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不言，獸族不語。
所有的生靈都沉默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無論人族獸族，都在關注那潔白光人的態度。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他們和它們又如何不能猜出那光人的身份，又如何不能預想到部分未來？
人族的那些強者也很無奈啊。
他們本以為自己就是真主宰。
如今一看，原來他們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真正主宰一切的是天道。他們只能被動地接受他們的命運。
他們當然憤怒，當然不甘！可面對著如此強大的天道，他們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至于獸族……
獸族這邊的一眾強者倒是比人族淡定多了，相比于各懷鬼胎的人族聯盟，它們獸族就是一個整體。
反正它們是看清了，它們是聽它們真主的。而它們的真主又是聽古青陽的，所以還是得看古青陽。
其實……這種事情的結果無非也就是那樣，談得來，無非就是贏得一些相互緩和的時間。
談不來，那就只能繼續打。
而于這一刻，古青陽亦是瞇著眼睛，在以極其強硬的姿態凝視著他眼前的至高天。
他當然明白至高天的意思。
對方無非就是給了他三千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不會有這種規模的大戰爆發。
至高天會約束人族，不讓人族向獸族發動大戰。除非獸族主動殺向人族，否則這事情就是注定的。
但至高天還要他背負大因果。
這大因果的意思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在告訴他，至高天不會放棄對他的滅殺。
而且迎接他的依舊還是殺局，是威能愈加恐怖的殺局。前路之上，還會有很多對手等待他。
“你所謂的真命便是真命嗎？”
“你所謂的因果便是對的嗎？”
“我不認命。”
“我也不接受你強加給我的所謂因果，我只會承擔我認為我該承擔的責任。”
“你不要以為我是什么甘心被道德所束縛的人，我是魔，我會用我的眼光去判斷事情的對錯。”
……
沉寂片刻，古青陽開口。
這一次他的聲音倒是變得平靜許多，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但他的話可沒有半分平靜的意思。
在聽到古青陽的話以后，人族那邊的一眾強者甚至譏笑不已。他們覺得古青陽太狂妄了。
古往今來，誰能違背天命？
逆天而行者就很了不起嗎？
古往今來有多少企圖逆天而行的人，又有多少人高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口號，悲壯赴死？
無窮無盡，數不勝數！
這就是答案，是他們用無盡歲月的觀望才得到的答案。這古青陽竟然說什么無視天命真命的話。
還說什么不接受因果？從古青陽說出那幾句話的時候開始，他們就認定了古青陽是一個瘋子。
“額……”
與此同時，獸族這邊的一眾強者也在用復雜的眼神凝視古青陽。它們確實是有些無法理解他。
有生以來，它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生靈。說他狂妄？他能逼得天道放下身段跑到這里談判。
說他不凡？
以這般姿態與天道對峙，表露出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表現，似乎也的確是有些過于狂妄了。
總而言之，獸族這邊的一眾強者們，它們的心情也很復雜。而相比之下，少部分人的目光就很堅定。
比如剛剛趕到這里的樊瑯琊。
再比如和樊瑯琊一起來的人。
那是一對男女，男的白衣負劍英俊非凡，女的手戴拳甲靚麗異常。那是第五山河和他的道侶。
他們三人都是剛剛結束外圍戰場的戰爭，這才有時間趕到這里。只是他們也沒想到，局勢已是如此。
至高天降臨了。
縱然他們有心想要幫古青陽，也確實是無能為力。天道不是隨便哪個生靈都能抗衡的。
在場的生靈之中，古青陽或許就是那個唯一有資格的人。畢竟他是真的有這個能力。
“古青陽，你確實非常特殊。”
“但……正如你了解我一樣，我也特別了解你啊。不順應游戲規則的事情，你當然不肯接受了。”
“所以我是特意順應了規則為你準備的因果，只有答應了條件，因果才會衍生并加持到你身上。”
“你若不答應，也可以。”
“雖說我也不想看到那樣慘烈的結局，但我愿意陪你死戰，大不了就是一切都消失嘛。”
……
至高天收斂些許怒意，一邊訴說一邊抬手指向古青陽。無數雷霆立刻在他的指引之下飛向古青陽。
“轟！”
轟鳴聲傳來，古青陽并沒有拒絕這些雷霆對他的侵蝕。因為這的確是他應該承受的東西。
他的劫還沒有結束，這份因果他是承認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至高天這個家伙下手就是黑。
只是幾道雷霆而已，其中蘊藏的威能便足以抹殺尋常十三境骨修。而他要承受無數道雷霆。
不過他也聽出來了，至高天這是不打算忍了，就想給他兩個選擇。怎么，就是接受那個提議。
要么，就同歸于盡。
就這兩個選擇，除此之外，至高天根本就不會給他第三個選擇。這讓他心生一種無力的感覺。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確實是憑借他的實力讓至高天出現，然后就一直對峙到現在。
但至高天也是個不肯吃虧的貨。
要讓至高天平白無故地給他三千年的發展時間，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表面上的真實。就算至高天答應了，至高天也一定會在暗地里做很多事。
大因果？
這平靜水面之下的無盡暗就應該就是所謂的大因果，而他剛剛表明的態度也的確是不現實。
既想占到這便宜，還不想在占到這便宜之后再去吃虧，這種想法固然是美好。
可惜至高天絕不會答應。
至高天，就是至高天啊。
古青陽任由那恐怖的雷霆沖擊著他的軀體，由軀體繚繞他的命骨還有他的靈魂。
無聲無息之間，他已然是開始再度面臨那生死大劫。可他的心思卻在另外一件事上。
“該如何做呢？”
“該如何選擇？”
若是選了第一個選擇，那承諾中的三千年是真真假假，他必然將要遭受無盡的暗殺。
若是選了第二個選擇，那他面對的這場大劫就會成為在場所有生靈的大劫，至高天會殺死他。
哪怕這樣做會引發世界崩滅，至高天也不在乎了。至高天就是想要讓他死，無論是用陰謀陽謀。
只要能讓他死，至高天就愿意。
想清了這個道理，古青陽也不由得感慨，至高天還真是瘋狂。為了殺他，真是什么招都用得出來。
“好！”
“三千年就三千年。”
“但我要你向我保證，三千年之內凡是與我有關系的生靈，一個都不能隕落，一個都不能出事。”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不違背原來的規則，在這三千年的時間里我會接下你的一切手段。”
“你可以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隨意殺我，我若隕落就是我自己實力不行。我若不隕落，哼——”
……
就在一眾生靈等了許久，等得愈加膽戰心驚的時候，古青陽終于開口給出答案。
而他的幾句話更是讓很多人的臉色都是徒然一變，尤其是人族那邊的強者，更是如此。
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場戰爭就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嗎？他們可是來這里誅魔的，怎么到頭來這魔頭還更強大了呢？
而且天道不是站在他們這邊幫他們的嗎？這怎么聽上去，天道反而更像是在幫古青陽？
“我也警告你們。”
“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若是敢對我的人出手，我必會用盡一切手段，登門滅他的道統！”
“你們可以把天意當成兒戲，但我的意志不容觸犯。現在的我已經是這樣的實力。”
“我不妨告訴你們——”
“我修行到現在才只修行了二十多年，接下來我有三千年的時間。三千年，你們自己估量一下吧。”
……
古青陽猛然看向一眾人族強者。
他察覺到了這些人的目光，知道這些人是在打什么主意。故而他選擇直接開口警告。
而現在的他更是不比當初，他當初說話的確是沒人聽。現在他再說話這些人可是不得不聽了。
他們敢忽視他嗎？
“你——”
一眾人族強者皆是臉色鐵青，或是憤怒到極致，或是復雜到極致。總而言之，這些人并不平靜。
他們怎么可能平靜呢？
事到如今，古青陽的威脅力有多大，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清楚。更何況是他們這些真正的強者。
他們還真是希望古青陽選第二種選擇，他們寧愿與古青陽同歸于盡也不愿放虎歸山。
奈何……選擇權不在他們。
“不要太囂張了。”
“你這家伙能不能渡過這場劫還是兩說，你別忘了，你已經修不成你所謂的完美之境了。”
“這代表著，從今以后，你越是繼續修行，你便越是不可能擁有像現在這般強大的恐怖戰力。”
……
至高天終于開口了，短短的幾句話，立刻就讓一眾人族強者的臉色由白轉紅。
而獸族那邊，則是有不少荒獸紛紛以擔憂的目光看向古青陽。然而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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