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陽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到底在想什么，也知道其他人都有些什么想法。
如今……局勢已經完全被他一人掌控，他自己也明白，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刻意賣關子了。
所以他直接開口，給出了最為直白的解釋。
他自己也清楚，這個答案乍一聽確實是有些過于虛無。
一個小小的懸棺古宗還能事關人族存亡？這種話不管怎么去理解，好像都有些過于狂妄了。
林蒼海和葉鹿就是這樣。
即使這種話是古青陽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的，他們還會對這種話感到不可置信，覺得這一切如夢似幻。
但古玥等人卻是直接就流露出一臉恍然之色，顯然是理解了古青陽的部分用意。
而在這在場的所有人里，也唯有古青螢一人是完全理解古青陽的。她知道她的哥哥已經徹底變了。
那持續時長足足有千億載之久的太蒼宙，她的哥哥絕不只是簡簡單單地經歷一次。
在那段無比漫長的歲月中，她自己尚且都能有諸多明悟，一經復活便擁有恐怖卓絕的實力。
她的哥哥可是比她還要恐怖。
要說她的哥哥沒在那段經歷中得到什么，她是絕計不信的。不過那些事都是她哥哥的自己的事。
她從不會去問那些事，也不打算過分地了解。在她看來，只要她能及時地為她的哥哥奉獻一切就好。
“這——”
“這——”
同一時刻，林蒼海和葉鹿先是看向古青陽，隨即又紛紛看向在場的其他人。最后，他們才面面相覷。
面面相覷的那個瞬間，他們兩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在發聲之后全然選擇沉默。
古青陽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當即便心中了然。他知道這兩人顯然是有些話想訴說，卻不知該如何說。
“你們不需要有太多的壓力。”
“這場游戲并沒有多難。”
“我也不需要你們像我的那些追隨者一樣，同我一起怒起反天。我只是要你們重新建一個懸棺古宗。”
“至于這個懸棺古宗究竟該是個什么樣子，我覺得，你們只需要遵從你們的本心就可以了。”
“這件事——”
“你們可以把它當成游戲。”
“你們也能把它當成修行。”
“人生就是一場修行，縱然此刻的你們覺得你們的前半生就好像是大夢一場。”
“可實際上，那段歲月就是你們真真切切經歷過的歲月。你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會毀滅那些東西，不過是因為昔日的因果。我不殺你們，是因為殺與不殺于我而言差別不大。”
“也許你們的確是注定無法像我這樣強大，但這并不代表你們的人生就沒有意義。”
“你們仍然可以去追尋你們本想追尋的東西，仍然可以努力，努力去成為你們想要成為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懸棺古宗，便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不過這樣的局面也非常不錯。”
“我給你們一份別樣的自由。”
“作為收益者，你們需要付出的交換代價就是去做。我需要你們幫我驗證一次人性。”
“人族并非那種一無是處的生靈種族，但人族也不完美，反而是有諸多劣根性。”
“簡而言之，我們各取所需。”
……
古青陽并沒有任何想要保留的意思。他很直接，一上來就給出了更為精細的解釋，聽愣了林葉二人。
聽聞古青陽此言，古玥等人倒是不約而同地露出滿臉的崇拜之色。他們對他們的父親還是頗為了解的。
畢竟，從前的他們著實是沒少從身邊的人那里聽說古青陽的故事。那些故事固然是有點被神話的意思。
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些故事的內容都是真實的。完全不是外面世界的流言蜚語可以相比的。
所以說，當他們聽到他們的父親給出這樣的解釋時，他們就徹底明白了他們父親的心思。
嘗試。
古青陽這是想要做一次嘗試。
盡管這次嘗試或許是真的有意義的，或許是沒有意義的。或許是有趣的，或許是枯燥乏味的……
可古青陽既是已經打定主意，那古青陽就一定會做。不管是嘗試也好還是其他的什么也罷。
這都是古青陽決定的事情。
單單只憑一件小事就決定整個人族的興亡，這種話若是由別人說出來那還真不會有人相信。
可現如今說這話的人是他們的父親，那可是他們心中的絕對神明，是堪比信仰的無上存在。
哪怕是祛除他們對古青陽的自然神化，古青陽也可以憑借實力登頂他們心目中的第一。
“好，那我們就那樣做。”
沉默片刻，葉鹿率先開口。他平靜地凝視著古青陽，看上去就仿佛是已經徹底接受了現在的一切一樣。
而林蒼海則是繼續沉默著，臉色也陰晴不定。直到葉鹿把話說完，又過了片刻他才悠悠道：
“不愧是你。”
此言一出，沉默許久的古青螢立刻就看向了林蒼海。林蒼海的話讓她想起了過去的歲月。
很久以前，林蒼海也是像現在這樣，以同樣的語氣對古青陽說出這樣的認輸之言。
但她記得，很久以前的林蒼海終歸還是不言敗的。
哪怕是真的經歷了失敗，林蒼海終究還是有一顆斗爭之心的。可此刻的林蒼海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心。
最起碼……對于她哥哥，林蒼海是徹底沒有那樣的心思了。這讓她心底的滄桑意境又濃重了幾分。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不管她愿不愿承認，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她的哥哥已經變化了太多。
雖然她哥哥的本我真我之相是從未改變過，可相比于從前，終是有一些東西被改變了。
“那是自然，我的父親，注定是宛若無上神明一樣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上，能與我的父親爭鋒者只有天道本身。”
……
古青陽還沒有說什么，始終都陪伴在古青陽身邊的蘇陽和古流風就已經忍不住了。
她們兩人紛紛開口，絲毫不吝嗇贊美的言辭，一句接著一句說著，讓古青陽的心境泛起諸多波瀾。
同一時刻，林葉二人在聽到這樣的話以后也是苦笑不已。
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些與古青陽有關的故事、傳說。
在以前，他們還總是覺得這所謂的故事應該是半真半假。
可現在，他們是不會再抱有那樣的想法了。因為古青陽這四個子女已經足以證明一切。
古青陽的兩個女兒都是國色天香般的存在，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是世間絕品。
古青陽那兩個兒子更是當得起一聲“年輕俊杰”的贊美，簡直就是完美無缺的男子。
林蒼海還好。
這些年來，他林蒼海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不曾擁有道侶更不曾擁有子嗣，自然不需要考慮這方面的事。
葉鹿就不行了。
這些年來，葉鹿倒是有過很多道侶，也有不少子嗣。但他這邊可不像古青陽那邊那么和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邊和古青陽那邊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這種評價是毫不夸張的。
古青陽那邊是即便古青陽身死道消，離開這個世界，古青陽的道侶們也能把所有事情都打點好。
她們每一個人都擁有極強的個人能力，從來都不是那種沒有任何實力的花瓶。
對于這一點，罪血帝庭的興盛就可以算是最好的證明。
再看看他葉鹿這邊呢？他就算是還活在世上也沒什么用。
且不說他葉鹿的那些子嗣爭氣與否，單單就是那些道侶，真要鬧起來都足以讓他喝一壺的了。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
“我要了卻最后一段因果了。”
突然，古青陽開口說著，并在一邊訴說的同時一邊又舉起手，而后引動極其磅礴的靈力覆蓋這方天地。
與此同時，林葉二人再度為古青陽的言語所驚訝。還有因果？懸棺古宗都被滅了，還有什么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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