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從寒門開始權傾天下 > 第一百零二章 局勢反轉
  崔璟肉眼可見的疲憊,到了州城,不住衙門,而是在醉賓樓包了套房,拒絕溫州眾官員的拜訪,第一個召去問話的,竟是徐昀。

  徐昀趕到醉賓樓,跟候在大堂不敢離開的呂方用眼神示意,然后微不察覺的頷首,撩起袍擺,匆匆上樓。

  “朝奉消瘦了……”

  徐昀開口先關心身體,擺明了沒有跟崔璟見外。

  這算是簡單的投石問路,試試分開之后又重逢,兩人的感情有沒有變淡。

  如果崔璟也不跟他見外的話,之后的事就好辦了。

  崔璟笑道:“近來食不甘味,確實有些瘦了……還有,我現任秘書少監,中散大夫,以后不要叫朝奉了。”

  這么積極的回應,別說見外,似乎比在平陽時更親近了少許。

  徐昀小吃一驚,知道崔璟受圣寵,可這升官的速度也有些太快了,忙道:“賀喜少監,從此蔭及子,命及妻,腰白金,服赤芾,可稱通貴了!”

  中散大夫和秘書少監都是正五品,朝服為緋色,系金帶,有十銙。比起六品的深綠和七品的淺綠,怎么看怎么好看,真正步入大焱朝中層以上官員的行列,前程大好。

  崔璟不以為意,道:“秘書省掌管圖書典籍,清閑職位而已,稱不上什么通貴。倒是你在溫州不好好求學,搞出偌大的風波,短短月余,連我在朝中也多次耳聞,究竟怎么回事?”

  這不是問罪,而是關心。

  徐昀隱瞞了殺陰胡生以及跟太平教的交易,其他事無巨細,將前前后后的因果告知崔璟。

  “并非我要生事,而是被逼無奈反擊。誰成想普普通通的商賈,背后竟然勾連如此之深……”

  崔璟嘆道:“也不知該夸你運道好,還是說你倒霉。個中兇險,自不必提,稍有疏忽,就是身死燈滅的下場。你能左右騰挪,硬生生走出一條活路,了不起!”

  “僥幸!”

  寒暄結束,徐昀步入正題,道:“少監此來溫州,是為了血書投匭?”

  “嗯!”

  崔璟揉了揉額頭,雙目血絲密布,略帶譏嘲的道:“畢竟搞血書這套老把戲,很能調動御史臺那些烏嘴雀的情緒。”

  御史臺因為烏鴉多,又叫烏臺,御史們一個個的牙尖嘴利,被戲稱為烏嘴雀。

  “那,官家的意思?”

  “官家自然體諒你們的用心,可你們處事不密,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官家還能說什么?御史臺都是不怕事大的,急起來能吐官家滿臉的吐沫星子,嚴誠不過正四品提刑官,呂方不過正六品知州,那還不是給撕碎了?”

  徐昀連聲稱是,道:“都怪我得罪了那蘇杰,他小人心性,不知從哪聽的風言風語,就敢血書投匭,把局面搞的難以收拾,還累及少監辛苦這一趟,實在該死。”

  崔璟對徐昀勇于承擔責任的態度很是欣慰,道:“你也別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該誰的責任,誰來承擔,實心用事者,朝廷必不負之。”

  徐昀心頭大定,有崔璟這個話,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兩人又說了會話,崔璟對整件事有了通盤的把握,徐昀小心翼翼的道:“呂大人還在下面等著少監召見……”

  崔璟笑道:“給你一個面子,讓他上來吧。”

  呂方看到徐昀下樓,慌忙迎過去,崔璟避而不見,讓他有些忐忑不安。

  “呂大人,崔少監讓你上去。”

  師門沒有拜錯,還是徐昀有辦法。

  呂方低聲道:“少監心情如何?”

  “如實稟告就是,少監并非不通世事,吹毛求疵之人。”

  呂方聽懂了徐昀的暗示,吐出口濁氣,腳步逐漸變得沉穩起來。

  崔璟在醉賓樓住了四日,見過徐昀、呂方之后,又分批見了司理參軍、州鎮兵劉指揮等官員,還有負責審訊的胥吏、元寶谷之戰的兵士和曲云竹、魏乙宗、沈謙等相關人等,最后約見的蘇杰。

  跟蘇杰談了什么,沒人知道,但是蘇杰離開醉賓樓時興奮莫名,被門檻絆倒摔了一跤,跌破鼻子,也不擦拭,就那么淌著血走了一路。

  到了第五日,嚴誠帶著錦體社的主要人犯抵達溫州。

  崔璟離開醉賓樓,和嚴誠前往州衙,召集所有官吏升堂。

  他穿著曲領緋衣大袖,下施橫擁,束以金帶,足踏烏皮靴,端的是威風凜凜。

  “帶俘虜上堂。”

  衙役帶來的是那個負責押運人羊的俘虜,也是他開口招供說看到洪州交接地點的宅子里走出來八個穿著灰黃袍子、頭戴兜帽的奇怪男子,閑聊時提到了太平教。

  “你確定聽到他們自稱是太平教的人?”

  崔璟面無表情的道:“想好了回答,這關系你的腦袋明天還在不在你的脖子上!”

  “這,這……”

  俘虜已經知道眼前的官員是朝廷派來的奉旨欽差,權力大的沒邊,嚇得渾身抖如篩糠,好一會才道:“小人真的聽到了太平教三字……”

  “聽到了三個字?也就是說,他們或許提到太平教,但是你并不能確定,他們就是太平教的人?”

  “小,小人不,不……”

  啪!

  驚堂木鎮如雷霆。

  “說!”

  俘虜崩潰了,道:“小人不能確定……”

  “既然不能確定,當初為何說那些人出自太平教?”

  “當時司理參軍剛聽我說到太平教,立刻就給小人好吃好喝,讓小人把口供咬死……”

  旁聽的司理參軍臉色慘白,道:“你放屁,大人,他誣賴我……”

  崔璟冷冷道:“來人,脫了他的官袍,摘了烏帽,收了印信,回家侯參。”

  司理參軍頹然站起,狼狽不堪的離開了州衙。

  其他官吏噤若寒蟬,正襟危坐,生怕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帶錦體社袁朗。”

  原本精壯的袁朗骨瘦如柴,兇狠狡黠的眼神也變得呆滯無光,看來在牢獄里的日子過的生不如死。

  “你率眾劫殺馮西亭一行人,可是為了陰胡生復仇?”

  “是……”

  袁朗下意識的看向嚴誠。

  嚴誠怒道:“你回答天使的問題,看本官作甚?”

  崔璟絲毫不給嚴誠面子,淡淡的道:“今日由我坐堂,嚴大人切莫喧賓奪主,沒我的諭令,誰也不許插嘴。”

  嚴誠老臉漲紅,袍袖里的手不停的顫抖,可究竟沒勇氣跟崔璟叫板,眼瞼下垂,權當沒聽見。

  “袁朗,我再問你,你是太平教出身,還是五方鬼道出身?”

  袁朗明顯愣住了,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沒聽過五方鬼道……我是太平教,不,我不是……”

  “到底是也不是?你聽好了,如果只為謀財,死你一人。如果牽扯太平教,抑或五方鬼道,死的可不就只你一人。本官奉旨,重審此案,給你機會要把握,免得死后做了怨鬼,后悔莫及。”

  袁朗又愣了半響,猛的反應過來,以頭觸地,砰砰幾下,鮮血四濺,道:“大人明察,小人只是城中地皮無賴,跟太平教和五方鬼道毫無瓜葛。劫殺馮西亭于道,全因見財起意……”

  之后又審鄧狗、藍鬼,跟袁朗一樣,全都改了口供。

  崔璟命衙役把諸多人犯都帶下去,關了大堂的門,站起身目視左右,道:“你們以為,只要牽扯太平教,就能升官發財。你們以為,屈打成招,就能瞞過朝廷。你們以為,這是給太平教潑臟水,媚上欺下,皆大歡喜。可你們怎么就不想想,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有蘇杰那樣不畏權勢,揭露真相的勇士?”

  堂下寂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這時,呂方突然走了出來,摘下頭頂烏紗,道:“下官無能,愿受責罰。”

  崔璟看向嚴誠,見他還安坐不動,心里冷笑,道:“呂大人,你雖有失察之過,但調兵遣將除掉陰胡生,抽絲剝繭抓到錦體社,立有大功,功過相抵,不予追究。而真正該受責罰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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