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尸體比什么？
在場所有人看著柳穗的目光都透露出這樣的疑問。
柳穗徑直走向棺木，李壯張開胳膊攔住她，神色緊張。
柳穗看向吳鑫：“咱們就比比，這三個女子到底是因何而死。”
“這有什么好比的？我不是已經說了，這人是服用蜘蛛草而亡的！”吳鑫皺起眉毛，覺得柳穗的提議十分可笑。
柳穗走到他身前，語氣淡淡：“那是你的說法，我的說法，你要不要聽聽看？”
吳鑫狐疑的打量她：“你說說看！”
柳穗往棺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尸體都看不見她比個什么？
攔在棺材前面的李壯頓時警惕起來，吳鑫卻不耐煩說道：“你讓開，讓她看看！”
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說要比賽，他要是不答應豈不是慫了？
比不過林仲懷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女人？
李壯看了柳穗一眼，咬牙讓開，只是一雙眼睛里充斥著怨毒。
柳穗轉過身，目光在爭吵憤怒的花柳巷的人群身上掃過，發現這些人雖然都哭喊聲震天，但是來的全都是男人和老人，有孩子，但是最大的特點，都是男性，而女性，除了那位老太太，就只有伶仃幾個女孩子。
花柳巷的女子們去了哪里？
她給林仲懷使了個眼色，對方瞬間明白，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而柳穗則俯身看向棺材里的尸體。
尸體皮膚上泛著青白色，壽衣是立領的，柳穗伸手，將領子掰開，看到了脖頸處肌膚的淤黑。
這印記，像是五個指印。
“你看夠了吧？”李壯眼見的柳穗手還要往下去探查立刻開口制止。
柳穗抬眼看他：“她身上的傷口是怎么弄的？”
“什么傷口，哪里來的傷口。”李壯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卻嘴硬的不肯承認，伸手想要將柳穗推開。
“你不要滿口胡說，我媳婦就是你們林氏醫館給害死的！你們必須要負責！”
但是手還沒有碰到柳穗，就被一只大掌截住。
柳穗順著胳膊抬頭看過去，竟然是不知道何時趕過來的武大。
他臉色冷凝，伸手將將李壯摔在一邊的地上。
“殺，殺人啦！”旁邊的老太太看傻眼了，一拍大腿喊了起來。
柳穗皺了皺眉，側身問身邊的武大：“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他們在后面，我擔心你出事，先行一步。”武大頭也不回說道。
有了武大撐腰，柳穗可就無所顧忌了，直接上手去檢查尸體的情況，當然她也稍稍避開了周圍人的目光，只留了幾個女性，拿起尸體的手腕，上的肌膚上同樣的黑紫。
觸目驚心，絕非意外。
而在柳穗查看的這段時間，李壯和那個老太太都在拼命的吵鬧，想要試圖掙脫武大的束縛，將柳穗拉開，奈何武大一個人那是真的能夠當十個人來比，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近柳穗的身。
柳穗將三具尸體全都檢查了一遍，發現尸體上面都不同面積的出現淤黑，或者勒痕，顯然在死者生前都是受過毆打凌虐的。
柳穗好歹是個臨床醫生，這些傷口是否致命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
越看越心驚，也更加憤怒。
“柳三娘，你看了這么長時間，到底是看出來什么了？”吳鑫抱著胳膊冷嘲道。
柳穗嘆了一聲氣，朝著武大揮了揮手，武大立即閃身走到她身側。而忽然失去了遮擋的李壯等人頓時沖了過去，將棺木團團圍住。
但是這一次柳穗卻沒有半分爭搶的意思。
她目光詭異的落在他們幾個人身上。
“你們這樣護著棺木，到底是因為真的想要死者安心上路還是擔心她們身上的傷痕被人看見，讓你們的惡行暴露天下，無法再敲詐林氏醫館？”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李壯瞬間慌了神，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義正言辭道：“林三娘，你不要再為林氏醫館狡辯了，我媳婦就是他們害死的！”
柳穗收回目光，看向吳鑫：“這三名死者的真正死因，分別在脖頸，腰腹處，你如果不信，也可自己去看看。”
吳鑫愣住，立即漲紅了臉：“荒謬！我怎能看婦人身……”
“如果你不看，你怎么能夠知道死因？若是此時有個婦人，被刀子刺穿了腹部，你救不救？”柳穗毫不猶豫打斷吳鑫的話，冷笑道：“爾身為大夫，卻因為男女偏見枉顧患者安危，可對得起讀過的圣賢書？”
一個大夫如果在看病啊的時候有了男女的性別概念，怎么可能治得了病？
周圍的百姓們雖然覺得男女有別，但是事關生死，又覺得柳穗說得對。
畢竟在場吃瓜的很多都是女性，都不希望自己日后去醫館看診的時候被大夫給趕出去。
吳鑫氣得咬牙，又不知道如何辯駁，看著周圍的群眾們看著自己的視線，忍著怒氣走上前看向棺材。
倒是意外，李壯幾個人雖然神色古怪，但是完全沒有阻止吳鑫解開棺材里的尸體的衣服的意思。
過了一會，吳鑫厭惡的收回手。
“我已經看過了，這些傷口說明不了什么！”他拼命搓著手指頭說道，他冷冷道：“這些女子都是花柳巷的，都不是什么好貨色，也許死之前玩了什么特別的也說不定。”
青天白日講出這話好些女子都羞紅了臉，年紀長些的趕緊將懷里小孩子的耳朵給捂住。
柳穗倒是面不改色，挑眉問道：“我倒是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吳鑫不耐煩的問道。
柳穗笑起來：“這位李壯擔心我一個女子侮辱了他妻子的尸體不讓我檢查，但是卻讓你一個男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們是什么關系？”
“胡說八道！我跟他能有什么關系！”吳鑫頓時變了臉色，當即喊道。
柳穗輕笑一聲，朝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外面的林仲懷抬了抬下巴。
林仲懷快步走進來，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擲：“胡說八道?吳大夫，你看看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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