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妯并沒有像之前一般，沒有對他冷嘲熱諷，也沒有滿眼都是令他心臟疼到窒息的厭惡。
進入寢宮后發生的事情，和他夢中所發生之事，完全不一樣。
姜妯看著這樣偏激執拗的他，心疼無比。
安撫疼惜地親了親他的臉頰，姜妯輕哄道：“不騙你，不騙你，不騙你……時幽。”
她吻住了顧時幽柔軟蒼白的額唇瓣，動作溫柔，舔舐著，同時她的手指與顧時幽的手指緊緊相扣。
晚風悠悠，寢宮外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像是來自世界彼岸的溫柔回應。
寢宮內的龍鳳燭火燃燒了一夜。
直至天明才燃燒盡。
顧時幽一夜未眠，他側躺在床上，視線貪戀又饜足的注視著身邊因為太過于疲憊而熟睡的少女。
一柱摻雜著細微顆粒灰塵的清晨陽光照進來，落在了青年的眉眼之上。
他一整夜未合眼，整個眼眶都是紅的。
神色懨懨蒼白，那脆弱病重的模樣，這幅模樣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肯定會冷吸一口氣。
那畢竟太像是隨時隨地就會咽氣的樣子了。
可顧時幽不在意。
身雖疲憊，但他的精神卻顫栗興奮著。
陽光照進來的那一刻，顧時幽神色恍惚的抬手，遮住了那一線陽光。
這一刻，顧時幽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天亮了……
所以，昨晚發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嗎？
他回頭，看著桌上的那一壺還未動過的合巹酒，視線幽深。
“皇上。”
門外傳來李公公的聲音。
顧時幽斂著眉眼，神色冷淡，“什么事？”
“還有半個時辰就該上早朝了，皇上。”李公公小心翼翼道。
顧時幽聲線清冷，“好，朕知道了。”
“是。”
李公公應下，而后悄然退下。
顧時幽指尖輕輕撫摸著少女柔軟的臉頰，觸感溫熱、綿軟。
是真的，不是夢。
顧時幽輕輕勾著唇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妯妯。”
少女嚶嚀一聲，懶洋洋的伸著懶腰，她睜著一只眼，很顯然還沒睡醒，看上去有些迷迷糊糊的。
“嗯？”她聲線軟綿綿的輕哼一聲，“干嘛？”
他俯身，在少女的眉心落下輕吻，“沒事，我去上早朝了，妯妯你繼續睡。”
身邊的少女眼皮都沒抬一下，輕哼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去了。
顧時幽換上龍袍，打開寢宮的門走了出去。
門外等候依舊的李公公見顧時幽出來了，便趕緊走過來，卻看到了顧時幽眼底的血絲和眉眼之間的懨懨病弱之色。
頓時，李公公一驚。
“皇上，需不需要奴才去喚太醫前來？”
不過是過了一夜，皇上的身體怎么瞧上去比之前虛弱了那么多？
忽然的，李公公想起了昨晚守在寢宮外附近的狀況。
那寢宮內的燭火一夜未熄滅。
皇上該不會是一整晚都……
李公公想到這里，連忙暗暗搖頭。
李公公心底嘆息。
皇上的身體，自己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就算是美人在懷，也不該如此不知節制啊！
顧時幽抬手，衣袖抵在唇邊，輕咳了幾聲，唇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