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打工人被迫拯救世界實錄 > 第一百零七章 五火村 (十七)
  此時后山上村莊仿佛一夜之間變得破敗不堪,此時山上的‘五火村’看著與山下的建筑大體相似,卻看起來相差至少有二十年。

  這里的房屋整體看上去破敗不堪,有些房屋上連片瓦片也無,有些房屋則是幾乎被搬空,不要說瓦片,連面完整的墻也是沒有。

  怨魂如陰云般籠罩在山下的五火村,而山上的‘五火村’卻顯得無比寧靜,似乎是這些怨魂對山上的‘五火村’毫無興趣,也或許,是山上有什么東西使得這些多數為紅衣厲的怨魂不敢靠近。

  許卿從寸間囊中抽出一張隱蔽符,貼在自己的法衣之上。

  她并非符修,對符道并不算精通,因此這隱蔽符相較清溪的隱蔽符來說,功效可以說是差得不止一星半點兒,但此時情況緊急,許卿也只能頂著效果并不算太好的隱蔽符,壯著膽子走進了山上的‘五火村’。

  她順著村中的主路一路找到山上‘五火村’內的那座祭壇,她越是靠近,越是覺得這祭壇前似乎是站著一個人,待走至距離祭壇僅有一里時,總算是看清了站在祭壇邊的人。

  “果真是他。”

  隨著這人的出現,似乎所有被忽視的、凌亂的線索匯聚成一處,得到了這唯一的答案。

  是他,也就該是他。

  那人站在祭壇邊,仰起頭,癡癡地望向祭壇,那神情,仿佛不是在看一座僅由石塊凌亂堆砌而成的亂石堆,而是闊別許久的愛人。

  “仙姑到訪,某有失遠迎。”

  突然,那人像是感覺到了許卿的靠近,正了正自己頭上的冠后,轉身對著許卿的方向一禮:“望仙姑莫要怪罪。”

  許卿沉默地看著面前的秀才,良久:“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并未對突然出現的秀才表現出絲毫驚訝,像是猜到了幕后主使就是秀才。

  首先是他們這一行人剛一進村,便被村長告知去找秀才要上山的地圖,這便證明秀才上過山,而且不止上過一次,可以說是輕車熟路如入自家后花園,秀才雖說自己年少時上山砍過柴,但手上并未有繭,證明這秀才上山并非是為了砍柴。

  也正是在此時,學堂中的孩童問他們一行人多大年紀。

  孩童時,人對于壽命普遍沒有概念,對生老病死也感知模糊,甚至有年少時便是永恒之感,詢問他們修士年齡的可以是耄耋之年的老者,可以是纏綿病榻的病人,可以是青年,可以是壯年,唯獨不該是只有五六歲的孩子。

  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清溪所說的,紀茗昭在詢問小龍時,小龍曾說過,村長、秀才和高官一同煉丹以求長生。

  種種疑點皆是指向一個答案,秀才絕對與此地的祭壇脫不了關系。

  “想不想聽我說一說前因后果?”秀才嘴角含笑,口中的胡言亂語只為擾亂許卿動手的速度,手上動作卻很利落,隨著他一揮手,他的身后上千只毒蜂猛地朝許卿撲來。

  無論如何,此時是祭壇的關鍵時刻,‘他’絕不容許此時出任何差錯。

  “不想聽!”

  但許卿并不上當,可以說修煉到她這個歲數,還能上的當也不多了。

  她乃是木靈根法修,本命法器是一株扶桑樹的枝條,此樹傳說樹冠托起天界,足下深植黃泉,連同上下,纏繞于不周山之上,與不周山共生。

  在不周山倒后,扶桑樹也跟隨不周山一同斷裂,許卿手上這根枝條,是少數還保有扶桑樹一絲氣息的枝條,有萬樹之宗,有號令萬樹之能。

  許卿將扶桑樹枝插·入地面,幾乎是幾息之間,那樹枝便幻化出一棵蒼天大樹,大小雖不及當年扶桑的一半,卻也是頂天立地,姿態壯觀。

  扶桑樹枝輕搖,此時地面猛地生出無數喜食蚊蟲的植物來,將那群毒蟲包圍其中。

  “你這扶桑枝是哪里來的!”秀才看見許卿的扶桑枝,眼中冒出難以抑制的渴望,“你把這扶桑枝給我,我留你一條命,可好?”

  “你以為你是誰!”許卿活了小四百歲,從未受到如此羞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她靈力一動,寸間囊中瞬間便飛出上百粒種子,這些種子入地便發芽,落地便長,僅僅是幾息之間便長成一片藤蔓林,“老娘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那遮天蔽日的藤蔓一出,幾乎是瞬間便將許卿體內的靈氣抽走一半,她操縱著藤蔓將秀才包裹在內,此藤蔓身上有刺,每一根刺上都包含毒液,這些藤蔓在秀才身上逐漸收緊,鋒利的毒刺刺穿秀才的軀體。

  秀才的修為也不知是天賦不足還是作惡太多,這些年來絲毫沒有長進,一直停留在筑基境巔峰,再無增長,而許卿的修為則是在金丹境中期,要打一個秀才,秀才幾乎是毫無勝算。

  但他并未就此放棄,他再度召出上千條靈蛇,那靈蛇周身都是翠綠色,頭呈三角形,一看就是劇毒無比,只要一口,便能在頃刻之間要人性命。

  但秀才畢竟只有筑基修為,那靈蛇甫以出現,便將他體·內的修為抽得一干二凈,靈蛇在與遮天蔽日的藤蔓間的對決,也很快落了下風。

  “……你不想要祭壇中那幾百人的魂魄了嗎!”秀才實在是掙脫不能,只能拿祭壇中那上百人的性命要挾許卿,“你們這些名門正道,連人命都不顧,就不怕生出心魔通不過伏魔宗門口的通明石嗎!”

  許卿有那么一刻的遲疑,她的余光掃到那祭壇,最終還是狠下心來:“舍百人救千萬人,我許卿問心無愧!”

  許卿道心堅定,她僅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這一瞬間的遲疑對于秀才來說便足夠了,他修的并非正道,靈氣與毒氣交織于體內,這也使得他無時無刻不受毒性侵蝕,但這毒既是無時無刻不在摧毀他的身體,但這毒,在關鍵時刻也是他的保命符。

  隨著許卿的藤蔓越來越深,那深植在他體內的毒反而順著藤蔓進入到許卿體·內,那毒十分隱秘,起先許卿并未發現,待她發現之時,那毒已是順著藤蔓進入她的體·內。

  這是一場生死時速,許卿的藤蔓如一條巨蟒,而且是有毒的巨蟒,秀才每一次呼吸那巨蟒都在逐漸收緊,秀才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仿佛雙耳能聽見體內骨骼斷裂時的噼啪爆鳴聲。

  但秀才能從上次無數門派聯合之中存活下來,自然是有保命的護身符,否則他也活不到現在。

  “什……”許卿逐漸感覺自己的頭腦昏沉,手腳也逐漸不聽使喚,她的視線越發模糊,幾乎是幾息之間,許卿便覺秀才好似從她的包圍中掙脫而出,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朝秀才的方向伸去。

  秀才一改之前的彬彬有禮,嘴角幾乎咧向耳邊,那笑容之中未夾雜有一絲的情感,只能從中看出冰冷和麻木,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腳踢向許卿的肋骨:“某是不是說過,你若是交出扶桑枝我便留你一條命,只是你這人,當真是無情,連這幾百條魂魄也不管,像你這樣沒有仁善之人,活該死在此地!”

  許卿此時雙耳已是快聽不見聲音,但是她觸覺尚在,還未完全死去:“你等著……老娘……老娘今日就和你……同歸于盡……”

  說完,許卿雙手握拳,那仍插·在地上的扶桑枝幻化出的扶桑樹猛地搖晃,隨即,在半空中如煙花一般,炸裂開來。

  本命法寶自毀之后,許卿便嘴角帶著笑,很快,便躺在地上沒了呼吸。

  “你!”秀才將雙手護住腦袋,調動起周身的靈氣在自己面前設下禁制,隨后,他的本命法寶渾天罩打開,他的渾天罩可以抵御渡劫期大能的全力一擊,對付本命法寶的自毀自然不在話下,這次自毀距離祭壇實在太近,秀才左右猶豫,最終還是在祭壇和自己中選擇了自己。

  但是他預想中的沖擊并未到來,許卿在最后時刻也對他使出了他長用的那一招,用言語聲東擊西,她的目標本就是那祭壇,同歸于盡不過是誆騙秀才罷了。

  秀才忍著身上的疼痛,神情慌張地快步走向祭壇,但那祭壇在受到許卿自毀本命法寶的威能之下,竟然毫發無傷,只是其上的人·皮符上的顏色暗淡了許多,甚至有幾十張人·皮符落于地上,顯然,其中的魂魄早在這次自毀中,被這等威能撕扯得魂飛魄散。

  “可惜,死了也是白死,不過還帶了幾人墊背,倒是也不虧,”秀才臉上重新掛上笑,仿佛先前的擔憂不過是幻覺,“只是你的魂魄也被這祭壇吸入其中,可惜,真可惜,看不見你魂靈是什么反應了……”

  秀才口中哼著從艷·····花····柳····地中聽來的小曲,蹲下··身,從許卿留下的軀殼中掏出她帶來的靈藥,仰起頭,將一瓶靈藥通通灌進嘴里:“死不瞑目?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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