。
……
應天,丞相府。
胡惟庸正躺在太師椅上,賞著月光,遠處一名小廝跑了進來,貼著胡惟庸的耳旁,輕聲說道:“相國,李都尉求見。”
“李都尉?讓他進來吧。”
胡惟庸沒有多想,大力晃動著太師椅,一副老神在在的得意模樣。
只見李祺龍行虎步的快速沖進院內,來到胡惟庸身邊,開口說道:“出事了,出事了。”
“天塌不下來,你慢點說。”
胡惟庸老神在在,絲毫不見慌亂,對于李祺可能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但對他而言,掌握著權勢的胡惟庸,當真不至于把太多的事情放在心上。
“湯軏在海口,殺了倭寇三千余人,俘虜數千,計劃落空了。”
李祺坐到胡惟庸身邊的椅子上,交頭接耳,小聲說著。
擺了擺手,胡惟庸搖了搖頭道:“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這算什么。”
“杭州知府齊盛,已經呈公文入京,據說,公文上的名單,把大半個蘇州官場都裝進去了。”
李祺捏著拳頭,額頭上已經露出了絲絲細汗,這事要是被更多的機構介入調查,真查出來些什么,那可就出大事了。
“這事,你參與了?”
胡惟庸疑惑的目光看著李祺,面色平靜道。
搖了搖頭,李祺開口道:“這種事情,我怎么會參與進去,但是我叔父參與進去了…蘇州府的官員也都是我父親選拔提干的,他們要是都出事…難保。”
李祺心中自有其擔憂的原因,但胡惟庸卻不以為然,擺了擺手道:“你沒參與進去就行,商會那邊的聲音,你想辦法壓下去,齊盛的事情,我來解決。”
“這一群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廢物,真會給我找事情做。”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哪里還有心思去賞月光。
走到李祺身邊,胡惟庸低聲說道:“讓人在聯系一下倭寇,讓他們去蘇州燒一把火,把蘇州商會的船廠燒干凈了,把鍋甩給杭州府。”
“渾水摸魚,混淆視聽?”
李祺腦海中蹦出兩個成語來,既然齊盛把事情坐實是蘇州官場商會和倭寇勾結,那蘇州官場又為何不能反咬一口…
反正這種事情,說是說不清楚的。就看那個在朝廷里的嗓門大,權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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