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陽川縣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數百名巡防營士兵傾巢而出,將坐落在城中繁華地帶的吳家大宅給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禁止盡出,一律待在府中。
來來往往的老百姓不明就里,有好事的想上前一看究竟,但無一例外都被那些兇神惡煞的士卒給擋了回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們清楚,吳家的這個新年一定是過不安穩了。
整個吳家是一片雞飛狗跳,有十來名精銳的護衛強行想要闖出府邸,但都被巡防營給活捉了,這些人清一色都是劉刀的手下。
府中的人都被嚇到了,為什么這些個護衛沒有老爺的命令就敢對官軍動手,難不成還想靠著這么點人闖出陽川縣嗎?
往日里與吳家有些交情的官員沒有一個出面求情的,吳家大宅的四周全都是明晃晃的兵器,整個吳家都處于巨大的驚慌之中,而那位吳家的老家主卻把自己給鎖在了書房里,并沒有出面解決此事的意思。
房中架著一個火盆,里面正燃燒著熊熊大火,一大把的書信正逐漸被火光吞噬,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上面寫滿了字。
白發蒼蒼的吳嵩手邊放著一杯清酒,臉上帶著濃濃的絕望。
昨夜他的兒子和劉刀一夜未歸,他就知道出事了,但他手里壓根沒有底牌去救,他唯一的女婿也被他派了出去,當今早吳家大宅被整個圍起來時,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敗露了。
他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攔住自己的兒子,只要自己的心狠一點,吳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境地。
“砰!”
“當當!”
過了沒一會兒,吳家大宅的府門就被踹開了。
一臉怒氣的巡防營都統常方大踏步闖了進來,他的手里還拎著一把彎刀。
塵岳和徐洛等人跟著走了進來,進府時還特地查看了一下被擺在外面的十幾具尸體。
果然,這些人的胸口處同樣有著血滴的標記。
“都讓開!吳家家主何在?”常方怒氣沖沖的問道。
昨夜他和裴農兩人已經從塵岳的口中了解到了劉刀那群護衛的古怪,那血滴的圖案他們也是聞所未聞,兩人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或許吳家隱藏著什么秘密。
“老,老爺在書房。”一名嚇傻了的家丁哆哆嗦嗦的答道。
“帶路!”常方大刀一揮,就跟上了家丁的步伐。
……
“唉~”
獨自坐在書房內的吳嵩聽到了門外的嘈雜聲,嘆了口氣之后將擺在桌上的清酒一飲而盡。
“咳咳!”吳嵩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準備迎接生命的終結。
“砰!”
常方當先走入了書房,看到吳嵩之時冷哼一聲:“老東西,你藏得真夠深啊~”
“咳咳~”
吳嵩咳嗽了幾聲,雙手一攤:“常都統,老夫聽不懂您在說什么。”
常方側了下身子,躬身道:“王爺,就是他了。”
塵岳緩步走到前方,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火盆,里面的東西已經全部被燒成了焦炭,只剩下點點火星還在跳躍。
站在塵岳身后的裴農眉頭一挑,心思機敏的他一眼就看出吳嵩怕是在銷毀什么東西。
“王爺?”
聽到這個稱呼吳嵩瞳孔一縮,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啊,我吳嵩一輩子碌碌無為,到了還能見到大名鼎鼎的涼王,草民有禮了。”
吳嵩畢恭畢敬的朝著塵岳鞠了一躬,臉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坦然。
不管你是王爺還是皇上,這種時候在吳嵩的眼里根本沒有區別,只不過他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踢到了這樣的一塊鐵板。
“吳老家主,咱就別在這假模假樣了,你府中的護衛劉刀,和他的那些個手下到底是什么人?”裴農踏前一步問道。
裴農作為陽川縣的父母官,自然多次見過吳嵩,平日里他覺得吳嵩是個很老實本分的商人,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位老人似乎藏著許多秘密。
“身份?剛剛裴知府不是自己說了嗎,他們自然是府中的護衛了。”吳嵩無所謂的一攤手,根本就沒有開口坦白的打算。
但是他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光芒,這細微的表情自然而然的被塵岳給捕捉到了。
塵岳平靜的說道:“我勸你從實招來,你的兒子和女婿都在我們的手上,你吳家滿門上下這么多人的性命也掌握在你的手里。”
“咳咳咳~”
吳嵩再次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這次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既然王爺已經有所推測,那老朽說再多也沒有用了。”
裴農的眉頭皺了皺,這吳嵩的樣子怎么像是油盡燈枯了,前些日子他兩還見了一面,那時候吳嵩的精氣神可是好多了。
“只要你說,本王可以承諾,府中與之無關者,可活。”塵岳輕輕的一招衣袖,他現在可以斷定,吳嵩這個人百分之百藏著秘密。
“噗嗤~”
吳嵩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但是他的眼眸中出現了些許的希望。雖然他自己已經看淡了生死,但是他的兒子還小,還得繼續活下去。
常方臉色一變,一步向前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湊到鼻子處聞了聞,猛然抬頭道:“毒酒?老東西,你還真不惜命啊。”
塵岳的眼睛瞇了起來,看來吳家藏著一個大秘密,要不然吳嵩絕不會直接飲酒自盡。
“來人,將吳家滿門……”塵岳大喝一聲,眼神中盡是殺氣。
“等等!咳咳咳~”
吳嵩伸手抹去了嘴角鮮血,輕聲道:“我只能說,這些人來自隴西~其他的老朽真不知道。”
“隴西?”塵岳臉色一變,隴西不就是宇文家的代名詞嗎?
“噗嗤~”
吳嵩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神逐漸變得昏暗,嗓音嘶啞的說道:“還望王爺說話算話,留我吳家老弱婦孺的性命~”
“撲通!”
一語言罷,老態龍鐘的吳嵩就像是耗盡了最后一點力氣,一頭栽倒在地。
常方一步向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朝著塵岳微微搖了搖頭。
塵岳雙手負于身后,輕聲呢喃道:
“隴西,隴西,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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